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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体弱

娘子体弱

温盈在数日前的胭脂铺子遇上了刘家女, 那日她说过后上门来拜访,温盈也知她一定会来的。

不出所料, 还当真来了。

如今人到门口了, 沈明霞沈明霏也随着一块过来了。

下人通报到温盈这里时。温盈皱起了眉头把账本阖了起来,再次确定的询问:“六妹和七妹也都过来了?”

下人应了是,随即踟蹰道:“娘子, 三爷吩咐过了, 不能让刘家五姑娘进云霁苑,可如今人都到了院外, 如何是好?”

温盈诧异的看向下人:“夫君何时说不允刘家五姑娘到云霁苑的?”

下人回道:“是茶席那次, 刘家五姑娘迷路, 在院门遇见三爷的那日。”

温盈垂下眼眸沉思。她不喜刘家女原因有许多, 沈寒霁会不喜也在情理之中。可他现在这哪里只是不喜了?

现在分明就是厌恶至极。

温盈回想了一番, 先前李清宁那会, 他尚会做足表面功夫。到了刘家女这里,他怎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他这么厌恶刘家女,到底是因什么?

因那梦里面, 她因刘家女出现而早死一年吗?

还是因她在宫宴上见到刘家女, 回来后躲在床上伤心痛苦的哭泣, 所以才引得他如此厌恶?

温盈有点抓不准他的心思, 自淮州回来后, 她便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即便如此,温盈也不让自己胡乱猜测, 人一旦自作多情起来, 便很容易陷入无可自拔的困境之中。

更别说她现在也大概清楚他是什么人了, 所以更不会让自己再度陷入这种困境。

而且,她陷入过一次就够了。

他对她好, 她会受着,但她也不会多想。

如今相敬如宾,日子中互相多了一些敬重的也足以。

下人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主子表态。踌躇了一下,询问:“娘子,要见吗?”

人都到院子外了,还有沈明霞,不见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沈寒霁又明说了不能让刘家女进院子,总不能为了个刘家女而打了他的脸面吧?

思索了一下,温盈道:“我出去吧,你再让人准备一些茶水和茶菓送到花园去。”

温盈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随即走出屋子。

出了院子外,便见沈明霞沈明霏姐妹二人与刘语馨在外边候着了。

温盈带着笑意走了过去,与刘语馨相继颔作礼。

刘语馨笑容明媚的道:“沈三娘子,我来叨扰了,今日你可不能说没有空了。”

温盈应道:“今日正好得闲。”

一旁的嫡女沈明霞解释:“今日语馨来寻我,提起前几日与三嫂见面,说过要来拜访的,如今正好想起来,便来与三嫂院子坐一会。”

庶女沈明霏也跟着道:“听说她们要过来,我也就一块跟了过来。”

温盈笑了笑,落落大方道:“你们过来我自然是欢迎的,但院中还未打理,有些乱,不便招待刘五姑娘。好在今日天气凉快,不如就去花园坐坐吧?”

沈明霞不知温盈与刘家女之间有什么牵扯,所以并未多想,点了点头:“天气确实好。”随即看向身旁的刘家女:“语馨,我们便去花园坐一坐吧。”

刘语馨脸上的笑容没变,但心底多少有些不高兴了。

上次来到云霁苑的院门,这温氏也是直接让婢女来把她给打走了。前几日在胭脂铺子邀约也被拒了,这回竟也是连院门都没能进去。

显而易见的,温氏是在提防着她。

可她们并无交集,为什么要提防?

刘语馨想起了先前清宁郡主爱慕沈三郎,从而害温氏的事情。思索了一下,也有了结论。温氏是担忧她会与她抢丈夫,所以才会这么的戒备。

思索到这,刘语馨心底更是瞧不上这温氏了。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目光多少有些短浅。

一行人到了花园凉亭坐了下来。

温盈轻转着团扇,对着刘家女莞尔一笑,好奇的询问:“先前也没见刘五姑娘到府上,但近来却见六妹七妹与刘五姑娘走得近,怎就忽然这般好了?”

沈明霞看了眼刘语馨,微微一笑,随而解释道:“以前聊得少,都不大了解对方,如今聊得来了,话语投机,关系也就好了。”

说到这,温盈也正好接住了话茬,“说起以前,我前段时日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刘五姑娘的事情,听说刘五姑娘的性子似乎有了很大的转变。”

刘语馨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微微一变,但适时茶水送了过来,婢女斟好茶水退到了一旁。

刘语馨端起茶水饮了一口,笑得娇俏,用以往应付旁人的借口解释道:“以前不懂事,后来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之后,便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性子也就变了。”

借口用得非常好,旁人一听可能就真的信了。

温盈也饮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道:“这世上经历过生生死死的人也有很多,但能像刘五姑娘这样有大转变的,还真是有些少。也不知是哪些嚼舌根的人乱传,竟然说……”

说到这,温盈话语一顿,把余下的话都收住了,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刘家女。

刘语馨心里咯噔了一下的下一瞬,只听见身旁的沈明霞追问道:“都说了什么?”

