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她像毒药一样
沈云祁弯着腰站在叶禧面前，看见封瑾昀出现在门口，他不慌不忙地收回手，默默站在叶禧身前。
“封先生，这里是诊室，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封瑾昀缓步上前，价格昂贵的高定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一步步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将叶禧的心脏踩得血肉模糊。
最后，他唯我独尊地站在沈云祁面前，无边的压迫感侵蚀着每一寸空气，逼得叶禧连呼吸都在疼。
“滚开。”
封瑾昀声线冰冷，叶禧的脸色“唰”地一下白得彻底。
难道他还想对沈云祁做什么？！
“这里是诊室，请你出去。”
沈云祁依然保持着礼貌的态度，寸步不离地挡在叶禧面前。
“你觉得你们沈家的那点资本，足够让你来教我做事？”
“封先生也别忘了，在这一代之前，沈封两家是世交。”
“噢，那又怎么样呢？”封瑾昀残忍地出声，“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抹除沈家在世上的一切痕迹，你要试试吗？”
“沈先生。”
叶禧突兀地出声，立刻惊慌失措地起身。
封瑾昀笑意嘲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段时间，让您费心了。”叶禧立刻恢复成那副刀枪不入的模样，“谢谢您。”
“过来。”封瑾昀盛气凌人地命令。
此刻他是胜利者，他竟然会因为赢了沈云祁而滋生出扭曲的快意。
封瑾昀异常厌恶这样的自己，尤其是看见叶禧那逆来顺受的模样，他的心火越燃越旺，甚至将所有理智都吞噬了。
他只在意那可笑的胜负欲。
叶禧稍稍离开沈云祁身边，封瑾昀神色愈沉，冷漠地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扯了过来。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叶禧甚至没拿稳手上的药剂。
玻璃瓶应声而碎，她窘迫不堪地低着头，完全不敢和沈云祁对视。
“对不起沈先生，我马上处理干净。”
“不用。”沈云祁的语气依然温柔，“只不过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还是要好好养伤，有什么问题就联系我。”
“好，谢谢你。”
封瑾昀没耐心欣赏他们这你来我往的对话，他直接扯着叶禧，蛮横地将她带离了诊室。
叶禧一路无话，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任凭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一个埋怨的字眼都没有。
他怒气滔天地拉开车门将她逼进去，整个人挡在车门外，目光阴冷得像在审视一只叛逆的猎物。
“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我和他只是……”
“够了！”
封瑾昀脸色铁青地怒吼一句，根本没有打算听她解释。
叶禧心痛地看着他，语气近乎哀求。
“封瑾昀，你好好听我解释行不行？”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觉得我这么好骗？”
“不，我……”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可是你呢？”
封瑾昀咬咬牙，拼命压制着怒意，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他都依然没有完全爆发出来。
“如果我们现在真的已经走到了无可挽留的地步，那我也不强求了。”叶禧悲哀地说，“离婚协议书，我现在就可以签字。”
“离婚？”封瑾昀怒极反笑，“叶禧，你跟我提离婚？”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吗？”叶禧哽咽道，“我成全你，不好吗？”
成全封瑾昀，其实也是成全她自己。
无法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除了互相伤害，还能得到什么呢。
“不可能！叶禧，我告诉你，不可能！”
什么？！
叶禧怀疑自己听错了。
最开始不正是封瑾昀提出离婚的吗？
“在你对我来说完全失去利用价值之前，我绝对不可能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是么？”叶禧轻飘飘地问，“如果我死了呢？”
“死？”封瑾昀冷笑，“在你偿清债务之前，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没资格去死。”
一场针锋相对的谈话最终草草收场。
叶禧沉默地坐在副驾驶，柔顺的黑发挡住了半张脸，脸上的泪痕已经完全干了，眼眶刺痛得厉害。
这几天和封瑾昀在一起，没有哪一天没有掉眼泪。
封瑾昀将车开得快要飞起，引擎的轰鸣声逐渐挑战着叶禧的心理承受极限。
他简直疯了！
“慢点……”
封瑾昀充耳不闻，握住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显然是处于极其强烈的怒意之下。
“叶禧，你会后悔吗？”封瑾昀面色狠戾，“你告诉我，你会不会后悔！”
“我现在是后悔。”叶禧愤愤道，“我不该上你的车，不该冒着生命危险和你一起疯！”
封瑾昀轻轻勾唇，一脚踩下刹车。
惯性突如其来，叶禧险些撞到车窗上。
“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封瑾昀沉声威胁，“叶禧，我对你的包容是有限度的。”
叶禧此刻还惊魂不定，压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尔后，他接了个电话，语气正常不少。
简单地应了几声后，封瑾昀随手丢开手机，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
“爸妈让我们今晚回去吃饭。”
“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封瑾昀没好气地出声，“该怎么做，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我明白。”
叶禧叹了口气，回家隆重地打扮了一番，特地让封瑾昀先过目。
她穿了一条复古红丝绒长裙，齐腰的黑发优雅地盘了起来，另外加了一套钻石首饰。
封瑾昀很认真地看了一眼。
叶禧站在他面前，像幽暗之地的红玫瑰。
红得惊艳，妩媚，风情万种，是必然被人觊觎的珍宝。
“不行。”他脸色严肃地蹙眉，“只是家宴而已，又不是让你去相亲，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不好看吗？”叶禧疑惑地问，“妈很喜欢我穿红色的。”
既然是母亲大人喜欢，封瑾昀就是再不舍得她的美公之于众，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随便你。”
他略微不悦地说了一句，没有等她，自己先上车了。
叶禧于他而言，像毒药一样。
一旦有过界的接触，哪怕只是远观一眼，他都会像中了心魔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地陷进去。
叶禧不明所以，她上车时，自觉地与封瑾昀隔开了距离。
没想到，他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