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事需赔钱
黄昏,落日。
一条佝偻的身影在县人府邸矗立许久,等到里面人传呼后,他才毕恭毕敬的向屋内走去。
张德面色下沉,直勾勾的等着今天跑来两次的乡师。
“李长空,你有什么事吗?”
张德声音低沉,语调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李长空身躯微微一抖,斜阳映照在他的半边脸上,光影下的脸皮抽动,结结巴巴的问道:“县人,小人此来细想求证一件事!”
“何事?”县人的眉头一皱。
李长空三角眼转动着,断断续续的说道:“今日小人抓来的那人……小人是听说县人收了此人为义子,小人认为事关重大,这毕竟是对县人的一种……”
张德在李长空开口时,他的眼皮便开始抽动,眼神中释放出杀意。不等李长空说完,他便不耐其烦的将其打断:“确有其事!李长空你还有其他事吗?”
李长空急忙拱手行礼:“并无他事!小人这里还有要紧事办,这边告辞!”
“嗯……”张德闷哼的点头。
李长空随后便急冲冲离开了县人府邸。
在李长空离开片刻,张尺便火冒三丈的跳出来,指着远处吼道:“阿爹,这混蛋太过分了,说好的低调呢?”
张德眉头紧皱,微微点头:“这次计划灭掉秦花朝的时候,这个乡师也一起灭了吧!”
……
……
乡师家中。
黄昏将至,秦花朝一副悠闲模样,阿母却急的不可开交。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群打手拦着,阿母早就已经跑回家了。
秦花朝本想劝说阿母冷静一点儿,阿母却说:“这么长时间,娃鱼他现在肯定非常担心……”
秦花朝听后,会心一笑:“放心吧!娃鱼早就知道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而且我已经叫她在家里等着我们了。”
听完之后,阿母反而更加的着急。
秦花朝说:“乡师肯定早就将我们的事情告诉娃鱼了。”
阿母傻愣的望着秦花朝。
秦花朝看着乡师的房屋,道:“这个乡师虽然贼眉鼠眼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的脑子可不笨。他肯定会先去我们家看一眼,这个时候娃鱼就能知道了我们大概的情况,自然也就不会在担心些什么。乡师去了我们家之后,看见我带回来的东西,他还是不会太相信,必定还会去县人家中确定事情的真相。”
阿母此刻张大嘴巴:“你并未亲眼所见,就这么肯定?”阿母想到这里有些愣神,忍不住再次问道:“难道县人真的收了你当义子?”
秦花朝并没露出得意,反而一副如临大敌的点头说道:“没错。”
说话间,一个富态的胖女人带着一个臃肿的小胖子走了进来。
胖女人身上的衣服算不得多华丽,但肥胖的脸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嚣张。
胖女人拿着的那个小胖子年纪大约只有七八岁,但两眼无神,痴痴呆呆的样子。
胖女人身上有些泥污,骂骂咧咧的进门。进门之后目光瞬间落在阿母的身上。
胖女人指着阿母呵斥道:“你是谁?”
打手对这个胖女人毕恭毕敬,见到胖女人指着阿母的时候,都很自觉的让开,同时恭敬的称呼着:夫人。
阿母正要开口自我介绍,胖女人便将其打断,冷不伶仃的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住在村东头的那个叛贼的婆娘。”
阿母低头不语,身上表现出比乡师还要惧怕眼前这个胖女人的感觉。
胖女人猛然瞪叫,张口骂道:“李长空你这个混蛋,老娘早就发现你对这个溅女人眉来眼去的,现在居然将这个溅女人带到家里面来了。”
秦花朝并不言语,只是在旁瞪着眼前的这个胖女人。
胖女人很快就注意到秦花朝,她同样怒目一瞪,几步冲上来就给秦花朝一个大嘴巴子:“看什么看?老娘是你这种货色能够看的?”