温盈看向刘家女,带着歉意道:“这些话也不是什么好话,我若说了,只怕会让刘五姑娘不高兴,不说了,不说了。”

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最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向来好奇心旺盛的沈明霏忍不住道:“三嫂便说吧,语馨姐姐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说着,眼巴巴的看向了刘家女:“是吧,语馨姐姐?”

沈明霏傻了是傻了些,可还是不负温盈所望。

话都到这了,刘语馨只能硬着头皮笑着点头:“我自然不会计较。”

温盈思索了一下,微微颦眉的说道:“如此,我便说了。我听人乱说,说刘五姑娘是被什么不干净的邪物给冲撞了。又有的说刘五姑娘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刘五娘,传出这样话的人心思肯定不正……”温盈顿了顿,又很是好心的提醒:“有可能是身边的人传出来的,刘五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好。”

温盈近来和沈寒霁相处久了,面上的功夫也做得越来越好了,便是小小的算计一下人也得心应手了。

刘语馨放在腿上的手暗暗收紧。她怎觉得这温氏是故意提这些事情来刺她的?可转念一想温氏又不知她的境遇,怎可能会用这些话来刺她?

即便不是刺她,听到这样的话,让她心里堵得难受。这些话都在提醒着她上辈子有多么的愚蠢。

偏生她还不能露出半点不高兴,还得装出心胸阔达的道:“他们说便说吧,我也不在意这些胡说八道的话。”

沈寒霁那样会装的人,温盈如今都能瞧出一二,如今刘家女道行不如沈寒霁深,温盈怎会看不出来她此刻的心情?

刘家女的心情不好,她的心情却有些好了。

*

沈寒霁从宫中回到府中,正欲回房与温盈说他要出一趟远门。但去还未进房,便有下人来告知那刘家女来寻温盈了。

眸色一沉,问:“她进院子了?”

下人道:“没进,奴婢与娘子说了三爷嘱咐过不让刘家五姑娘进院子的事情,娘子便出去见了。”

沈寒霁微微一蹙眉,顿时明白了温盈的意思。

他不让那刘家女进云霁苑,难不成是因厌恶她才不让进的吗?

他不过是不想让那刘家女在她眼前晃悠罢了,与她在院子见,还是在外边见都是一样的。

下人:“不仅刘家五姑娘过来了,就是六姑娘和七姑娘都跟着一块过来了。”

有这姐妹二人在,温盈确实不好拒绝。

沈寒霁微微沉吟了一下,推门进屋,换了一身衣裳后,又出来了。询问温盈的所在后,便径直往花园而去。

温盈在亭子中坐的有些无聊,想要回去,但那沈明霏却又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着实插不进话。

但她估摸着,比她更难受的,还有刘家女。

刘语馨时常来侯府,目的是调查一下这温氏为何会早逝的,而不是来听这沈明霏没完没了的说着哪家铺子的点心好吃,哪家的珠钗饰好看。

烦躁自心底升起,但还是隐忍着不耐。

约莫过了好半晌,温盈身旁的婢女忽然提醒了一声:“娘子,三爷来了。”

温盈转头看去,只见沈寒霁拿了把伞走到了花园中,朝他们走了过来。

日头正好,沈寒霁一身雪白的轻袍,从外走进,衣摆拂动,端得是陌上君子人如玉。

凉亭中,刘语馨看到这翩翩君子,有一瞬的闪神,也下意识的理了理耳边的碎,而后随着其他人一同站了起来。

沈明霞姐妹二人相继喊了一声三哥。

刘语馨的烦躁似乎消失了,脸上露出了笑意,也朝着沈寒霁微微一施礼,喊了一声:“沈大人。”

沈寒霁面色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沈明霞:“我应没有打扰你们吧?”

沈明霞对这个庶三哥也是有些敬意的,所以态度很好的回道:“自然是没有,我们也是闲聊而已。”

沈寒霁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便带你们嫂子先回去了。你们嫂子自落水之后,身子便一直有些虚弱,得多休息。”

刘语馨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温氏会早早病逝,莫不是因落水受了风寒而落下了病根?

