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流淌的血花
一路回到了顾家。车子驶进云栀院,白风瑶下了车。庄伟的房子迎面给了白风瑶巨大的压力,她深深呼吸了口气。
“回来了。”
“还有脸回来啊。”
“想不到她竟然能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
“别说了。”
......
老远的,非议声根本不绝于耳。她想那天的事情肯定传遍了整个顾家,现在的她比起之前被冤枉的贼成为了一个更加不堪的人吧。
她不喜欢别人带着有色眼光看自己。
富丽堂皇的客厅,坐了满满的人。白风瑶一走进去就看到了顾修於跪在客厅中央,他的神情紧绷着,眉头皱的很深。
他的侧脸,微微红着。
顾魏昂,顾长松,顾雪松都在。温秋彤脸色很难看,鼓芯桑在看到她的时候还剜了她一眼。
他们的脸上都目无表情。这种沉默,疯狂的在啃噬人心。白风瑶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检查报告。她的心在打鼓,疯狂的要从喉咙里面跳出去。
白风瑶走了过去。
她首先看到了顾魏昂。
“爷爷。”
她细声细语的开口,声音不胜惶恐。
“小瑶。”
年迈有力的声音发话。堵住此刻正要蠢蠢欲动发话的一张嘴,鼓芯桑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巴。
“小瑶,你解释一下吧。”
鼓芯桑终于抓住了说话的时间。
“爸,这还用解释吗?这两个可是我当场抓住还当场让人送进医院的,证据确凿,还能出来个什么解释。”
白风瑶一慌,她急忙道:“爷爷,我能解释的。”
“够了!”
温秋彤站了起身。
她满面是掩盖不住的怒气,她朝着白风瑶走了过来。双眸中浓浓的失望盯着白风瑶,她扬手落下。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打在了白风瑶的脸上,将白风瑶打蒙在当场。
“小瑶。上次你说项链是冤枉了你,那这次呢?你三婶当场抓住你和修於,你们两个人为这个家族带来了耻辱!”
白风瑶哭了起来。
她抓住温秋彤的手拼命解释:“妈,我没有。我和修於是被人下了药,但是我们是清白的。你看,我这里有一份血液报告!”
白风瑶急急忙忙就把自己手中的坚持报告塞到了温秋彤的手里。
这一下,在场的人脸色刹那间一变。气氛也变得与众不同起来,顾魏昂开口道:“秋彤,将报告拿过来。”
温秋彤握着手心这份被握的褶皱的报告送到了顾魏昂的面前。
顾魏昂伸手看了看。他紧皱的眉头微微的舒展了开来,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江姨。随即,眸光又收了回来。
“看来,修於说的是真的。修於,你先起来吧。”
顾修於在这冰冷的地板上跪了许久,腿脚不利索的站了起来。他仰着头,漆黑深邃的眸子闪着清亮的倔强。
“爸,我说过我没有做这种事情。”
顾长松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从刚才他就死不承认这回事,自己一气之下还打了他的脸。从小为了让他远离是非就让他在国外长大,他的人格品性他自然很清楚。
顾长松点了点头。
“爸相信了。”
顾长松上了年纪,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涵养。他和顾修於长的极像,两个人的模子除了年龄和五官的轮廓有些差别外,顾长松的身上更多带了从商场常年敬酒沉淀下来的沉稳。他穿着一身青色的双排扣大衣,内里的白色衬衫打着领带。斯文外表,戴着一副银边的半框架眼镜。
“小瑶,你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魏昂的眼神落到白风瑶的身上。
白风瑶忙擦去了泪水,她用着最快的速度为自己解释。
“爷爷,宴会结束妈让修於送我回去。上车之前我喝了几杯酒,这酒是祝妈生日快乐的,酒是三婶递给我的。”
鼓芯桑当即叫了起来。
“白风瑶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和人偷情被抓到还无赖我在酒里给你下药是吧!”
“三婶,那酒是你递给我的。家里也就你和我上次的事情有过节,除了你,谁还会这么做?”
