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千两商银
萧鼎最得意的两个儿子,一个萧统,一个萧纲。前者被封了太子,后者也有了独立的宫殿,不出意外,元旦左右就要封王。
偏偏萧统好好的太子不当,受人蛊惑,做了大不敬的事。
“儿臣愚钝,不懂父皇的意思。”
萧统看着萧鼎精美的鞋子,身上却冒出了冷汗。
突然,萧统感觉天旋地转。原来是萧鼎过度气愤,一脚踢在了萧统的身上。一旁的宫人们赶紧低下头。
“不懂?朕看你倒是懂得很!你懂制衡之术,利用凌江和宁祚的敌视扶持自己的心腹,更懂得收买人心,最懂的,就是忘恩负义,谋害恩师!”
萧统慌忙爬起来,重新跪在萧鼎面前,拉着他的衣摆乞求,
“父皇,父皇,不是的父皇。儿臣,儿臣是受了蛊惑,并非儿臣本意啊父皇。”
“哼!”萧鼎再一次踹向萧统,“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你太让朕失望了!”
“不是,不是的父皇。”
萧鼎指着萧统,
“你,虽然资质欠缺,可是朕还是立你为太子。徐氏,连朕都要礼让三分,你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竟然伤了徐老!若有一天朕挡了你的路,你是不是还要谋害朕!”
“儿臣不敢!”
萧统看着萧鼎,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败露,此刻想的都是保住自己的太子位。
“父皇,儿臣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受了司马家的蛊惑。可是那些是,都是司马朗打着儿子的旗号去做的,儿子没有参与其中啊!”
“够了!”萧鼎看着眼前的人,是觉得更加生气,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你看看你,你哪里有太子的样子!出了事,就想着往别人身上推,懦弱无能,一点自己的主意也没有,你瞧瞧你如何能担当大任!”
萧鼎捂住头,德玉赶紧上前扶住,
“当心身体啊陛下。”
萧鼎喘了口气,“拟旨,太子萧统,用人不查,谋害忠臣,今日起,废黜其太子之位,贬为庶人,幽禁终生!”
说完,萧统瘫坐在地上,看着萧鼎离自己越来越远。
片刻之间,太子倒台,很多大臣不敢出声,纷纷选择明哲保身。
回到寝殿,萧鼎喝了碗补药,崔皇后就进来了。
萧鼎早就料到了,于是把人放了进来。
“臣妾叩见陛下。”
“起来吧,皇后,有事你就说吧。”
德玉退下,从崔皇后身边经过,看着空空的药碗,崔皇后的怒气降了不少。
突然,崔皇后跪了下来,萧鼎看着她,面露难色,
“皇后,你这是干什么?”
崔皇后眼含泪水,
“陛下,太子固然有错,可他只是年少,才受了蛊惑。这天底下,哪个孩子不犯错呢?臣妾请您,饶了他吧。”
萧鼎重重地叹了口气,
“皇后啊,他已经二十二岁了,连太子妃都娶了,怎么还是年少?这次他做的,是勾结外臣,稍有不慎,整个大周就亡了。
还有徐翟,对朕忠心耿耿,徐氏对朕的助力你不是不知道,你这是把朕置于何地?”
道理崔皇后自然明白,可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怎么能不管,
“臣妾知道,统儿不配做太子,陛下废了他臣妾没有怨言。可是陛下,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一生幽禁,臣妾如何能受的住啊。”
崔皇后见萧鼎脸上有些动容,又连忙说道,
“陛下,太子妃已经有孕了,这是大周的第一个皇太子,怎么能是庶民出身呢?”
萧鼎起身,扶起崔皇后,
“太子的身份一定要废黜,幽禁也要有。这样吧,朕改一下旨意,让统儿待在别院,以观后效,如何?”
崔皇后连连点头,
“多谢陛下。”
“皇后啊,若有下次,朕也没有办法饶恕他了。这样吧,朕封纲儿为太子,先堵住悠悠众口。等过几年,挑个日子,给统儿封王,如何?”
