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重伤
下楼时,几人的随身武器被没收。那手下拿过明淇的剑,在手里掂量一番,
“好东西,我替你收着了。”
被“请”下楼的一群人,和威爷正式见面。
威爷看着几人着装,都是绸缎,各个气质不凡,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
明淇站在徐谦身后,低声道,
“三公子,刚刚有事属下忘了说,我们走错路了,按照计划,我们在这一程路过的应该是‘南北驿站’,这儿是南北通。”
徐谦想起刚刚在门口看到客栈名字,难怪自己觉得有些不对。
威爷看着几人一脸不耐烦,
“别嘀嘀咕咕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徐谦站出来,看着威爷,
“我们兄妹几人少不知事,路过此地,不知规矩,还请威爷指点。”
威爷大笑,“你这个人长的招人喜欢,说的话也招人喜欢。行啊,金银财宝留下,马留下,还有,姑娘留下,你们就走吧。”
身后传来手下众人的大笑,而徐清阳身边的几人,都是默默握紧了拳头。
这时老板从厨房出来,把四盘菜摆在威爷面前,
“爷,您几位慢用。”
老板转身时,看着徐清阳几人,既同情又无力。
威爷一边吃着菜,一边瞥向徐谦,
“小公子,你怎么想的啊?”
徐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扇子,
“我想,你死!”
说着,徐谦一脚踹了过去,威爷面前的桌子一分为二,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卢世献将徐清阳拉向自己身后,老板和伙计纷纷躲了起来。
回过神,威爷的手下也是弑杀之人,立刻冲了上来。
明淇趁人不备,踹开旁边的人,夺回自己的剑。
挡在徐谦面前,一个人抗住了大部分的敌人。
徐谦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手中的扇子,每个扇骨都露出锋利地箭头,微微闪着银光。
见明淇身侧有人袭击,一个箭步挡了上去。
其余的侍卫拿起手边的凳子,筷子筒,朝着威爷等人砸去。
这时老板从柜台那冒出头,指了指卢世献身后的窗子。
卢世献转头一看,窗子上悬着一把剑。卢世献借着桌子一跳,就把悬着的那把剑拿了下来。
香菱的丈夫也守在两人身边,见敌众我寡,无法忍受在一旁看着,
“香菱,你保护好姑娘,我去帮公子。”
几人参与到战斗,威爷的确没有想到这些人武功这么高,
“店里施展不开,兄弟们,出去打!”
这也正合了徐谦的心意,见众人纷纷向外面挪去,卢世献也按捺不住,
“清清,你乖乖呆在这儿,我去帮忙。”
“那你小心。”
徐清阳和香菱躲在暗处,拿出岳锦绣送的匕首,
“还真让锦绣猜着了,竟然真派上了用场。”
香菱赶紧按下徐清阳的手臂,
“姑娘别乱说,几位公子在,您这个定然派不上用场的。”
徐谦与几人厮杀之际,朝着空中放出鸣镝。这是徐荣送的,就是担心几人遇难,周围的守卫听到,一定回来帮忙。
见徐谦放出信号,威爷笑道,
“小子,别吓唬人了,这种地方,你能叫出来什么人。”
徐谦则是一脸悠闲,
“我还以为是什么江洋大盗呢,这东西都不认识,那我就放心了。”
此刻威爷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兄弟们,不要恋战,先撤!”
说着,威爷伸出胳膊,放出袖剑,徐谦轻轻侧身,就躲了过去,突然发现不对,转头看去,竟然直冲着徐清阳去。
“清清,快躲开!”
徐清阳一愣,来不及躲避,突然有人挡在面前,竟然是卢世献。
看着徐清阳安然无恙,卢世献放下心,一口血喷出来,竟然是黑色。
徐清阳听明淇说过,黑色的血,大概率都是有毒的,
“三哥,世献中毒了!”
徐谦暗道不好,威爷正要离去,却被突然赶来的官兵包围。
房间内,卢世献的血根本止不住,一盆又一盆的黑血换下,徐清阳哭的泣不成声。
老板拿来伤药,“这个只能止血,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找到解药。”
明淇替卢世献包扎,“香菱姑娘,你去看看三公子审出来什么没有。像他这样的人,若是审不出来,就从身边的人下手。”
“好。”
香菱匆匆离去。
卢世献抬起手,徐清阳连忙握住,
“我,并非有意,对你,对你疏远。清清,我,我喜欢你,可担心凌江和大周,乱世当道,我怕,怕,给不了你以后。”
徐清阳握着卢世献的手,抽泣着,
“我猜到了,猜到了。你别说了,我不怪你,卢世叔不同意这门亲事也没关系,我只要你好起来。”
“我就知道,你那么聪慧,一定,一定知道。”
这时,香菱匆匆跑了上来,
“拿到了拿到了,解药来了。”
众人大喜,明淇将卢世献的血放进清水里,再将药丸切下一小块,放进水中。
见黑血恢复原样,明淇这才把药丸喂给卢世献。
建康城内。
徐清阳突然离开,让萧兰心又回到了从前孤独的时候。
“小红,温公子的那幅画呢?”