白风瑶很少跟人吵架。她也不会吵架,她抹着眼泪为自己辨别。她只知道自己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是唯一能解释自己清白的。
“白风瑶,你这说的还真是笑话。我告诉你,这家里讨厌你的人多了去了。就你这种身份进了顾家谁不想赶你走,修雅可是一大堆女人觊觎着呢!”
鼓芯桑气冲冲的吼道。
她嗓门大,吵起来架来更是不输任何人。她鼓芯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鼓芯桑恶狠狠的瞪着白风瑶。
“小瑶,讲话可是要凭证据的。”
顾雪松皱着眉头说道。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硬生生的盯着白风瑶。
“你要是没证据,可不能随便抓到一个人就诬陷。你做的这个事情本来就关乎家里的清白,你三婶可是无辜的。”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回击?鲜红的唇都快她给她咬破了,白风瑶无措的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句子。
“既然是无辜的。二弟,那你出现在这里?是来看戏的?”
顾长松接过了话,他的眼神锋利。
“二哥,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是一家人,我是来关心的。”
“就然是来关心的。白风瑶没把话说清楚,你们就一大一小要吃了她一样。如果不心虚,不如让她把说完吧。”
“二哥说的是。”
顾雪松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顾魏昂面对着眼前这场闹剧就觉得头疼。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宇,真希望这个家哪一天能清净下来。
客厅又再度安静了下来。
“你们两个人的确是被下了药。小瑶,那你们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
此刻,白风瑶和顾修於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当场看到你们男上女下。这姿势,没有才有鬼!”
鼓芯桑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爷爷,我进了医院江姨就医生检查了我。我和修於是清白的,爷爷你相信我!”
白风瑶跪到了顾魏昂的面前。她扯着顾魏昂的衣角,那泛着泪光的琉璃眸楚楚可怜。顾魏昂看了也是心疼,他叹了口气。
“小瑶,你总该长点心。”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之前,白风瑶的都听不进去。
“爷爷!”
白风瑶泣不成声的趴在顾魏昂的怀里。
“楚凌。”
顾魏昂喊了一声。
楚凌是湟源区的男官家。听说身手很不俗,更是陪伴了顾魏昂整整十五年。在这个家里,楚凌是深得顾魏昂信任的。
“老爷。”
楚凌是个老头子,面对顾魏昂恭敬的弯下了身子。
“去查查看昨天谁给大太太和三少爷下药了。”
楚凌应了一声。
“是。”
鼓芯桑坐在位置上心头一个咯噔。
“爸,这样做会不会把事情闹大?”温秋彤顾忌的神色看着顾魏昂。“要是被外人知道,我担心对小瑶不好,更何况修於还没结婚呢。”
“对。爸,我觉得对小瑶和修於的名声也不太好。”
鼓芯桑殷切的附和。
如果让老爷子查出昨天那药真的是她放的。且不说顾长松会扒掉她一层皮,更别提顾修雅了。而且,她这是屡次算计。上次,顾修雅是已经警告过她了的。
温秋彤顺着鼓芯桑的话说了下去。
“爸,小瑶既然说真的。我觉得应该排查那天的佣人,那杯酒是由倒的。又是经过谁的手递给芯桑的。”
顾魏昂的眸底不动声色的划过了一抹冷笑。这个儿媳妇,还真是脑子清醒的很。
“你说的有道理。楚凌,就照大夫人说的去做吧。”
鼓芯桑松了口气。比起心思,她还是觉得温秋彤比自己拿手多了。她一直坐着一点也没心慌的样子。反而还是端庄得大体,说话条理清晰。
一个小时后,楚凌命人带上了一个女佣。这张面孔对白风瑶来说不算陌生,这是她那个区的女佣。有时候还会对白风瑶关心的说上几句话,为什么是她?!
“老爷,我查到当天是这个佣人将酒水递给三夫人的。”
顾魏昂站起身来朝着这个女佣人走了过去。顾魏昂的眉头紧皱在了一起,肃穆凝结的面孔充斥着一分栗色。那是沉经了数年的霸气,显示在岁月纵横了沟壑的脸上。
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刮过了女佣的面孔,他的拐杖驻在女佣的面前。
“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老爷,我只是看不惯太太给大少爷戴绿帽子。”
“你亲眼看到的?”
