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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伉俪情深

徐清阳被两人围着,头上的步摇被戴上的时压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多谢二婶婶。”

这时徐明的妻子王氏走过来,

“二嫂还说您的礼物不贵重,我看过后连东西都不敢拿出来了。清清啊,三婶婶可没有那么大的手笔,听说你自幼学琴,我就让人寻来檀香木制成了一把琴。”

说着,一旁走过来一个小厮,双手抬着一把琴。

这琴上还雕刻着徐清阳最喜欢的茶花,看来也是投其所好了。

徐清阳走上前,轻轻抚摸着琴身,

“这样好的工艺,三婶婶有心了,清清谢过。”

王氏要比前面的两人更加恬静些,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父亲,您看清清,骨子里透着文静,大哥教养的还真是好。”

徐清阳原本就恬静,在这么多长辈面前,更多了几分乖巧。再加上徐清阳年幼丧母,作为长辈,看到这样的后辈自然是心生怜惜。

“是啊,清清啊,在这儿和自己家一样,不要觉得拘束。还有谦儿也一样,你不是饕客么,改天让松儿带你们出去尝尝小吃。”

徐谦起身,

“多谢祖父。”

几人各自坐好,后面走出一个老者,众人见了他都很显尊敬。徐茂开口问道,

“张医师快坐,这晚辈的伤势如何?”

被称为张医师的人就是徐佩华的夫家张跃诚的二叔,因为今日刚好来和徐茂下棋,便请他医治。

一旁的徐清阳和徐谦也都等着张医师的结果,

“伤口缝合的很好,只是药不太好。我给他换了伤药,又开了一副汤药,喝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徐清阳舒缓了口气,听到卢世献没事就放心了。

“劳烦您了。”

张医师摆摆手,“这两位小辈是要去看华儿的吧,不如我带他们过去?”

徐觉在一旁说道,“两个孩子奔波一路,先不急。一会儿让他们进宗祠祭拜后,带上卢家的小公子,我带他们去。”

徐茂也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竟然还没让几人去宗祠。

在建康的祠堂,里面供奉的只有两人,一位是徐翟的妻子,一位是张昭。

而宗祠供奉着的,则是几百年来徐氏的族人。不出意外,除了徐清阳,其余人死后的牌位都要送过来。

徐谦和徐清阳跟着徐觉和徐松来到宗祠,徐清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牌位,立刻心生肃穆。

两人在徐觉的引导下跪拜行礼。

离开时,徐谦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些牌位,心里仿佛有什么被堵住了。

“你们一路骑马来的,这回我们就坐马车去吧。”

徐谦回过神,

“单凭叔父做主。”

徐觉现在基本代理徐氏族长的位置,每天若没什么事悠闲的很。

而他也是十分会享受的,体谅徐清阳几人劳累,于是动用了三驾马车。

里面宽敞舒适,五个人坐在里面也刚好。

一路上,徐清阳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打开车帘。

而徐谦又怎么会不知道妹妹的小心思,于是拉开车帘,

“这外面的景色真不错呢。堂兄,不如我们明天出来逛吧。”

“好啊,只要你们不累,我就陪你们逛到天黑。”

徐清阳透过车帘向外面看去,街道两旁完全和建康是不一样的感觉。

“清清啊,是不是想下去玩?”

在徐觉看来,徐清阳毕竟是个小孩子,又这么乖巧,肯定总是被限制待在府里,对外面必然很向往。

“叔父,我只是好奇。”

说罢,徐清阳害羞的低下头。

徐觉微微一笑,“无事,瑶瑶也总是喜欢出去玩儿。前两天她做错了事,你们今日才没见到。等晚些,你婶婶给你收拾好的房间离她近,你让她给你讲讲,郯城好玩儿的地方。”

徐清阳点点头,徐清瑶的年纪刚好比她大上半年,两个人交流起来应该没什么隔阂。

徐觉又看向卢世献,“世献来大周也有四五年了吧。”

卢世献点点头,“是,今年刚好第四年。”

“嗯,离家这么久,一定很想家吧。”

“还好。”

徐觉看着卢世献,“当年我和你父亲刚认识的时候,要比你现在的年纪大上几岁。你父亲少时起就一身正气,若非有家国隔阂,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您见过家父?”

