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访曾胜的妻子
张家村!
这座村庄虽说在庙口村旁,但两座村庄的距离非常远。
庙口村的位于北部,是山区地貌类型。
境内有很多的高山原野,由于地形高低起伏、地形障碍和不利等因素,出村的那条盘山公路修建的并不怎么完善。
而张家村位于国道附近,交通远比庙口村要好很多,周边的几个镇子,许多拉煤的大挂车都会从该村经过。
来到张家村。
两人沿着国道走着,迎面走来一个戴草帽的老汉,肩上扛着把锄头。
“老人家,你们村里有没有人叫张佩?”许飞走到老汉面前,态度很是恭敬。
老汉停下脚步,用力地敲了敲手中的烟杆子,说道:“张佩?我们村里有好几个人同名同姓,我不知道你们要找哪个。”
“我们要找那个嫁去庙口村的张佩!”
老汉的眉头不由微皱道:“那娃娃是个命苦的人,丈夫失踪后她就回到了村里,独自一人住在破旧的土巴房。”
“从这里往前走,拐个弯就能看到了。”
说罢,两人能听到老汉沉重的叹息声,夹杂着惋惜和同情。
“谢谢!”
俩人沿着路,朝前面走去。
刚一转头,就看到了老汉口中阐述的那间土巴房。
房租破旧不堪,墙壁上满是雨水冲刷的痕迹。
“您好,请问您是张佩吗?”
邱宁向房子走了过去,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正坐在门口掰着苞米。
“你们是……”
妇人的眼神空洞,白色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我们是警察,隶属于城关镇刑警支队,想来找你问点事情。”
“你们……是不是找到了曾胜!”
张佩的眼睛中蹦出精光,整个人似乎精神了不少。
“是的。”
邱宁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可我们找到的时候,他已经……”
轰隆——
张佩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良久。
她才微微张着嘴巴,低声呢喃道:“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
自从,曾胜失踪后。
张佩独自回到张家村,一个人过着苦日子,每天都在四处打听丈夫的下落。
茶不思,饭不想。
直到前两年,她的情绪才逐渐有些好转,可以去地里干点农活,勉强维持着自己的日常生活。
事实上,她早就有了最坏的打算。
可她心中却吊着执念,如果说曾胜没有失踪的话,他可能去了外地工作,或许早就另外成家立业了。
亦或者,他的孩子早就长大成人……
可是,张佩心中非常的明白,丈夫曾胜根本不是那种宛若“陈世美”般的忘情之徒,绝对不可能抛弃糟糠之妻。
“是他杀。”
邱宁沉声说道,他觉得张佩作为家属,还是有必要知道尸检的结果。
“他杀?”
张佩面色疑惑,低声道:“不可能,我丈夫本本分分,脾气也是非常温顺,平日里跟任何人说话声音都很低,怎么可能跟人结下仇恨呢?”
看着张佩一脸笃定的模样,邱宁分析道:“也许有另外的可能性,就是你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
张佩摇了摇头,她和丈夫曾胜打理诊所的时候,跟庙口村的村民关系很好,也没见有人起过歹心。
“这是尸检报告。”
邱宁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张佩,尽管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出于对死者家属的尊重和人道的主义,认为她还是有必要的知情权。
死者曾胜,经十五年后的调查以及DNA鉴定比对,2012年1月19日,西海市庙口村暗井下的白骨确认是庙口村诊所原医师。
“这……”
看完尸检报告,张佩捂着脸痛哭流涕,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自己的丈夫明明就是个老实人!
为什么……
邱宁也不愿看到事情演变成如今的地步,可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死者个公道,给家属们个交代。
“对于15年前曾胜失踪的那天,你是否还有遗漏的事情没有想起来?”
邱宁低声问道。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天衣无缝的案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蛛丝马迹。
而且,每个案件背后都隐藏着作案动机!
至于是何种作案动机?
只有经过警察的仔细侦查,才能够挖掘出背后的犯罪嫌疑人。
时光荏苒,线索流失!
警察也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从那处暗井中找到了曾胜的尸骨,甚至经过现在的检测水平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我记得……”
据张佩的回忆,曾胜失踪的前一晚出去医访,但具体没有说是去了哪里,而张佩当时睡的迷糊,也就没有多过追问详情。
可谁知道?
曾胜的这次医访,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自那以后。
张佩去当地的派出所进行报案,让警察开始进行调查,可是经过多次的寻找,却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由于派出所的警力资源短缺,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人再继续跟进,哪怕张佩多次去派出所闹事,依旧丝毫没有进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件事情也就无人问津了,没有人知道曾胜究竟去了哪里。
“这些年来,你都是一个人过吗?”
许飞打量着房间里的环境,在堂屋的柜子上面,摆放着数十件崭新的毛衣。
“是的。”
张佩似乎注意到了许飞的目光,指着那些毛衣说道:“我丈夫曾胜有风湿病,每到变天的时候,那胳膊就疼得抬也抬不起来,我想着给他织些新毛衣,等他回来的时候……”
说着说着,眼泪再次滑落脸颊。
“在他离开后,起初我还帮忙打理着小诊所,可我对医学方面的知识也不太懂,给人家看病的时候,抓错了药导致意外。”
听到这里。
邱宁总算是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些年来,张佩身上的负担实在太重了,丈夫的失踪,诊所的倒手,全部的一切都让她背负着,以至于她现在都没了个人样。
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宛若沟壑般的皱纹便是最好的证明。
“警察同志,我想把丈夫的尸骨接回来安葬。”张佩低声呢喃道:“他在外面漂泊的太久了,井下的湿气……”
“放心吧,等曾胜的案件水落石出,我会亲自把他送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