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重新开始,你配吗
叶禧颇为意外，随意地给他让出了位置。
颜雪万万没想到封瑾昀会当着叶禧的面打她的脸，姣好的面容几近扭曲。
“禧禧，那我也陪你去。”
说罢，颜雪便赌气地坐到了封瑾昀身旁。
车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很是奇妙。
颜雪声线软糯地和封瑾昀聊得你来我往，叶禧靠在窗边，被他们搅得心神不宁。
右眼皮隐隐跳动，她心里腾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几下，有几条信息，是张萱萱和苏程静发过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陌生来电。
叶禧默默地又挪远了一些，直到再也没有远离他们的空间了，她才接了那个电话。
封瑾昀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阴晴不明的眼眸底下布着一层灰暗。
“喂？”叶禧极为小声地开口。
“禧禧。”
听见那道富有磁性的低沉声线，叶禧的身形一下就绷紧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无比深情摩挲着桌上的照片，温润的桃眸之中似乎蓄着一池清泉，洗去了这几年来累积的深重阴霾。
他无时无刻不在打听她的消息，想知道她的一喜一怒，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如今终于重新听见她的声音，祁淼觉得自己的话意完全乱了，千言万语揉碎成无数个字眼，到头来只不过是想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她的名字。
“禧禧……”
他越发放缓了声调，叶禧的脑袋嗡嗡作响，很难相信这个现实。
是……祁淼……
封瑾昀紧紧咬牙，周身蔓延出无边的冷意。
颜雪却在这时攀住他的脖颈，热烈的红唇缱绻地吻上了他的薄唇。
他们俩当着她的面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叶禧心酸无比，不敢让祁淼听见这边的动静。
“你有什么事吗？”
“方羽给我说，他看见你了，在酒吧，他替我把那首歌唱歌你听了。”
“嗯，是。”
“你现在如何，开心吗？他对你好吗？”
是封瑾昀。
祁淼紧紧攥住那张照片，骨节泛白，但他却不得不以极其平和的声调问她这件事。
凭什么……是封瑾昀！
“你都知道了？”
“对，是啊。”祁淼轻笑，“他对你好吗？”
他问完，电话那头是冗长的沉默。
祁淼心里，却生出一阵快意。
“禧禧，你爱他吗？”
“问这些没有意义。”
“他爱你吗？”
爱？
她配提这个字吗？
“是我心甘情愿。”
“禧禧，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祁淼低下身段求她，“你等我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叶禧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突然被人一把扯过。
她只注意到了封瑾昀脸上嘲讽而残忍的笑意，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的。
祁淼和她刚才的谈话，他都听见了？
“重新开始？你配吗？”
他拿着手机轻描淡写地开口，叶禧怔怔的，心脏仿佛被人活生生地剜了一刀。
她不知道祁淼听到这句话后会是什么反应。
封瑾昀看上去很生气，挂断电话后，他便脸色阴沉地将手机摔到了一边。
“瑾昀！”
颜雪欲言又止，一脸担忧地抓住了封瑾昀的手臂。
“瑾昀，你别为难禧禧。”颜雪耐心地劝道，“我们也应该为禧禧的幸福着想，如果他对禧禧是真心的，那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
“真心？”
封瑾昀冷笑，压迫感随之而来。
“叶禧，你觉得呢？”他一字一句地出声，“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我可以帮你出嫁妆，念在你伺候我两年的份上。”
叶禧紧紧抿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话。”封瑾昀声线狠戾，“我没有逼你，我在尊重你的决定，你可以现在就答应他，跟他走。”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
封瑾昀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对她的不信任，颜雪无声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好了，我们先去医院吧。”颜雪笑着揶揄一句，“禧禧脚上还有伤，他知道了，会心疼的吧？”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叶禧便眼睁睁地看见封瑾昀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了。
“这点小伤去什么医院。”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滔天的怒意，“回去。”
叶禧的沉默让封瑾昀心里的火越窜越高。
若不是心虚，又怎么会一个字都不辩解。
从来没人敢背叛他，封瑾昀怎么也想不到，叶禧竟然有这个胆量来挑战他的底线。
他像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火药桶，叶禧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两人之间仿佛隔着鸿沟。
“我和祁淼早就断了联系。”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联系我。”
“封瑾昀，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也想把这件事弄清楚。”
叶禧鼓着勇气说出心中的想法，封瑾昀却没有理她。
他在一旁跟颜雪说话，语气和态度仿佛像变了个人。
“今晚跟我回家。”
“瑾昀。”颜雪受宠若惊，“真的可以吗？”
“当然。”封瑾昀宠溺地捧着她的后脑勺，“你迟早是我的封太太，这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事，你不愿意？”
“不，瑾昀。”颜雪喜极而泣，“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很好。”
封瑾昀勾唇轻笑，那柔和的眸光，仿佛能把人勾得直接陷进去。
叶禧落寞地垂着头，眼泪顺着瘦削的脸颊源源不断地流下，但她却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司机将车停在半山别墅门口，他们俩亲昵地下车进屋，没人再来过问她。
叶禧胡乱地擦干眼泪，弯下腰找寻到被封瑾昀摔开的手机。
屏幕已经完全碎了，甚至都无法再正常开机。
明明不想哭的，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不管不顾地哭出声了。
头发被泪水打湿，乱七八糟地粘在脸上，她精心化好的妆容也花成一片，整张脸简直惨不忍睹。
前排的司机叔叔也看不下去了，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少夫人，我在封家干了很多年了，少爷是什么脾气，我也很清楚。”老赵用心良苦地说，“您别和少爷赌气，自己也少受点苦呀。”
赌气？
让她解释的人是他，她好好地照做了，低声下气地抛弃所有自尊，可最终将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