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后会无期

但是，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秦勉被碎尸的工具，不是电锯，而是一种宽刃斧头。她确实受到新闻报道的内容启发，但却并未真正参与作案过程。即使她有真正的杀人动机，却没有作案时间。

案发的时候，孔香兰正在乡村小学做志愿者，学生家长和老师都可以证明，她并没有离开过学校。

就这么把人给放走了？小刘和小王站在楼上看着孔香兰。瘦小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万一这丫头就是真凶呢。

姚哥擅自做决定，就不怕被老胡骂。也许，他有了什么新的发现也不一定。

最新发现的尸块被人放在高级写字楼的门口，长条桌本来是为大家放置外卖用的。午饭时间已经过去，箱子孤零零的摆在桌上。

保安有些好奇，抓起盒子一看，底部已经被液体湿透。微微用力，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直接从盒子里滚了出来。保安上前一看，居然是血淋淋的一颗人头。

可以随意进入居民区写字楼，公寓等等地方。随身携带包裹，却不被人怀疑，同时具有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符合这几项条件的工作除了外卖员就是快递小哥。

孔香兰之所以跳出来自首，一定有属于她的原因。迫使她愿意放弃逐渐安稳的生活，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说明想要保护的东西，比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更重要。她想保护一个人，或者一群人。

目前嫌疑最大的曹文华，在案发那几天准时上班，打卡，工作兢兢业业，没有任何异常。诸多同事的证词互相印证，曹文华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同时，他也不具备作案条件。

杀人分尸需要一定的场合，姚文华至今仍住在七八个人合租的员工公寓中。别说杀人，就是睡觉翻个身隔壁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可是，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姚明轩和秦雪到墓园找人的时候，他又刚巧出现在那里？

“查到了！曹文华从六年前开始，每个月都会往一个账户汇一笔钱。账户的主人，是孔香兰的好朋友。”也就是说，孔香兰的父母去世不久，曹文华就承担起了替师傅照顾女儿的责任同时。

“经过调查发现，有其他几个人也会每个月

。按时往这个账户里打钱。你说，是不是这些人联合在一起？杀了秦勉为老孔一家报仇。”

小王的这番推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集体杀人事件，这真的可能吗？

“先从这几个账户入手吧。”姚明轩迅速分派任务。另他没想到的是，刑警队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

上次见秦勤，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花白。虽然目光有些呆滞，但精气神还不错。这次再见面，他的头发全白，身形佝偻，一双手克制不住的颤抖。

“警官，我想，和你们商量商量。能不能放弃调查。”

“叔叔，这……”秦雪有些为难。之前见到的那些被害人家属都是是要找出真凶不罢休，即使搭上自己后半生也要亲眼见到真凶伏法。

秦勤大半辈子都在等待中度过，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儿子只和他相处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和他天人永隔。按理说，秦勤该无比迫切的希望破案才是。

“叔叔，请您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还恁儿子一个公道。”

“不，我真的不想在查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从一开始就是我们家错了。如果那个时候及时悔悟，没准能留下我儿子的一条命。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想明白了，不管是谁杀了秦勉，我都不想继续调查了。这是我写好，并且公证过的承诺书和谅解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对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说，好好生活吧。”

老人将文件袋放到桌上，转身离开。

小曹又一次来送外卖，被小刘带到了刑警队大楼的顶楼。两个人并肩而立，俯瞰大半个清源。

“你说，这案子是不是挺奇怪的？我们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见到点眉目，受害人家属居然放弃了。”

“善恶自有缘法，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曹的故事，要从一个孩子十五岁说起。孤身一人来到大城市闯荡，被人骗光了钱才差点流落街头，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收留了他，并且给他提供了一个在餐馆做学徒的机会。

老板憨厚，老板娘贤惠。他们还有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儿，这是令人羡慕的一家。老板对这个小徒弟非常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疼爱。

在这家小店，发生过许多动人的故事。例如某

。年，某月，一个独自开大货车跑长途的女人撞伤了头来到店里，想要一碗热汤。老板不仅给她煮了一斤皮薄馅大的饺子，还帮忙垫付了医药费。

还有一年，一个送快递的年轻人摔断了腿。也是老板送他去的医院，还免费给他送了半个月的骨头汤。还有很多很多，平凡人之间发生的感人故事。

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成为了青年，老板家的小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即将出国读书。可是一个坏人突然出现，毁掉了他们一家。ωωw.cascoo.net

尽管无人煽动，甚至没有人说过一句话。但那些曾经受过恩惠的人，却同时有了一个同样的想法复仇。

不就是十年吗？开货车的女人说到。我们等他，十年以后我还干的动。身穿快递站马夹的男人抿着嘴点了点头。

他们站在如今空荡荡，曾经带给他们许多慰藉和温暖的餐馆中。没过一会儿，一个人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又一个，再一个，许许多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沉默的站在房间里，大家决定要干一件大事儿。

十年以后。这个特殊的日子终于来临。那个坏人果然如他们想象的一样。四肢健全，身康体健。有一个人做诱饵，吸引他的注意力，另外两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袋。冲上去直接套在他的头上，将人打晕之后，直接扔上面包车。

废旧的仓库中，沉默的人们重新聚集在一起。

过了这么多年，有的人成为了小领导，有的人成为了小老板。身份不同，相同的是脸上增添的皱纹和未熄灭的复仇火焰。

不知是谁冲上去打下了第一棍子，雨点般的棍棒落在仇人身上，没一会儿，他就一动不动了。将人直接扔进冷冻货车里，硬邦邦的时候拿出来。如同猪羊一般，小心切割。

每个人带走一部分，装在蓝色，黄色箱子或者小汽车的后备箱。男男人的公文包，女人的化妆盒里。

人群散去，第二天太阳升起，尸体散落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没有人会记得这些人。

故事讲完了，小刘良久的沉默。

小刘，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咱们俩这顿酒一时半会儿喝不上。

小曹摘下他的蓝色头盔，把手套也放在里面。这次真的再见了，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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