从太子变成亲王,还让别人的儿子成了太子,崔皇后自然有诸多的不甘心。
可是眼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崔皇后也不敢多言。
“臣妾听陛下的。纲儿前几日还在禁足,如今出来就是太子,他一定很高兴吧。”
萧鼎笑道,
“让他禁足只是因为他不喜学业,总是偷跑出去,才让他在府里消停两天。皇后,你若是担心统儿,便去看看吧。”
听出萧鼎口中的驱赶之意,崔皇后自然要配合,
“臣妾告退。”
见崔皇后离开,萧鼎有些急不可耐,
“德玉,传旨,封萧纲为太子,让他们拟一份诏书,马上发出去。”
“是。”
徐荣刚收拾完,正准备和徐楠一起去校场点兵,就听说了改立太子的消息。
原本徐陵正要送两人离开,听到这个消息突然有些震惊,一瞬间,之前的不明所以现在也清晰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徐楠看着徐陵若有所思,便猜到一定有事。可是为了不影响徐楠两人离开,徐陵什么也没有说,
“没事,只是换了太子,有些惊讶。你们俩切记,一到嘉州,直接拿下司马柏木,你要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
徐楠自信地点点头,
“大哥你放心吧,陛下不是为我们找好理由了么。这两万兵马,要由潭州送往西夏王那,合情合理。”
“好。”
徐楠此番回去,就会接手潭州,而嘉州的边境,则是一应交给孙杰英。
谢英抱着孩子坐上马车,此行他们一起离开。看着众人离开,徐清阳垂下头,
“一家人才聚齐几天,如今又要分别。”
徐陵拍了拍徐清阳,耐心地宽慰着,
“清清,你以后就会明白,离别才是人生常态。”
徐清阳点点头,
“女儿明白了,父亲,我们回去吧。”
徐谦在房间里看着账本,叫人把温辰安找来。
“三哥,你叫我?”
看到温辰安,徐谦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小子,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做生意的天赋。我这两日看账本,我走半年,除去纳税,账面上竟然有五万两白银。”
温辰安被这样夸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因为月娘姐姐帮我,我跟她学了些生意经,揽了几家别的地方的生意,这才有些盈利。”
此刻徐谦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兴奋的心里,有钱赚谁不开心,
“你这些盈利,应该是我一年的钱。实在是不错,我叫人拨了一千两银子给你送去了,你可别推辞,这是你应得的。”
温辰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拥有这么多的钱,有些惶恐,
“这,三哥,我不缺钱的。”
谁料徐谦摆摆手,
“好了好了,你可别和我客气。这钱你一定要拿着,你这能力,若是开一家店铺完全可以。行了,我要去一趟花坊,你呀回去数钱吧。”
看着雷厉风行的徐谦,温辰安也不知如何是好,可在看到一千两银子的那一刻,他瞬间惊了。
“双福,你有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双福看着一千两银子,差点惊掉了下巴,木讷地摇了摇头,
“小的没有。”
“若兰,你呢?”
若兰也是意料之内地摇了摇头,
“这些钱,奴婢怕是一辈子也赚不到。”
温辰安看着两人,笑着上前拿出来四锭银子,一锭十两,两人一人二十两。
“来,你们拿着。”
两人睁大了眼,这二十两银子,够他们攒一年的了。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一同拒绝。
“公子,奴婢不能要。”
温辰安笑着说道,
“若兰,你不是说要攒嫁妆么,只是靠月例怎么够呢。还有你双福,你跟我去一趟宁祚,没少吃苦。
我都知道,在别的院子当差,动不动就会得到赏赐。可我来后,就是无依无靠的,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这些算什么,快收着吧。”
两人间推脱不了,乖乖手下。
若兰感动地眼角带泪,
“谁说我们跟着您什么也得不到,平日里您给人作画得到的好处,也都给了我们不少。公子,我们都记着呢。”
双福也连连称是,
“对啊公子,跟着别人我们就是二等奴仆,月例也少,小的更没机会去外面长见识。跟着您,小的觉得值。而且有的人为了能得到您的画,也是塞了好处给我们的。”
突然,温辰安灵光一闪,刚刚徐谦劝他开个店,如今两人又都说他画好,那刚巧,可以开一家书画店。
“你们说,我若是开家店铺,专门卖字画,那怎么样?”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说好。
书房内,徐清阳看到徐陵书上画着一艘船,突然想起来一人的供词,
“父亲,女儿有一件事不明白。”
“嗯,你说。”
“父亲,我见一个人的口供说太子在船上和人交易,可是据我所知,太子幼时落水后,便不坐船了。”
这话一下提醒了徐陵,一旁的徐綦看着徐清阳,
“清清,你确定说的属实?”
徐清阳点点头,
“我之前就觉得口供哪里不对,可是一时没想起来。”
一旁的徐陵叹了口气,
“我也是听到改立太子的事后才反应过来,或许一切,都是另一个人下得一盘子。”
此话一出,徐清阳立刻身躯一震,
“父亲,您的意思是,局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