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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在主屋

宿在主屋

温盈就是要破了沈寒霁那半月宿一宿的破规矩。

只要这个规矩破了,往后还有什么不可破的?

“你身子不舒服,我……”

话未说完,温盈便扯起了他的袖子,剪水秋眸,脸色还有几分苍白,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

“我都病了,夫君也不能留下来陪我一晚?”

这是温盈第一次要沈寒霁留下来。许是今晚因痛苦难受哭过一会,声音倒是多了几分软糯。

似撒娇。

沈寒霁眉梢微微一挑,越觉得眼前的妻子陌生,也越来越不似他所了解的那个妻子了。

不仅是这印象中的,还是与梦中的妻子,都有些微的出入。

虽有些许的陌生,但这要求也不算过分。

沉默了片刻,点头:“那今晚我便在屋中留宿,我去沐浴后就回来。”

许是冷,温盈把被子拉上来了些,裹着被子露出了几分羞怯,低声道:“我等着夫君。”

沈寒霁起了身,出了屋子。

等人出了屋子,温盈便收起了那装出来的羞怯,目光也清明了许多。

*

温盈泡了澡后,虽然头依旧沉沉的,但身子总归舒爽了许多。

回到房中,坐到梳妆台前,正欲拿起梳子梳之时,却见桌面上多了个锦盒。

锦盒精致,上方绣有如意二字。

今日她去了,却没有进去那个的铺子,便叫如意轩。

温盈打开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究竟是谁放的。

是一只玛瑙镯子。

定是是沈寒霁送的。他前两日拒了三娘送的镯子时,便说过他会送。

今日在茶馆,他外出,原来是为了买这镯子。

可温盈并未见物心喜,反而紧蹙颦眉皱了起来。

沈寒霁怎与梦里边的那个“他”不一样了,更与过去的两年不一样了?

先是解释,二是这镯子。

他倒是送过她礼物,但都是在她生辰的时候,他可未曾在生辰外的日子送过礼物给她。

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中邪了?

还是终于知他这两年来冷落她,冷落得过分了,有所愧疚?

再欲深想,但头却昏沉眩晕得厉害,实在是理不清,索性也不理了。低眸看了眼镯子,阖上了锦盒,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还是放着吧,等那日急着用银子了,就换成银子。

温盈上了榻,沈寒霁也推门进来了。

待他阖上门扉走进里间时,盖着初春被子的温盈自觉的贴着墙,留了一块极大的地方给他。

沈寒霁徐缓地把外袍脱下,挂在床头边上的衣架上。

温盈轻声道:“我有些冷,便盖厚些的被子,薄被是给夫君准备的。”

沈寒霁看了一眼,在床头还有叠的整齐的薄被。

目光继而柔和的看向她,温声道:“你今日不舒服,便早些休息吧。”

说着话,便转身走到烛台前,拿起灯罩吹熄了烛火。

一时间,屋内昏暗了下来。

温盈看不清他,倒也自在了许多。

屋内虽然昏暗,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凭着屋外檐下灯笼的微弱光亮走到了床边,脱鞋上了榻。

二人除了同房,却极少同床共枕。如今什么都不做,倒是有些不知如何相处。

半晌无话。

一会后,身旁的人从被子中伸出了手,沈寒霁感觉到了她的手在摸索,不一会摸到了他的手掌。

滑腻柔嫩的手握住了那因长年握笔而有些薄茧的手掌,他长眉略微一挑,并未推开。

“夫君。”温盈柔柔地唤了一声。

“嗯?”

“夫君能答应我,在房中过夜,我很开心。”

黑暗中,温盈面上冷淡,但却是用着最温柔欢悦的声音说着这蜜语。

沈寒霁笑了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温和:“若你开心,那等科考后,我便多回来。”

温盈并未把他的话当真,但依旧应着:“若夫君不回来,我便去寻夫君,夫君可不能恼我。”

“也可。”沈寒霁应了她后,思索了一晌,与她道:“若你在意我一个月只回两次主屋,等到下个月,我便一个月回四次。”

温盈这时却是很是体贴道:“夫君难眠症治不好,也不用太过勉强的,平日夫君与我……之后,便可回屋的。”

“什么之后?嗯?”沈寒霁今晚的心情似乎有些好,甚至还有心情打趣她。

温盈思索了一下,不想错过他在屋中的这个机会,从厚被中钻了出来,抱住了沈寒霁那看似瘦却结实精壮的腰。

“夫君,阿盈嫁给你已有两年了,若三年无所出,定会被人诟病的。”

被子底下,温盈穿得少,贴上来的时候,沈寒霁便感觉到了。

“夫君,给阿盈一个孩子,好不好?”尾音软软的,让人尾骨酥麻。

温盈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沈寒霁平日是君子不错,但在这张榻上却极少有君子的时候。

软香温玉贴在身上,孰能是君子?

黑暗中,眸色一深,喉间滚动。

虽情动,但也能感觉到她那紧握着自己的手凉得很。

拉过了她那张不合时下天气盖的被衾,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你不舒服,早些歇息吧。”声音少了些温润从容,多了一些喑哑。

温盈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哪怕现在依旧不舒服。但如她方才说的话,三年无所出,是个问题。

时下要先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才成。

凑到了他的耳边,红了脸,大着胆子小声地说:“夫君,阿盈想你了。”

嗓音柔柔的,像猫儿在轻轻的挠了挠。

所以在她的话音才落,身旁的人一个翻身,伏在了她的上方,眉梢带了笑意,勾了勾嘴角:“既是你想的,一会可别求饶。”

声线沉哑,暗色早已在方才她靠近之时,侵满了双眸。

温盈“嗯”了一声,脸颊已然热成了一片。

*

破天荒的,不是初一十五,三爷在主卧宿了一宿。

院子里边的大家难得雀跃。

“昨夜主屋要两回水,我觉得我们娘子不久就能有小公子了。”

“能不能有小公子我不敢确定,但我敢确定三爷以后肯定会时不时的回主屋睡。”

“咱们娘子这可算是熬出头了,嘶,谁打我……?”

蓉儿收回了手中的枝条,板着一张脸训斥她们几个小婢女:“活都做完了?没做完就在这唠嗑,若是让娘子知道了,还不把你们的月钱给扣了。”

小婢女摸了摸脑袋,嘟囔道:“蓉儿姐姐可瞧过三爷什么时候在初一十五在主卧睡了,我们就是觉着娘子要熬出头了,难免为娘子高兴了嘛。”

蓉儿:“三爷和娘子如何,那是主子的事情,你们别乱说话,让外院看笑话。”

几个婢女都垂下了脑袋,不敢反驳。

“好了,快去准备吧,三爷和娘子也该起了。”

等人散了,蓉儿却是叹了一口气。昨日娘子都还生着病呢,可三爷怎就按捺不住了?

若是这般的按捺不住,那为何平时那般的自制?

屋中。

沈寒霁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不知梦到了什么,额头渗出冷汗,双手紧握成了拳头。

片刻后,蓦地睁开了双目,向来文质温润的气度不再,双目染上了几分猩红。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转头看去,见她嘴唇微微翕动的呼吸,他目光渐渐清明,半响才呼出了一口浊息。

揉了揉额头后,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掀开薄衾下了床。

侯府的下人都说三爷是不喜三娘子,所以一个月才回两次房,便是那难眠症都只是借口而已。

难眠症,确实是借口。

究其原因,没几个人知道,便是温盈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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