卢世献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自己家和徐氏,只有和徐翟这一脉有联系,没想到和徐觉也有。

“是啊,当年两国刚打完仗,大周胜利后,我陪大哥去凌江谈判。大哥带着我半夜从四方馆跑出来,去了十二辰,你父亲就在那等着我们。”

卢世献笑道,“原来是十二辰,那是父亲最爱的地方,我小时候他总带我去,他家的叫花鸡最正宗。”

想起美食,徐觉也连连点头,

“不错,那个味道我现在还记得。”

几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张府。

眼前的张府是徐佩华和丈夫张跃诚成婚后新盖的府邸。

一方面,张跃诚不是家中的长子,对于百年家业,只求发扬,不求继承。

另一方面,若是住在老宅,徐佩华自然要守很多的规矩,倒不如搬出来,初一十五回去请个安就好。

虽然两人是指腹为婚,两人的感情却很好。张跃诚对徐佩华有求必应,新婚第一年,就带着她去了很多镇子上义诊。

这个世道对女子的束缚在徐佩华的身上基本看不到痕迹。

“谦儿,清清。”

几人刚进门,就看到徐佩华听着大孕肚在张跃诚的搀扶下走过来。

“小姑姑!”

两人连忙上前,看着徐佩华的样子徐清阳有些害怕,

“小姑姑,您怎么出来啦。”

徐佩华不以为意,伸手摸着徐清阳的脸蛋儿,

“比年初送来的画上似乎更好看了,快进来,你姑父给你们做了好多小点心呢。”

徐松跟在徐觉身旁,

“小姑姑生产就这几日,还不好生养着。”

徐觉微微一笑,“这就是割不断的亲缘。”

几人坐在正厅,每个座位旁边都有一盘各色各样的点心,徐佩华从进门开始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快尝尝,堂兄,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你若不吃这几个小辈也不会吃的。”

徐觉笑着拿起点心,“嗯,是妹夫的手艺。”

一旁的张跃诚目光一直看着徐佩华,眼中透露着深情,

“是华儿说阿谦和清清要来,叫我特意准备的。对了,这位是世献吧,身上的伤如何了?”

卢世献连忙咽下嘴里的东西,

“回小姑父,已经无恙了。”

徐松见卢世献有些紧张,便出言帮忙,

“是张医师看过的。”

在张氏,被称为医师的只有两人,一位是张跃诚的父亲,一位是他的亲叔叔。

素日里爱和徐茂下棋的,就是他这位叔叔。

“叔叔的医术自然没什么问题,我们医家有忌讳,两个医者不看同一个病人。何况是我的长辈,世献你尽管放心用药,有任何不舒服的尽管找我。”

“多谢小姑父。”

这时一旁的徐佩华注意到徐清阳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跟着卢世献,笑着打趣道,

“世献来大周这么久了,会不会乐不思蜀,要不留下给我们徐家做个女婿如何?”

众人都看着两人,徐清阳的脸瞬间红到耳根,低着头不语。

张跃诚摇了摇头,“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调侃小辈。这梨膏是你一早就要吃的,快些吃完吧。”

被打断的徐佩华嘟着嘴,不服气地拿起梨膏。卢世献看向徐清阳,心砰砰乱跳。

“我若有幸得心上人,也一定会向小姑姑和小姑父学习的。”

这下目标转移到徐佩华身上,徐谦紧跟着参与进来,

“小姑姑和小姑父天作之合,可惜辰安没来,不然应该让他给您两位画一幅画,定然能画出其中神韵。”

“辰安?”徐佩华眉毛一挑,“莫非是那个温家的孩子?”

徐谦点头,“是啊,我大哥很看重辰安,特地为他请了建康有名的画师。他现在的水平,有很多人请求作画呢。”

徐佩华突然想起来,“我这几年收到你们的丹青,都是他画的吧。”

说着,徐佩华就示意侍女去取。

徐谦和徐清阳则是面面相觑,他们竟然不知道有丹青这一回事。

侍女取来一幅画,

“这个是今年初送来的,其他的太多,奴婢拿不过来了。”

徐佩华倒是不在意,

“夫君,你快打开让谦儿看看,是不是辰安那孩子画的。”

张跃诚有求必应,上前亲自打开,展开竟然是每个人站着的样子。

只一眼,徐清阳就认出来是温辰安的手笔,

“不错,是辰安。这样的线条,上次游船作的画也是如出一辙。”

徐谦也点了点头,“还真是有心了,他画的时候从来没有叫过我们。”

徐松看着这样的画工也忍不住赞美,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水平。”

徐佩华听着孕肚,走到画旁,看了看画中人,又看了看徐清阳,

“像,真是像。以后有机会,可一定要吧这孩子给我带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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