小红走过来,“刚刚送回来,已经装裱了,姑娘要挂起来么?”
“先拿来再给我看看。”
展开画卷,最中心的就是自己与徐清阳和岳锦绣围在一块,另一边是垂钓的徐谦和卢世献,左后方是做在树上的明淇,树下是陆虎等人。
萧兰心这才注意到,画上的明淇,视线竟然注视着自己。
萧兰心心中一惊,不知是自己的心意被温辰安看出来,才这样安排,还是明淇的眼神,真的在注意自己。
“怎么了姑娘?”
萧兰心回过神,摇了摇头,
“挂起来吧,叫人每天都好好打理,别弄坏了。”
“难得看见姑娘这样珍惜一件物品,姑娘放心吧,奴婢一定好好看顾。”
邺城内,徐陵叫上温辰安,说想去逛一逛。
温辰安自然乐意,收拾一番立刻出门。
徐陵站在门口,看到一旁有卖糖葫芦的,
“小哥,给我来几个。”
“好嘞,您要几个?”
“两个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刚好被温辰安看到。
“徐伯伯喜欢吃这个?”
徐陵笑道,“我怎么会喜欢吃这个,给你买的,怕你不好意思,我陪你一起吃。”
看着红彤彤的糖葫芦,温辰安心中一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给自己买过。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福气,
“多谢徐伯伯。”
一老一少,拿着糖葫芦,走在街道上。
“以前,母亲也总是说给我买来吃,可是直到母亲过世,我都没有走出过温府。”
看着温辰安,徐陵心痛不已,
“你那样小的年纪,就敢一个人出府,来到大周,勇气可嘉啊。”
温辰安苦笑,“那能有什么办法呢,留在宁祚,被抓回去,一定死路一条了。”
“我在宁祚也有些人脉,你这次回宁祚,会有远征镖局帮你,你只要带上这个哨子,他们的人会主动找你的。”
温辰安接过,
“徐伯伯,你对我这样好,辰安一定会报答您的。”
徐陵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与我有缘,不用你报答。这次办好事情,就赶紧离开,我在嘉州等你。”
“好,”此刻温辰安也意识到,徐陵已经猜到自己有事要办了。
“徐伯伯,我们明日出发么?”
“嗯,快马加鞭,十日差不多就到了。辰安,我要嘱咐你一句,没有绝对实力的时候,不要螳臂当车。”
温辰安点头,吃下最后一个糖葫芦,
“徐伯伯是担心我向温氏报仇或者要个说法吧,我不会那么愚蠢的。温氏现在是宁祚的重臣,蒸蒸日上,怎么会在意我这个流落在外的蝼蚁。”
徐陵拍了拍温辰安的肩膀,
“你放心吧,你们母子的公道,我会替你们讨回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大周和宁祚相安无事,是百姓的福分。
若因为我们个人恩怨打破了这个平衡,你祖,你母亲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温辰安并没有注意到徐陵的改口,
“辰安记住了。”
徐陵悄悄吐了口气,差点说漏嘴。
“辰安,有一事我一直没有问你,你对你母亲的出身了解么?”
温辰安仔细想了想,确定母亲没有和自己说过后,摇了摇头,
“我只是听府里的下人说,母亲是犯人之女。”
“她不是!”徐陵语气极其肯定,意识到不对后,改口说道,“我是说,犯人之女怎么会帮你教育的这么好。”
温辰安低下头,“除了徐先生,只有您这样夸我。”
“怎么会,现在整个建康的文坛都知道有你这么个后辈。”
温辰安想起那日清谈会,徐俭一直照顾自己和卢世献,心里感觉温暖不已,
“是因为大哥的照扶,不过徐伯伯放心,我会继续努力,不让徐府丢人的。”
客栈内。
月出东方,徐清阳守在卢世献的窗前,伴着一盏烛光,旁边放着没有动过的饭菜,不敢入睡。
这时徐清阳看到卢世献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大喜过望,
“世献,世献?”
卢世献听到呼唤,缓缓睁开眼睛,
“清清,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你饿不饿?我让他们给你送一碗面来好不好?”
卢世献摇了摇头,
“那伙盗贼呢?”
“你放心吧,二哥送的鸣镝起了作用,附近的官兵已经把人带走了。三哥叫你好好休息,他去最近的驿站传信,等小姑姑收到消息,就会来接我们。”
见卢世献嘴角发白,徐清阳端起旁边的温水,
“我扶你起来喝点水吧。”
温润的水进入喉咙,卢世献感觉舒服了不少。这时香菱也走了进来,
“卢公子您醒了,那奴婢去告诉十二,他在厨房等着给您做的饭呢。”
卢世献点点头,
“小丫头,你也没吃呢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