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离婚协议书
时鹿一愣，她弯腰凑近去看，柔软的头发低落下来垂到了苏妄的肩头，身上的香气和湿气飘然而来。
苏妄闭上了眼睛，他面色平静，可蕴藏在冷静之下的是汹涌澎湃。
好多天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情绪起伏了。
耳朵被揪了一下，苏妄睁眸。
和电脑里一样的秀丽脸庞离他不过几公分的距离，一眸一眼组合排列的赏心悦目，她哭过，眼眶还是红红的。
为什么哭，为了谁？
“这是什么？”时鹿指着屏幕。
不记得了？
苏妄随即又点开另外一个视频，正是下雪天，白雪皑皑，还是这个花园别墅，叶怀周正在铲雪，时鹿蹲在一边看。
两人没有语言交流，可气氛却如春风化雨的温柔。
苏妄想起叶怀周当时那条朋友圈，想必就是这个时候。
这两个视频对时鹿来讲有点陌生，但脑海深处又升起来了似是而非的记忆。
“苏妄，你陪我啊。”
“苏妄，你哪儿都别去，就待在这儿。”
“苏妄，这个药是不是可以不吃啊？好苦。”
“苏妄，你怎么一走就是一天，你干嘛去了？”
他们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在记忆神经里高喊，荡起了回声。
她又想到了上一次见到叶怀周时他说：【我把你从俄罗斯带到新加坡是给你治病，你整日整日的叫我苏妄】
当时时鹿并未意识到“整日整夜的叫我苏妄”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这会儿看到这些视频她都懂了。
有一些她模糊不清甚至记不住的片段也浮现了一些出来。
那时她正是神经错乱和迷糊之时，她就记得苏妄，她离不开苏妄，嘴里也总是念叨着他。
所以那不是苏妄，那是叶怀周？
这……
她当即呼吸都慢了几个节拍，视线重新落到苏妄身上，苏妄看着她的眼神和几天前并没有任何区别，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像是在等她的解释，又像是懒得听。
“我……”时鹿百口莫辩：“我当时真不知道那是叶怀周，我以为是你。”
寂静的书房，一时静默了片刻，苏妄幽远的看着她，声音低的不可思议的：“你知道一个多月你们可以做多少事么？”
时鹿抿唇不语，她的脸庞开始发白。
按照当时她离不开苏妄的状态，她和叶怀周、和他到底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心乱如麻，心跳加速，后背冷汗冒了出来。
苏妄：“亲吻、拥抱、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一起刷牙、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做我们曾经做过的一切事情，还有……上牀、做暧。”
时鹿的呼吸猝然而断，张口下意识的想反驳，可她却找不到一个有效的字眼，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她真的不知道和叶怀周有没有做过亲密之事。
苏妄没再继续，他把U盘里的内容全部删除，抽出U盘直接丢进还没有喝完水的水杯里。
这个U盘算是毁了。
照片也好，视频也罢，他已经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致。
他站起来，电脑发出来的蓝光刻画出了他冷清的下颌。
他：“还有什么说的么？”
时鹿攥着手，手掌在冒汗，心头躁乱撕裂，“我、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就连个解释都词穷到一干二净。
他沉哑的嗯了一声，出了书房。
……
时鹿在书房待到很晚，她依旧没有想出来她和叶怀周具体做过什么，但是大概是知道的，有没有躺在一张床上她确实不知。
出书房后苏妄不在。
天色又晚，她没有食欲，也就不做饭。
坐在沙发上，想着潘叔的死亡，想着她和苏妄，一直坐到了晚上十二点，苏妄还没回。
她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睡在床上。
她一头爬起来，她知道是苏妄抱她上来的。
床头摆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协议书里有清晰的财产分割。
苏妄先生名下所有资产通通归时鹿所有，包括这套房子。
得到了这么大一笔资产，时鹿丝毫没有开心的欲望，只有难过和沉闷。
下午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来收拾苏妄的行李物品，时鹿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等他，这时才知道苏妄这一次是铁了心要离婚了。
她站在客厅中央给苏妄打电话，她看着那两人的忙碌，她心里堵塞的要命，那一头苏妄过了好一会儿才接。
没有了一点张狂和生气的样子，只有生无可恋的平静。
“说吧。”
时鹿被他这两个字给弄的鼻子一酸，“你在哪儿，我们谈谈。”
“不必。”
时鹿：“苏妄，你怎么能这样。你愤怒、你吃醋、你来质问我、你大发雷霆……你如此冷静，你是当真对着没有感情？！”
苏妄的男低音苍茫无力：“嗯，我真的不生气，大底是没有感情。”
他此时坐在二哥别墅的后院，百无聊赖的天空，他想起昨日那瞬间而逝的怒火，很快就消失不见。
过了之后，他发现他也不能因为时鹿和叶怀周那么亲密而有百转千回的火。
时鹿这会儿才真正的意识到苏妄是真的不爱她，一点都不爱。
前几天他说不爱她，她是不太相信的，她不信一个为了救他不要命的人会对她毫无感情。
但现在信了。
他若是真的爱她，就不可能看到视频和照片无动于衷！
她颓然坐了下去，全身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她心里绕着千金重的磐石，在这一瞬间化为细细密密的银针，掠过奇筋八脉，疼痛和绝望一起涌来。
“好。”她低声道，“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
苏妄收起手机，天空那朵洁白的云彩被乌云覆盖，阴云而来。
他躺在躺椅上，手机搁在胸膛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手机像一块烙铁，那滚烫的温度直接渗透皮肤击向心脏，爆烈抽搐。
宛如那一年他独自从手术室里醒来，听到母亲和妹妹同时死亡时的消息。
这种痛感长达十几秒才结束。
半小时后，那两个人回来，带来了他的衣服，同时带来了那张离婚协议书。
最下角时鹿已经签字。
“小少爷，时小姐说，她同意离婚，她说祝你万事顺意、平安快乐，她明天早上八点在民政局门口等您。”
苏妄接过这纸，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