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儿轻贱

目光无意识的落在了趴在王氏怀中的沈长安身上，温顺的眉眼底下，一抹恨色一闪而逝——为什么，被卖的不能是他？

难道女儿的命真的就生来轻贱吗？！

挣扎着从王氏的怀中下来，沈长安脚步不稳的扑倒沈盼盼怀中：“姐姐，不走…不，走……”

小小的长安还没学会怎么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却已经被眼前这幅将离别的景象急的涨红了脸。

小手紧巴巴的拽在沈盼盼的衣角上，一双眸子蓄满了泪水一眨也不敢眨。

似乎生怕自己眨眼的瞬间，姐姐就会忽然消失。

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流露出的乞求神色，沈盼盼心中突然闷得有些透不过气。

王氏将沈长安拉了回来，一脚踹在沈盼盼的心口窝处，骂道：“小贱蹄子说什么浑话？有人买你们，这是你们的福气！”

声音微顿，王氏复又冷笑：“怎么？难道你一人富贵了，就不允许你妹妹跟过去享福？”

沈招娣闻言，原本怯懦的眼神中也不觉带上了一抹怀疑与不满：“姐姐，为什么不让招娣跟着？招娣也想享福，招娣也想顿顿有肉吃！”

她一面说着，心中却是不由想起了王氏昨天晚上跟她说的一切——你姐姐命好，嫁过去就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夫人，天天吃肉喝汤，不像你，可怜的哟……

这般想着，沈招娣更是满目期盼，主动上前拉了苏嬷嬷的手：“阿婆，我们什么时候走？”

摸了摸沈招娣，苏嬷嬷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王氏：“你可知你踢得是谁？！”

王氏脸上的狰狞微微一僵，随即却是有些不屑的撇嘴，虚张声势道：“没给银子，她沈盼盼就还是我的女儿，管你什么来头，我今儿就是打死她，你们也挑不出理儿来！”

一旁的呈祥听不下去了，直接将手中数好的铜币兜头盖脸的砸在了王氏的身上，道：“拿好你的臭钱，还不快将我们少夫人扶起来！”

王氏岿然不动，视线时不时的扫向苏嬷嬷手中的竹篮子，显然是打定主意要买一送一了。

偏沈长安这时候却是趁着她不注意，重新跑到了沈盼盼的面前：“我要跟姐姐一起走！”

王氏顿时慌了神，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傻了你？那金窝银窝再好，能好的过自己家舒坦？赶紧回来，娘一会儿就去你四叔家里，给你割一两肉吃。”

“娘，我也要吃！”沈招娣一听有肉吃，立时欢喜了起来，叫嚷道。

然王氏神色微冷，目光漠然的看向沈招娣：“哦，你到了主人家里，自然会有肉吃。”

沈盼盼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王氏的态度，只觉得心寒无比。

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了沈招娣的方向，她努力牵动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意：“招娣，你听姐姐说，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

——那不就要倒退钱？！

王氏横眉冷竖，指着沈盼盼的鼻子大声咒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贱人，我真是后悔当初生了你，眼看着你妹妹就要跟着人去享福了，怎么就你横八竖档的不让呢？你这丫头心思何其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