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翘嘴

“红梅是我的闺女，我自然是为她考虑才向韩家提出那样子的要求的。”白氏有一些心虚，讲话时并不敢去看胡媒人的眼。因为胡媒人的眼太毒，她怕被其看透。

“呵……”胡媒人笑了声，两眼看着白氏的眼说：“大妹妹，你也知道你家红梅下半年就19了，已然是个老闺女了。并且她还是个被退了亲的，有后生向她求婚都算是她走运了。韩家那大郎人品怎样？咱村儿中的人也是知知道。他除了太疼他那小妹，在他小妹的事上，这人有一些犯浑以外，没半点不好。样子生的好不说，还是个孝敬又能吃苦的好男儿。错过了她，你家红梅要是想再去找一个跟他一样的怕就是难了。你如果真心为红梅好，就该径直应了这门婚事才是。”

白氏心知肚明，要是错过了韩家，她闺女要是再想找一个韩家大郎那样子的夫君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要是不提那样子的要求，她们这家要怎样办？

“大妹妹，你是啥心思，实际上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提嫁过去就分家的要求，只是就是想红梅嫁过去之后分了家，能帮衬母家。”

孙家是啥状况她是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有红梅，这白氏一个人也撑不过来。虽说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一年到头的礼节到位就行了。但是这亲家当中要是处的好，也是会相互帮衬的。

可是由于韩百合经常归家打秋风，家里都被她给搜刮了干净，这韩家自己的日子全都过不好，自然就帮衬不到孙家了。并且，这没有分家挣的一分一毫，全都是要交给公婆的，自己手中留不下半分。想往母家拿东西，还得公婆答应，看公婆的脸。而分了家之后争多少都是自己的，想给母家多少就是多少。

韩家没地，只有3间大屋，兄弟4个挤在一间屋子中住。要是分家，自然也就分不了韩家大郎田地跟屋子。孙家有6亩田2亩旱地，还有4间屋子，到时白氏将那韩家大郎叫到她家来住，这白氏就白的了个能干活的姑爷。必须说，这白氏是打了把好算盘，彩礼照收，到时还将人家的长子，搞到家来给她做儿子。

门后的红梅听言，心中有一些不舒坦了，她本来以为她娘真是为了她着想，才提出那样子的要求的。想不到，她娘是为了她以后能帮衬母家才提出那样子的要求的。只是，她想了下自家的状况，觉得她娘也是无奈之举。她若离了家，没有人帮着她娘亲，这日子确实是不好过。

见被胡媒人看破，白氏也不隐瞒了，重重的叹气：“唉……既然被大姐你看破，我也没有啥好隐瞒的。你也看见我家这状况了，红梅在家里帮我撑着，我们这家还可以勉强维持。但是红梅一嫁人，家里的俩小孩，跟那几亩田地我是万万顾不过来的。要是她嫁人后，帮衬不了我，我可撑不下去呀！”

“你的难处我也可以理解，可是你要想好了，错过了韩家大郎，你家红梅那样好的小娘子，以后就只可以嫁给鳏夫，亦或给人做小妾噢？”胡媒人并没将韩家开出的彩礼数说出来，想先说说看，要是白氏还是不松口再说出来。自然她会这样子，也是为了韩家谢媒的大红包。

“那也比挣了钱，全给旁人花了强呀!”嫁给鳏夫，亦或给人做小，虽说不大体面光彩，可是人给的彩礼高呀！有了钱，他家的日子也可以好过些。

红梅心中生出一股寒意，她娘宁肯委曲她嫁给鳏夫、给人做小，也不乐意叫她嫁给韩大哥。去年，村中张寡妇的闺女青莲，就嫁给了个鳏夫，那时那家人给了15两银的彩礼，但是没有过半年，那青莲就病死在了夫家。听知情人说，青莲在夫家时，常被婆母跟夫君打骂，是被他们给打死的。还有前年，村中柳阿婆的孙女翠儿，被大户人家看中，纳为妾，足足给了30两银的彩礼。但是一年后，村人却在窑子里看见了翠儿。听人说，她是由于招了当家大太太不喜，被大太太给卖到了窑子里做贱业。想起那俩跟她一般大的小姊妹，她放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红梅紧咬着下唇，脸非常苍白。她好想冲出去，跟她说娘她要嫁给韩大哥，不愿嫁给鳏夫，也不乐意给人做小妾。但是，她不能，婚姻大事，爹妈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她作主。

胡媒人看了白氏片刻，点着头说：“你这当娘的也是够心狠的。”

“……”白氏张了开口并没说出话来。为了这家，为小儿子跟小闺女，她也唯有委曲这大闺女了。

胡媒人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说：“这嫁过去就分家，韩家虽说没答应，可是那韩家人却是真心里想娶你家红梅进门，因此乐意出20两银做为彩礼。”

“啥？20……”白氏惊的站起。

胡媒人径直打断她继续说：“这20两银，是韩百合那丫头，送给他哥做彩礼的。并且，人百合也发了誓，以后决对不会再回母家打秋风，否则就一辈子受穷，不得好死。因此，你们也不用担忧，以后自家闺女辛苦攒的钱全给了小姑花了。”

韩百合给的20两银？她不是嫁了穷秀才还要靠母家接济么？她怎会拿出这样多钱来？20两白花花的钱，省着用，够她家用好几年！白氏沉溺在讶异跟欢喜之中久久不回神。

胡媒人见她不讲话，微微皱眉说：“大妹妹，这20两银的彩礼，可好多噢。你家要是还不答应，人家韩家拿20两银去买个媳妇都还有剩的，并且还不用帮衬、接济母家。”

听见她的话，白氏回过神来，刚要开口。那一直站门后的红梅就走出，大声说：“大娘，我乐意嫁给韩大哥，这门婚事我家应下了。”

白氏回过头，看了自家闺女眼，只见闺女青着一张脸。她知道，定是闺女听见了她跟胡媒人的谈话伤了心。

“对，这门婚事，我家应下了。”白氏也跟着附和。

既然孙家应下了，胡媒人也没多待，就径直去韩家回话了。

胡媒人一走，白氏就拉着自己闺女的手说：“红梅，娘知道，娘说那一些话伤了你的心，可是娘也是没法子呀！”

白氏只期盼，闺女可以理解她。

“闺女明白娘的不易，韩家给20两银的彩礼，咱家的日子也可以好过好多。以后闺女嫁了人，自会好好侍候夫君孝顺公婆，对娘该尽的孝道也不会少。”红梅说着，从白氏的手里将自己的手给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