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是我男朋友
苏妄白天刚走，晚上叶怀周便出现在这儿，这种衔接……
时鹿并不打算让叶怀周进屋，外婆家的大门并不算宽，连她狭窄的POLO都开不进去去，她站在屋子中央，若是不让路，时怀周自是不能擦着她的肩膀强行进。
他们俩本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但现在面对面，彼此都觉得对方的脸尽是陌生。
时鹿漠漠的看着他：“我不需要你陪我过年，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叶怀周往前走了一步，那一米八几的身高直逼着时鹿往后退，进鹿退时她抓紧了两扇大门，打算随时把门关上。
叶怀周看着她细致娇媚的脸轻轻扬唇，“鹿鹿，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感情没有情份在，我也并不是想对你纠缠不清，只是想过来陪你吃顿饭，你若是不想我在这儿过年，那我明天就走，可以吗？”
时鹿这心头像针扎着，那种迟钝的麻木的痛感往心里爬，她无法做到平静的面对他。之前叶怀周对她也是这么轻柔的说话，不曾对她大声说过一句话，所以她错误的把这种表面上的相处当成了对她好，于是她一次次沉沦在他温软的腔调里。
直到后来他对她动了手，在她面前说了些刺伤她的话。
不过一两个月，她对他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这不是温柔，这只是他的伪装。
她不想心软，说：“不太方便。”
“鹿鹿……”叶怀周正要说话，外婆杵着拐棍从屋里出来了，她笑：“是不是小苏妄回来了？这小子，我就希望他别走。”
时鹿下意识的去看叶怀周的脸，看他听到这话是什么表情，叶怀周的下颌紧了几分，仅仅如此，他微笑道：“外婆新年好。”
陌生声音，外婆没听过，她走到门口，看时鹿挡着门，让时鹿让开，她打量着叶怀周，笑着：“挺周正一小伙子嘛，我还以为你是我外孙女婿呢，你找谁啊？”
叶怀周太阳穴的筋脉猛然跳动了一下，外婆这话刺到了他。
他说：“我是鹿鹿朋友，特意过来看她，我……我姓周。”他并未说自己是时鹿的前夫。
时鹿也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让外婆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要过年了不想外婆闹心。
既然是时鹿朋友，来都来了外婆就邀请他来吃晚饭，叶怀周拿来了礼物，进口按摩椅、按摩浴盆、补钙品、御皇珠宝专为中老年人打造的典藏版黄金首饰三件套、价格不扉，护膝保暖品，林林总总超过二十样，人民币加起来超过百万。
时鹿倒是不知道他这么大方了。
外婆对他客气又彬彬有礼，饭间朱兰月看到了叶怀周，也没说话，全程沉默。
这顿饭时鹿吃得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叶怀周有没有坦然，但他嘴角一直噙着淡笑，和外婆时不时搭话，倒是挺自来熟。
饭后，时鹿按照外婆的指示给叶怀周泡茶，叶怀周看着时鹿，低道：“谢谢。”
时鹿沉默。
外婆和叶怀周聊了一会儿，问些他工作上的事情，看得出来外婆是在没话找话，很快的外婆话锋一转，道：“天色晚了，我就不留周先生了，这要过年了你可能也得早点回家，免得家人担心。”
叶怀周微笑：“谢谢外婆关心，我来之前已经和我父母说清楚我的去向，我住凉安城，回去四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也知晓我明天回。”
时鹿的眉头一直蹙了起来，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在这儿住。
外婆笑：“四个小时啊，那真是不近，但太不巧了，我家全是女辈，唯一一个男丁今天上午走了，那是我女儿男朋友，他前脚走你后脚来。我有心留周先生在这儿过夜，但我这外孙女婿要是知道了我怕他不高兴，再者于情于理也不合适，你要是在这儿住了会被别人诟病，给鹿鹿惹来不好听的名声。”
外婆连忙又道：“这样吧，让鹿鹿送周先生到门口，感谢周先生来看望我们。”这急切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让叶怀周在推诿。
叶怀周低笑了一下，站起身，“那好，外婆您休息，我明早过来给您请安。”
“好，慢走。”
叶怀周出去，时鹿把他送到门口。
此时夕阳已落，夜幕上岸，村子里昏昏暗暗，那隔得很远的路灯发出末路残喘的光，堪堪照着这黄土小村庄。
门外角落的雪人终是化了一个透，但棚子还在，苏妄说留着下次用。
叶怀周的视线从那个棚子上掠过，他走至车旁，抽了一根烟出来，送至唇边，‘ceng’的一声打火机点亮，那湛蓝色的光照亮了他精湛的脸庞。
打火机灭，他眸子一垂，看到了两米远的时鹿，她穿着宽松毛衣和运动裤，脸儿白净白净，清新脱俗，未施半点粉黛，亦是明艳，她的美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曾好好端详过，不曾真正的用男人的视角去看。
他喉头一滚，直接用手指摁灭了烟头，声音哑了几分：“和苏妄确定关系了吗？”
苏妄逼她承认她是他女朋友，此后他们并没有再次确认二人关系，但这么久以来都是同床共枕，她若是不承认，那岂不是在作践自己。
“嗯，他是我男朋友。”
叶怀周捻碎了这根烟，烟末在他掌心里聚拢成团，他压低了声音，无法掩盖的低落和悲凉，“我们才离婚，你便带着他回来，你跟他在一起时，可有一刻为我想过？”
时鹿两手放进裤子的口袋里，她想她现在的样子一定跟苏妄很像，心里凌乱的像蚂蚁在爬，但脸上是平静的，插着兜，别人看来那一定很酷。
她说：“自私的人永远都在要求别人为他着想，就像以前，我体谅你忙，你没有体谅过我等你的煎熬，更没有体谅过我长久的付出，现在你有柏菲、我有苏妄，你却要求我为你着想，你是认为我还喜欢你吗？”
叶怀周心头一鲠，时鹿最后那句话比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锋利。
“鹿鹿。”他再说：“我和柏菲没有在一起。”
“那真遗憾，我和苏妄已经在一起了。”她说完转身进了屋，关门。
门发出腐朽的吱吖声，像齿轮在叶怀周胸膛掠过，他没了呼吸，盯着门，直到它紧紧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