温盈看向一本正经,毫无破绽在扯谎的沈寒霁。有些诧异他的到来,更诧异他似乎在给她寻脱身的借口。

琢磨了一下,他还真的是在给她寻的脱身的借口。

温盈思索了一下,想要演给刘家女看看他们夫妻二人恩爱,若是她真的对沈寒霁有意,也好让她知难而退。

有了想法,温盈露出了羞涩的笑意,轻声道:“我平日也休息够了,如今不过是与妹妹们出来坐坐,夫君你怎就寻来了?”

这般作态,俨然就像是甜甜蜜蜜的一对夫妻。

沈寒霁笑意浓了些:“担心你,便过来了。”

温盈在做戏,听到他这话,心底有点错愕,他未免太配合她了?

沈明霞和沈明霏姐妹二人都觉得他们这三哥和三嫂的感情越的好了。

沈寒霁随即看向她们三人:“我与娘子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温盈看向刘家女,温笑道:“刘五姑娘,那我先失陪了,下次再约。”

刘家女颔了颔。

温盈走出亭子,沈寒霁把带来的伞打开,遮住了较为毒烈的日头,二人在一把伞下并肩而离去。

远远看去,真真是一对恩爱的璧人。

刘语馨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滞了滞。

她重活的这辈子,不再与那穷书生私奔,再而嫁给旁人,也不知能不能遇上像沈家三郎这样完美的男子。

沈寒霁打开伞的时候,温盈惊诧了一下,小声道:“回云霁苑不过几步路,怎就撑起伞了?”

沈寒霁慢悠悠的道:“娘子体弱,哂不得。”

温盈听出了调侃,忍不住一笑。

一同回了院子,沈寒霁收了伞递给下人,让下人拿了下去。

随即让温盈先回了房,他把柯月喊了过来,吩咐了两句话后才回的屋子。

温盈把屋中下人屏退后,才问他:“夫君与柯月说了什么?”

沈寒霁走到榻旁,撩袍坐下,声音温润:“不过是让柯月替我去给那刘家女传一句话罢了。”

面色温雅,看着像是个正人君子,但温盈早就透过他这副好看的皮囊,看到了他皮囊底下的黑心肠,所以很肯定传的不是什么好话。

温盈顺着他的话问:“什么话?”

沈寒霁嘴角噙着笑意:“我让柯月去说你的身子得好生休养,没心思应付太多的闲杂人等,也让她莫要再来云霁苑了。”

温盈微微蹙眉:“夫君不怕她回去与户部尚书告状?”

这话只差没指着刘家女说是闲杂人等了。

沈寒霁从容道:“她自然不会回去告状,她本就是想要接近你,被我戳破心思了而已。”

温盈朝着敞开的房门看了一眼,随即压低声音道:“她是向你报恩,接近我又并非真的是为了我。”

谁知道那刘家女的初心是一开始就是好的,还是一开始就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沈寒霁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轻笑出声,笑声低沉:“我何时对她有恩?我今生从未帮过她任何事,从何而来的恩情?”

笑声一止,他微阖长眸,悠悠道:“她那等报恩,确定不是恩将仇报?”

温盈思索了一下,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恩将仇报了。或许那梦中她过于偏激了,但难道那刘家女真的只是真心的想要为她改变命数?

怕不是吧。

温盈自小就会看人脸色,而那刘家女演戏的程度远不及沈寒霁。且也可能是因在梦中看到过她的嘴脸,所以通过这几次与刘家女见面,她隐约可以感觉的出来,那刘家女心里边多少有些看不起她的。

而且梦中,刘家女明明知道她原本是在二十岁才会逝世,但因她的出现,以至于十九岁便死了。

此后她竟还能若无其事的围绕在沈寒霁的面前,足以证明,能不能改变她的命数,于刘家女来说不痛不痒,自然也不是真心的。

若非是沈寒霁拒绝得彻底了,她也不会狠下心嫁入太子府。

沈寒霁继而道:“刘家女显然是自以为是的人,过不了多久还是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完后你能不见便不见,见了也莫要搭理就是了,久而久之她也不会再凑上前来。虽然还会往你这凑,但能确定我离开的这些天,她不会寻上门来。”

他让柯月传的话,形同羞辱了。但凡有些羞耻心的人,都不会再凑上前了。

但那刘家女羞耻心可能与常人不一样,只会消停一些时日,不会一直消停了。

温盈觉得他说得在理,思索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夫君要出门?”

沈寒霁点头:“我与你堂兄表兄得出门去调查一番官船的事,短则七八日,长则十日。”

沈寒霁与温霆靳琛相议,先行去淮州到金都码头小镇调查几日,一去一回,也要个小四日。

官船的事情?

温盈联想到了刘家女,迟疑了一下,随即小声的与他道:“或许,刘家女会知道一些信息也说不定?”

