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镯子
“你先坐吧，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王爷，锦瑟妹妹在晨王府里。但是之前我还是不放心，就让你之前给我的侍卫暂时去保护她。”
“嗯，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
“那是自然，那可是我曾经的侍卫。”
“抱歉，王爷，我没跟您说就派给了我妹妹了。”
“咱们两人之间无需这样的程序。”
“王爷，这次那个侍卫告诉我，曾经有三方面的人袭击过锦瑟妹妹。一方可能是妹妹在丞相府内得罪的人。另外两方的人她就猜不到是谁的人了。王爷，我是说如果，假设这些袭击锦瑟妹妹的人是冲着晨王爷去的。我是说如果。请您不要生气。我只是担心我妹妹的安全而已。并无他意。”
我家王爷并不说话，只是用他深邃的目光盯着我看。直看得我心中发慌。
“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的话让他生气了吗？可是我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或者是我犯了王爷的禁忌了？”
“我正想得出神，凌王爷却上前紧紧地抱住我。
他轻叹了一口气。
“还好，子衿，你是我的王妃，不然的话，让我怎么办是好呢？”
王爷的臂膀太过有力了，勒得我喘不上气来。
“王爷，我，我穿不上气来了。”
“对不起，子衿，我走神了。”
凌王爷放开我，退后几步，坐在软塌上。
仍然盯着我，徐徐说到：“子衿，幸亏你生为女儿身。不然我如果遇到你这样的对手，岂不是我要一直输下去？”
“王爷，你这是？”
“子衿，你只是凭借侍卫的三言两语便能判断出袭击锦瑟的人是三个阵营的人，这一点的确是本王都感觉极其厉害的。不然，子衿，你今后跟着我上战场的话，我一定聘请你做我的军师。”
“王爷这是在涮我呢。”
“嗯？涮？”
“奥，不，王爷这是在开玩笑呢吧？”
凌王爷用极其严肃的眼神看了看我，沉声说到：“子衿，本王刚刚的表情真的很像在开玩笑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王爷说的话太让我吃惊了。”
我想了想，继续说到：“我一介女人，没有那么远大的报复，我只想在将来过上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我真的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的。王爷，我只想做个小女人。我并不想做女强人。”
“子衿，你刚刚说的锦瑟的事情我已经在昨日跟晨弟商量过了，我们也采取了可行的措施了，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我们一定会保证锦瑟的安全的。”
“来子衿，你看看这份战报。然后告诉我我方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我看了看这份战报。大底说的是轩朝的北方有个北国。北国的人是牧民居多。他们为了抢夺水源和肥美的草原，就大肆入侵轩朝。而我方长途跋涉到了北方的边境已经是人困马乏了。此时我们该怎么办？
“王爷，别的情况我还不太清楚，只凭一张战报，我可以这样下一个结论。一、我方可以快刀斩乱麻，夜袭敌营，打他个措手不及。二、我方也可以从敌人的后方包抄上来，形成合围之势，长期围困住对方，让对方缺少军粮，然后再一举歼灭。三、我方可以在北方边境处建造高大的城墙，派精兵请将常年驻守边疆。”
凌王爷点了点头。
“那驻守边疆的将士的家人将如何安置？”
“可以让将士们携带家眷去边疆，发给丰厚的军饷。让他们在边疆战时打仗，其他时段耕地休养生息。”
“嗯，这个法子甚好。”
“子衿，你过来我身边。”
“这个王爷莫不是觉得我说的话有违圣意，还是说我说的话触及了他的利益了？”
我缓缓地亦步亦趋来到了凌王爷的身边。
“子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怕本王了？”
“我只是不清楚王爷让我过来有何目的。王爷我错了，我不该说刚刚的话，女子不得参政，我再也不敢了，求王爷放过民女这次。求您了。”
“哈哈哈哈。”
凌王爷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王爷，你这是？”
“我练过武功，自然声音高可穿透云端。”
“王爷，您有什么事情要说吗？让我到你身边来？”
“你呀，子衿，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只是想抱抱你，你干嘛这么害怕我？”
“你平常不都是不害怕我的么？”
“王爷，这个我也错了，我在王爷的面前应该顾及王爷的威严的。民女都错了，请王爷不要怪我，给我个改正的机会吧。”
我几乎是恳求王爷放过我的小命。
王爷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子衿，你的胆子怎么突然就变小了呢？”
“过来这边。”
我看着王爷时而大笑的脸，时而又相当严肃的表情，真的猜不透王爷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了。
这时我确定他是很认真的，只得缓缓地站起身，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挪地蹭过去。等我终于蹭到王爷身边两步远的时候，我就惊慌地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脚下的光亮的水磨石地板。
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就那么令人害怕吗？”凌王爷一面说着，一面枉我这边走近了两步。
我骤然之间发现，每次只要和王爷站近，我就有种周身发麻的压迫感，觉得心跳加快了，脑子也不听使唤了。完全不能如平日里那般正常地思考了。王爷极其温柔地轻轻地把我的衣袖挽了起来，我下意识地一缩手，他紧了紧手，轻声温柔地说：“别动！”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碧绿、当中有一道殷红似血细线的精美玉镯，往我手上套。
镯子似乎有些紧，他往我手上套的时候，我觉得有点疼，于是我便皱了皱眉头。他见如此便低声安慰我：“忍一下，很快就好了。”他缓缓地一点点地把镯子套到了我的腕上。套上镯子之后，他又拿起我的手，看了几眼后，放开了我的手，走回软塌边坐下。
此刻我才感觉只有他离我远了，我脑子才又变得正常起来。
