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想让我追你你直说
时鹿听到他说的话，脑子当时嗡的一下，有好一会儿的空白。
好半响，她才用着不确信的语气：“你、你说什么？”
一开始她就是怀疑苏妄不爱她，她甚至得自己就是个蔚然的替身，苏妄就是得不到蔚然而产生了病态的占有欲，将这个矛头指向了跟蔚然很像的她。
可苏妄给她太多的坚定不移，他所有的举动、他绑着她控制者她不许她离开、以及后来遇到蔚然后、他面对两个人的态度、尤其是在那场大火里，他从头到尾都想的是救她而不是去救蔚然……
时鹿就觉得苏妄心里是有她的，她觉得苏妄说的就是认定他了不是假话，还有她才知道的苏妄为了救她不顾自己性命的冲撞大货车……
如果不爱，怎么会这么奋不顾身。
他现在竟然告诉她，他不爱她。
难道以前都是他演的？
苏妄的脸在灯光下宛如一幅画，精致倔强却又缺少人间烟火气，有着不可靠近的清冷距离感。
他道：“可能我真的不爱你，我只是爱……我记忆里的那个假象，爱那段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虚假过去。”
时鹿：“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潘叔没有告诉你吗？有关于你的记忆是潘叔植入给我的，他利用高科技伪造了我的过去，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是我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所以我势必要把你抢回来。”
时鹿惊的好一会儿没说出话，等她消化了后她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舌根子苦涩的要命：“你是说你只是爱那个假象，现在……现在你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所以你不爱我了？”
苏妄还是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她，“是吧。”
时鹿没说话，她怔怔的看着他，这么一瞬间她的心头仿佛有不计其数的筋脉从血肉里一根根的抽离，她听到了碎裂声。
一分钟后，她站起来，裂开唇，笑了一下，装作落落大方的道：“是这样啊，那、那我今天晚上先回去睡，我不打扰你了。”
她把碗筷放在托盘里，脚步凌乱的出了书房，苏妄并未阻拦，也没有开口叫住她。
时鹿把碗筷放去厨房，拧开水龙头，水流冲刷着蝶碗，她躁乱撕裂的心跳开始翻滚。
她拿过抹布，六神无主的竟不知该怎么去洗。
她分不清这股窒息感明明是难受，怎么有种掉泪的冲动，且怎么都忍不住。
她用手背擦了把脸，不洗碗了，出去找潘叔问个清楚。
潘叔还是没回，电话还是不通。
她跑到潘叔卧室，“潘叔，你能不能管管苏妄，潘叔……”
空旷的荡起了她的回音，就是没人应她。
她退出去，在楼梯道看到了苏妄。
他如松柏的笔挺金贵，一身黑色衣服，反衬着那脸蛋儿雪白如玉，他缓缓走下来，离时鹿两个台阶是停下。
启口：“怎么还不走？”
时鹿咬着齿肉，想装大方却有点装不下去，干脆道：“你管我走不走，我、我找潘叔！”
苏妄眼眸低垂，说：“别找了，潘叔出远门了。”
“他去哪里了？”
苏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时鹿看着他这清凌凌的一身，衣服下面盖着的身体不知道到底伤的怎么样，他也不告诉她。
可转念一想，他都要跟她离婚了，也不爱她，她还关心什么呢。
可眼神落在他脸色却像是黏住了一般，不想退离。
以前在一起时，她未曾有过这种不舍的心理，这会儿却那么浓。
或许人就是贱，握在手里时不知道珍惜，丢了又后悔莫及。
苏妄也看着她，不知有没有看懂时鹿眼里的意思，但他的神情里无风无浪。
片刻后，时鹿收回视线，没话找话，“那、那潘叔手机怎么打不通？”
“换号了吧。”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回来。”
“那不是没人管你了吗？”
苏妄喉头一滚。
时鹿：“我的意思是潘叔不在，谁照顾你？”
“时鹿。”
他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那么暗哑，又将他的无力和悲哀隐藏的七七八八。
时鹿抬头，随着春花月夜看着他如诗如画的脸庞。
“如果我要跟你离婚，我不要你了，你会离开我吗？”
时鹿：“……”
什么？怎么会有人问这么矛盾的问题。
苏妄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问错或者说错话的样子，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不知眼神里的隧暗表达的是什么。
只有苏妄知道，那是期待。
期待有人至死都不离开她，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
期待即使他成为一堆骨灰，依旧有人愿意把他妥善的保存。
时鹿顿了下回答，“我不知道。”她想了想，郑重的道：“我们都欠缺了解和担诚相待的相处，所以我们之间有很多矛盾和误会，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导致你现在看起来像百毒不侵一样。其实我觉得我俩的关系在变好，可以好好生活了，你却提出了离婚……”
她继续：“我也不是不善解人意，我也不是没有包容和体谅，你若是真的不爱我，那我可以接受你提出的离婚。但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谈好了后你若是还想离，那就离，可以吗？”
苏妄一动没动，一言未发，眸光如深渊，黝黑深邃，隐有波纹湍动。
时鹿又小声道，“其实我不太想分……”
她说完很别扭的看向了别处，等气息平稳后她才看他，见他还是那般样子，她鼓足勇气，上去，抱着他的手臂，“苏妄，要不我们再相处着看，实在不行了再离。”
说着打商量的话，可手臂又抱的很紧，生怕苏妄把她推开一样。
苏妄低头，时鹿把脸靠在他臂膀上，时鹿对他从来没有这样过，这种差别不禁让他多看了几眼。
许是觉得他态度上的软化，时鹿抬头，对着他露齿一笑，眼尾上翘，格外娇憨。
苏妄深深的看着她，低声说：“我真的不爱你。”
时鹿：“……”她的笑容一下收起，咬着嘴巴。
“我不爱你，或许还会讨厌你，你会离开我吗？”
时鹿：“……”
她睨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想让我追你你直说，老说你不爱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