沈寒霁微微一哂,继而沉静的道:“过程要走,信息也要探寻。”

说到这,又以开玩笑的语气道:“指不定她那日就想着改变报恩的方式,不再纠缠你,便来与我说了线索。”

虽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可温盈却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多时,沈寒霁准备小憩片刻的时候,柯月回来了。

温盈问了她。问她,刘家女在听了沈寒霁让她传的话后,是什么反应。

柯月回:“面色呆滞了片刻,但两息便缓和了过来,她让奴婢与三爷道个歉,说只是觉得娘子亲切,想要多多亲近,却不想让娘子和三爷烦了,很是惭愧。”

若是旁的高门贵女,遭到这样的侮辱,只怕掩面而去了,但她还能镇定的说出这番话,可见上辈子的遭遇对她影响至深,就是再大的侮辱,恐怕她也能笑着说不在意。

温盈让柯月退了下去,房门关上后,才起身走进了内间。

沈寒霁已经把外袍脱下,依靠坐在了床上。

温盈问他:“夫君何时出门?”

沈寒霁:“明日一早,辰时前出。”

“那我让人去做一些干粮让夫君带上,夫君先休息一会吧。”

温盈才转身,手腕便被他抓住了,有些不解的转头看向他。

沈寒霁温和的道:“阿盈,你陪我睡一会。”

“我在,夫君恐会睡不好。”温盈知晓他每天回来,也不会到床上睡,只会在书房的中,就着桌案而睡小半个时辰左右。

沈寒霁微微摇头:“与你无关,明日我便要走了,没个七八日也回不来,你与我睡一会吧。”

温盈心想今晚指不定他兴头一起,她大半宿都不能睡了。现在先睡一会,也未尝不可。

想了想后,到底是没拒绝。把髻弄散,去了朱钗,把外衫脱了,上了榻。

也不知何时起,温盈习惯了背对着他而睡,所以上了榻后,便直接背对着他。

温盈正要闭眼,身后熨烫上来了带着墨香气息的温热身躯,让温盈一怔。

“抱着或许会好睡一些。”他的声音有些疲惫的低沉。

温盈有些不习惯。

以前,每个月仅此两宿,甚少温情。近来他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晚上会拉着她的手,亦或者离得她很近,近得她会被热醒。

现在这种亲密无间的姿势,更让她不习惯,也让她有些热。

可正想躲开,温盈便感觉到微微均匀的呼吸传来。

他睡了。

温盈也就歇了让他松开自己的心思。

便让他抱着睡会吧。

若是长期睡眠不足,她真的还挺担心他把身体搞垮了。毕竟往后他可还得在朝廷中与人勾心斗角,给她挣诰命呢。

抱着抱着,热是热了些,但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能感觉得到怀中人的体温,和心跳,所以沈寒霁难能睡了个好觉,直到近黄昏才醒来的。

约莫睡了有一个半的时辰。

因睡得舒适,近几日那些一阵一阵的头疼缓和了许多。起了身,便看到温盈身上的白色里衣被汗水沁透,几乎透明。

便是丝也贴在两颊上,因热得脸色潮红,红唇一张一翕着。

沈寒霁心头微颤,目光停滞片刻。幽深的黑眸紧盯着那红唇。

片刻伸出手,指尖落在那唇上微微一捻压。

长指,红唇。似有几分暧昧的情欲渐渐的散了开来。

就在这片刻,温盈睁开了目光,与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对上了视线,迷茫了片刻,感觉到了唇上的长指。

沈寒霁的长指一移,在温盈的嘴角边上擦了一擦。而后收回了手,神色有些无奈:“阿盈,你从何时开始,有了睡中流金津玉液的习惯了?”

说了这话,沈寒霁转身撩开床幔下了床。

刚睡醒,反应有些迟钝的温盈懵懵的在脑中过一遍他的话。随即反应了过来,顿时面红耳赤,忙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可又什么都没擦到。

她红着脸朝着外边穿衣的沈寒霁解释:“我方才只是出了些汗。”

外边的沈寒霁轻笑了一声,随即“嗯”了一声:“方才我擦的,的确是汗。”

温盈急了,拉开了床幔,很坚定的说:“那真的只是汗。”

沈寒霁转回了身,眼中噙着笑意:“我没说不是汗,你且低头瞧一眼你身上的衣物。”

温盈低头看了一眼,才现衣服被汗浸湿了,里边的小衣是什么颜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是夫妻,也是会羞的,温盈忙把帐幔放下,躲进了帐幔之中。

沈寒霁今日因见到那刘家女而沉闷的心情,现在却是全然好了,甚至还多了几分愉悦。

嘴角挂着笑意,与帐幔后的温盈说道:“我去吩咐下人准备水,抬进房中给你沐浴。”

说着,换下了也湿了一半的里衣,穿上了外衣,出了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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