自己的儿子被打,阿母却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表现出了强烈的畏惧。
秦花朝被打了一巴掌之后,依旧表现的很从容。
反而是几个打手在此时急忙上前,想要阻止胖女人。胖女人反手几巴掌招呼在想要上前的打手身上。
打手们虽然挨打,却还是说道:“夫人,这个乃是县人义子,打不得。”
胖女人顿时傻愣住了,目光偷偷的朝秦花朝身上看。
秦花朝看见这偷视过来的目光,脸上露出笑容,张开袖子,让胖女人将自己这一身的衣服给看个自己。
胖女人摆正身躯,尴尬的假笑越来越明显,嘴里试探的问道:“你是县人的义子呀?”
秦花朝点头:“你是乡师的夫人?”
胖女人也同样点头。
秦花朝泛着白眼说:“你打了县人的义子,同样也是在打县人的脸,你知道吗?”
胖女人表情凝固,随后目光中开始折射出精光:“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县人有一个义子?而且我看你应该是那个叛贼的儿子吧!”
秦花朝微笑的点头:“我是县人刚收的义子。”
胖女人哈一声,随后大声喊道:“李长空,你个混蛋跑那儿去了?快给我出来,家里来了这么一个混蛋,想到我们家蹭吃蹭喝,你到底管不管?”
不是秦花朝开口,而是旁边的打手说道:“乡师正是去确定这个事情的真假。”
胖女人质问道:“那他确定了吗?”
打手摇头。
胖女人陷入犹豫中,目光不停在秦花朝与周围的事物变换着,脸上的表情也如天上风云,变化莫测。
这种状态大约持续了十多分钟,乡师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胖女人见到乡师,松一口气,大声质问:“李长空,混蛋怎么才回来?”
乡师并不理会胖女人,而是径直走到秦花朝面前,连忙给秦花朝磕头,嘴里不停说着求饶的话。
秦花朝伸个懒腰,目光往阿母身上一泡,说道:“你又没有得罪我,你只是冒犯了我阿母而已。”
乡师连忙朝阿母那边跪了过去,还是刚才对秦花朝说的那一套话。
秦花朝不理会身后的一切,而是将目光放在那个胖女人身上。
胖女人被秦花朝投来的目光吓得一哆嗦。
秦花朝不紧不慢的说:“乡师呀!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的夫人今天有什么不同呢?”
乡师本来在想阿母求饶的,此刻一下卡主,脑袋僵硬的回头,眼波流转,颤抖的问:“公子,我夫人可有冒犯的地方?”
秦花朝说:“我想知道乡师你之前铁面无私,现在是否也同样的铁面无私呢?我打了我的张尺兄长,你便将我抓了起来,而你的夫人刚才打了县人义子,并且还出言羞辱。”
胖女人瞬间奔溃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哭声很假,听着有种令人想笑的滑稽。
那些打手们面面相视,变得不知所措。
秦花朝移动步伐,朝着那个痴呆的臃肿的小胖子走了过去,将手搭在小胖子身上,小胖子冲着秦花朝咯咯傻笑。
秦花朝眉头一皱,扭头问道:“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乡师结巴的回答:“小儿自小不够聪明。”
秦花朝点头:“那就杀了吧!还有你的夫人也做了以下犯上的事情,你此时正好与她们摆脱关系,找一个漂亮的女人生一个聪明的孩子。”
乡师脸色瞬间阴沉,刚才的逢场作戏瞬间变成真情流露。
胖女人与乡师同时朝着秦花朝磕头,嘴里喊着饶命的话。
秦花朝说:“你们求我有什么用?你们可是打的县人的脸,应该马上去向县人求饶才对。”
场面鸦雀无声。
太阳下山,暮色即将来临。
昏暗的光色在乡师与胖女人的身上,他们的呼吸心脏跳动声,几乎在为黑夜的来临开始着倒计时。
秦花朝用手指挖了几下自己的耳朵,说:“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这件事还是有的商量的。”
瞬间,乡师与胖女人的脸上有了光,二人异口同声的追问此事该如何商量。
秦花朝阴邪笑道:“很简单,此事可赔钱了解。”
胖女人送了口气,紧绷的胖脸松懈下来,问道:“不知公子需要多少钱?”
秦花朝指着乡师的家说:“你们家的所有钱财,我都要!”
胖女人差点儿背过气去。
乡师正打算开口讲价,秦花朝便将其打断:“要么等死;要么散尽家财保命,当然你的乡师地位也可以顺便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