“老爷,我亲眼看到太太和三少爷在废弃的花园幽会好多次了。还有,三少爷还让我传信给太太。”
顾魏昂的眼睛微眯。
“你亲眼看到的?”
“爷爷,我和修於是凑巧在那里碰见的。”
白风瑶一急为自己辩解。
“还真有这事啊。”
鼓芯桑顿时接话。
她的话无意验证了这女佣说的话是真的。
白风瑶心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她只是希望爷爷能相信她!
“三婶,我们真的巧合。”
“太太,如果是巧合那你还会怀上三少爷的孩子吗?”
女佣突然的这句话无疑是颗炸弹将众人震在原地。包括顾魏昂,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温秋彤坐不住了,她起身脸色气的发青。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夫人我说的是真的。那天我亲眼看到太太在家里吐的不行,而且前段时间大少爷都不在家。”
白风瑶的脸色是越来越白。
这次,她没说一句话了。
她的脑子好空,盯着眼前的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是那么的陌生。她像所有一个与世隔绝的人,什么话语都只是从她的耳边嗡嗡而过。为什么世界上有些陌生人可以对你恶言相向,为什么你跟她明明什么过节都没有。
人,不都应该有一份善良的吗?
她的心好苦,苦胆泼着她的全身将她给埋藏。
“白风瑶,你!”
温秋彤指着白风瑶脸上是气的青一阵白一阵。她按着自己的头,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已经没了多余的力气去拼命挣扎解释,她发倒有些冷静了。
“爷爷,我没有怀上孩子。”
鼓芯桑不屑的说道:“有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个B超不就行了?要不你现在自己从楼上摔下去,这要是没流产说不定就没有怀孕。”
“好。”
原本鼓芯桑只是开玩笑的话,白风瑶却咬牙答应了。
鼓芯桑诧异的眸光中,白风瑶朝着二楼走去。
“喂,我可是说说的啊!”
“小瑶你下来。这种事情去医院就能知道了!”
顾魏昂看到白风瑶站上了二楼的楼梯,这回形楼梯摔下去磕磕碰碰哪是她瘦弱的身体能承受的。
“爷爷,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是最快的!”
白风瑶对着顾魏昂弯起了一丝苦笑。下一刻,她的脚一抬整个人骨碌的朝着楼梯摔去。砰砰作响的声音充斥在这个客厅里,纤瘦的身体像是被弹簧一样滚滚落下一层又一层的台阶。
当白风瑶从二楼摔倒地面的时候,她的额头磕到了地板。她一声闷哼,嘴唇和额头都磕破了皮。血的颜色,染了额前的皮肤,也染红了半边苍白的唇。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被白风瑶的举动给吓到了。顾修於就要冲上去,可顾长松却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对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
现在这个特殊时候,他不能上去关怀。
顾魏昂的心揪成了一团,他拄着拐杖喊道:“去把萧医生给我请过来!”
楚凌随即就跑了出去。
“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傻?!”
顾魏昂上去抱起了白风瑶。她的身体很轻,像是很容易就被拦腰折断。
“爷爷,你相信我。”
她虚弱的话语如同是一只无力的浮游。白风瑶只是希望她这么做有借此有人来相信她,眼泪悲哀的从眼角滑落。
昏迷前,她好像看到顾修雅的身影从她眼前掠过。只是他来得迟了,白风瑶没机会再说给听她是无辜的。
经年,在孤儿院里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记得那个时候一个大馒头被院长分成两个人半递给她和哥哥苏绥安,苏绥安经常怕他吃不饱将自己的馒头再分给她一半。他们吃的很香,现在怀念那个时候的馒头真的好甜。长大后,苏绥安早早就被一户人家给收养了。苏绥安去了美国,而她在慢慢长大之后用双手撑起了自己的生活。她曾梦想着嫁给白马王子,然后就那么幸福的拥有一个渴望的家。
这次她睡了好久好久,觉得浑身都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