第86章 中途离场
十一点整，江家人整整齐齐出发。
他们一家人都很重视这次跟张老的碰面，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江老夫人，也都随时保持着谦和的笑容。
江姝瑶特地穿着稳重的浅色连衣裙，搭配着一件长款风衣，看起来很好看。
十一点四十，车稳稳停在请客吃饭的地方——唐楼。
唐楼是宜城老字号中餐馆，因为菜品十分新鲜，口味也相当好，是以口碑一向很好。
江一帆是废了一番功夫，才打探到张老的口味，喜欢吃简单的中餐。
是以他才把地点订在这里。
江家人走进大门。
他们一家是这里的常客。
服务员殷勤地上前，将人引到后面的包间。
江家人分散在圆桌坐，特地留了主位给张老。
眼瞅着时间一点点逼近，杜晴天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
终于，十一点五十五的时候，服务员引着一老者从外面进来。
屋里的人都站了起来。
江一帆率先笑着打招呼，“张老，感谢您赏脸！”
张德勋只笑笑，目光在屋里看了一圈，神情一顿。
那丫头怎么没来？
“张老，您请上座。”江老夫人比了请的手指，直指上首最尊贵的位置。
张德勋笑呵呵地抬脚过去。
犹疑片刻，问道，“人都到齐了吧？”
江一帆笑着应声，“都到齐了。”
说罢，把屋里所有人一一介绍了一遍。
张德勋扬眉。
掏出手机给颜汐发消息——
丫头，你到底回没回江家？
这个时间颜汐还在补眠。
无人打搅，她应付完许丽容以后就爬床上继续睡了过去。
张德勋时不时看眼手机，见颜汐没有回复。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分明听说，小丫头被江家认领回去了。
菜未上桌，张德勋有意打探一下。
“对了，我听说江总还有位千金……”
江一帆一怔，很快笑着回答道，“不瞒张老说，前段时间刚认回家，那孩子跟我们还不大亲。”
张德勋点点头，一想那丫头的狗脾气，还确实有可能。
本来这个话题也就掠过了，哪知道江宇豪突然来了句，“她是乡下来的，讨厌得紧！”
杜晴天赶紧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叱责，“小孩子胡说什么！”
江宇豪撇撇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张德勋心里又是“咯噔”一声，他笑容满面地看着江宇豪，“小朋友，你倒说说看，为什么讨厌？”
江宇豪扬起脖子。
“反正就是讨厌！”
张德勋哈哈一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一家人在提到那丫头的时候，神色各异。
小孩子的态度，往往会受到大人影响。
这是不是说明，那丫头在江家，其实过得并不好？
心里这般想着，这顿饭他也几乎没心情再吃。
本来，他是想着，给小丫头一个惊喜的。
小丫头看他指点自家姐妹的份上，态度多少会软化吧。
现在看来，倒是他想岔了！
张德勋越想，心里就越是着急。
他忽然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要去打个电话。”
江家人错愕之余，忙笑着点头。
张德勋走出包间，继续给颜汐打电话，这一次，电话那头有人接听。
一开口的声音瓮声瓮气，一听就是才睡醒，“老头儿？”
张德勋声音放缓，“那个……丫头，你老实跟我说说，你在江家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颜汐不紧不慢地开口，“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德勋喉头一紧。
半晌，他摇摇头，“随便问问。”
颜汐已经完全清醒，沉默片刻，开口道：“江家其实没把我当一家人。”
这是实话，也不怕别人知道。
她知道，以张老的性子，断断不可能指点江姝瑶那种水平的画作。
之所以指点，也是因为……
张德勋沉下脸，颇有几分愤慨，“亏我还给她指点过，全都是看在你的面上！好了，情况我都知道，这回是我太武断，没有事先问过你的意思。晚上来我家吃饭怎样？”
颜汐应下，“好。”
挂了电话，张德勋重新回到屋内。
态度不复之前的客气。
他视线带着莫名的冷厉，“江总，我临时有事，这顿饭怕是吃不成了。见谅！”
话落，直接走人。
半点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待人走了，江一帆才愣过神来追出去，可外面，哪还有张老的人影。
好好的一顿饭，正主一口菜都没吃就走了，这是对主人家的不敬。
可换个角度想，能让张老如此不客气地直接走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江一帆目光扫过江宇豪。
江姝瑶抿唇，手指轻轻地抖了抖，“爸……张老他……”
怎么就突然走了？
明明来了之后还好好的啊！
江老夫人表情也格外严峻，她亦是扫了眼江宇豪。
张老态度大变，似乎就是因为宇豪的话……
眼下，不管他们心里如何猜测，可以肯定的是，瑶瑶想要拜张老为师，这事彻底没戏。
江姝瑶也意识到这点，她难受到了极点。
最后忍不住离席，跑去卫生间。
杜晴天挂念着女儿，忙跟了上去。
母女二人离开，江宇豪怕奶奶和爸爸骂他，也颠颠地跟了出去。
好好的一顿饭，这下谁也没心情吃。
江老夫人眉心拧成一团，“张老他……难不成认识颜汐？”
江一帆思忖片刻，不太确定，“应该不会吧，小汐她又不会画画，上哪儿认识张老。”
母子二人沉默。
过了一会儿，江一帆又开口，“会不会是宇豪的话，给张老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有点道理。”江老夫人点点头，“我再找人打探打探张老的口风。”
若非明确的拒绝，这条路，还暂时不能放弃。
洗手间这边。
江姝瑶眼眶红红的，差点就要哭出来。
明明离目标就差一点点了，结果老天不给她这个机会！
杜晴天随后赶来，心疼的抱住她，“好了瑶瑶，这件事你也别着急，你奶奶和爸爸会想办法的！”
江姝瑶靠在杜晴天肩膀，重重点头。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从其他途径，能让张老答应收她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