接着听到王爷柔声说到：“吏部尚书待会儿还要过来。你先退下吧！”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
“奥”了一声，我向凌王爷行了礼然后从书房里退了出来。门外的王利见我出来，忙给我鞠躬请安，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
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便回到了我居住的心苑。
秋菊给我沏茶，并将茶水端到我的跟前。
我坐到了软榻上，一直出神地思考着一个问题：“今日凌王爷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又给我套上了一个那么昂贵的手镯子，那个代表了什么？”
“我将来肯定会是他的王妃，他还这样对待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
这么多的问题一股脑的涌向了我的大脑，我顿时感觉脑子里嗡嗡地响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恹恹的，不想动弹。想着母亲和弟弟子轩两人在云轩阁孤孤单单的，我便请求王爷，让我去云轩阁看望母亲和弟弟。
凌王爷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坐上王府的马车。这次王爷派了侍卫王利护送我去我母亲家中。
一路上，王利竟然破天荒地跟我聊起来。
“子衿小姐，没想到啊，你竟然成了王爷心尖尖上的人了。”
“王利，你可千万不要乱说。”
“子衿小姐，我并没有乱说。我们现在王府里的所有侍卫都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遇到万不得已的危险时，一定先就子衿小姐。王爷都被放在第二位了。”
“设么，这是真的吗？这是王爷吩咐你们那么做的吗？”
“是的，是王爷亲自吩咐我们这么做的。”
“王利，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还不够知道这件事的级别，你也可以不告诉我。”
“子衿小姐请说。”
“你能告诉我，当年王爷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他现在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子衿小姐，这件事其实并不是秘密，但是这件事最好是王爷本人告诉你，我们这些人都不方便说出来。”
“那好，我知道了，今后我也不会再问你们了。”
“子衿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做侍卫的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嗯，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车子外面的王利沉默了，没再说什么。
当车子终于到了母亲的云轩阁时，看门的小厮飞奔着去禀报母亲。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我就听到了母亲在远处高声叫着我的名字。片刻之后，我看到了母亲和弟弟子轩急匆匆地奔向我。
我急跑几步，扑到了母亲的怀中。母亲则叫着“我的孩子”。依然泪如雨下了。
我们母子三人拉着手走进了二进的院子里，到了母亲的云阁。我拉住母亲，“母亲，我们就在这前厅里坐坐吧，现在天气没有那么冷了。”
母亲用手中的丝帕擦了擦眼角，轻声到:“也好。我们母子三人便在这里说说话，拉拉家常吧。”
“子衿，你今日怎么又想起来母亲这儿了？”
“母亲，孩儿在王府虽然住得很好，但是那毕竟不是我的家，我还是觉得有母亲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家。”
“你这孩子，你也要学会慢慢地适应啊。等将来你和凌王爷大婚了，你就很少有机会回母亲这儿了。凌王府将成为你永久的家。”
“母亲，我这不是还没跟凌王爷大婚呢啊。”
我故作撒娇状，趴到母亲的怀中。
母亲则拍着我的后背，缓缓地说到：“孩子，你未大婚便是我的孩子，到娘这里撒娇都可以的。但是一旦你跟凌王爷大婚了，你就不能像现在这般撒娇了。那时的你就是成年人了。得独立支撑起一个家了。”
我继续赖在母亲的怀中不起来。无意间母亲瞧见了我手上的镯子。
“子衿，王爷待你真的不薄啊，看这镯子，是真正的罕见的凤血玉。王爷可真舍得呢。”
“母亲，这个镯子很贵吗？”
“那是自然，这个凤血玉的镯子价值连城。不是一般的人能买得起的。现在王爷将他给了你，这代表着一种承诺。你今后无论生死都是凌王爷的人了。”
“母亲，你的意思是说我今生今世只能跟凌王爷在一起了。别无选择了吗？永远得待在凌王爷的身边吗？”
“连和离、休妻都不可以吗？”
“当然了，王爷不可休妻，你也不能提出跟王爷和离。”
“怎么像现代社会里的军婚呢。”
“子衿，你说什么？什么军婚？”
“母亲，您听错了，我并未说任何话。”
“你这个孩子啊。可真有你的。”
“母亲，您就不要老是嫌弃我了，我现在还能来您身边尽孝道。等我和凌王爷大婚之后，我就不是自由身了。要再回自己的母亲这里，就是千难万难了。”
“母亲，既然如此，那我这次来，就在这儿小住几日可好？”
“当然好了，就是不知道王爷可够允准？”
“母亲，您不用管他，我的事情我自己说了算的，哪用得着他来管我？”
“本王怎么听着你在说我的坏话呢？”
“王爷，您来了，给王爷请安了。”
一时间，周围跪了一大片。
“免礼了。”
凌王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刚刚说要住在这儿几日，他便来了。
我用眼的余光看了看王爷。
“王爷，我能在母亲这里住几日吗？”
“当然了。你刚刚都说了你自己说了算的。”
“王爷，民女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这样说了。请王爷见谅。”
“算了，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
“既然你想在这儿居住几日，那我就破一次例，让你住上几日。”
我害怕王爷反悔，马上行了礼，道了谢。
“多谢王爷体恤民女的处境。我今后定当报答王爷。”
“你都记着就好，可不要到了时候你又不承认了。”
“怎么会呢，我记性很好的。”
“那就好，你都记清了。不要胡乱地糊弄你家王爷。”
“我怎么敢呢，我一定会实现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