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贵重
“大姐你家分明有好些新棉絮,看到娘亲来了,却不给娘亲做床软软舒服的棉被,反而叫娘亲盖那一股子霉味,又硬又重的棉被。要知道,在我家,我可是给娘亲盖用缎绸做的棉被的。你是觉的如今娘亲和我住了,你就不用孝敬娘亲了么?”吕爱花径直将一顶不孝敬的大帽子扣在了吕氏的脑袋上。
“哼……”徐太婆讥诮了声,脸上写满了不开心。家里有新棉絮,却还叫她盖那又硬又不温暖的棉被,这大女儿当真是半点孝心都没,根本没将她这当娘亲的放眼中了。
吕氏懵了,她从萧家将东西拿回来时,妹妹她们分明没看到,她又是怎知道家里有新棉絮的?她因为不想妹妹跟侄女儿,知道自己在帮萧家干活,怕被她们笑话,因此才避着她们将东西抱回。想不到,她们居然知道了家里有新棉絮,并且还以为那棉絮是她家的。
“姨妈你误解了,那棉絮不是我家的。”吕秋菊赶快替她娘亲解释。要是家里真有棉絮,她娘亲早便做好新床褥来孝顺姥娘了。
“不是你家的?是谁家的?”方秋叶咄咄逼人的追问,觉得吕秋菊是在撒谎。
“是……”
“是我买了来做床褥,想等着娘亲回来了,好给娘亲盖的。”吕氏径直打断女儿的话,笑着对自家老娘亲说:“只是,我还没有来的及做床褥,娘亲你就来了。”
她着实不想看见妹妹跟侄女儿获知,她在帮着萧家做布娃娃之后笑话她的神态,因此,她撒谎了。
实际上,吕氏也是个自尊非常强的人,以前这妹妹是样样不如她的。在妹夫发家前,一直是她处处高妹妹一头。但是妹夫发家后,状况就变了,她成了样样不如妹妹的人,处处被妹妹压了一头。每每站在妹妹跟前,她全都直不起腰杆来。去妹夫家,她们全家更是成了被群嘲地对象。但是如今她是在自己家,她不想在自己家也被妹妹女侄女儿笑话,因此,为维护她那可怜的自尊心跟脸,她说谎了。
“娘亲?”吕秋菊看向了她娘亲,她知道她这般说的后果么?她这般说了,那一些棉絮今天晚上就会变作床褥盖在姥娘身上。到时,她们又从哪里去找棉絮填充布娃娃?要知道那棉絮都是好棉絮,可全都不便宜呢!
吕氏给了女儿一个她心中有数的目光,实际上她心中一点数都没。
当日晚间九斤多的棉絮,便变作了两根薄棉被盖在了徐太婆跟吕爱花母女的身上,次日,吕氏特意去了镇上,除了买了些肉以外,还买了些棉絮回来。
萧家的院中,吕大梁他们正干的热火朝天,而那墙檐也悄悄的冒出了个人头来。
“娘亲,你这是干啥?”方秋叶吃着果脯,看着趴在墙檐的吕爱花问。
吕爱花吓一大跳,忙回头,拍着心口冲女儿说:“你这臭丫头,可吓死我了。”说着,她提着裙脚下了板凳。
“娘亲你干什么呢?那萧家有啥好看的?”这大姨妈家真是乏味死了,啥都没,吃不好,也睡不好,她全都想回去了。
吕爱花走向前,吃了女儿手里的一个果脯说:“能干啥?还不是为替你父亲搞到那鱼肉丸的制作法子。你父亲说了,咱家如果能搞到那鱼肉丸的制作法子,咱家就发大财了,可以去镇上置一座大宅子了。”
虽说方家的房子不算小,可是也不算打,无非是一间一进二的院儿,并且还是修在乡下的。前几年灾荒,方恭靠倒腾食粮挣了一大笔钱,而后就发了,在镇上开了一间卖食粮的店子。他在乡间低价收购食粮,再运到镇上的店子高价卖出。
方秋叶早就想去镇上住了,她自觉得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因此不想住在乡间,跟那一些乡下村姑们为伍。
“你就这般偷看,哪可以看的清楚,直接去他家看呀!”趴在那墙檐偷看,悄悄摸摸的怕被人发下,没准就看漏了步骤,并且被发现了也难看。
“去他家呀……”吕爱花也觉的闺女说地对,她趴墙檐看,也怕被萧家的人给看到了。并且,这样子也确实是有一些看不清楚,发现谁养这边看时,她还要躲。但是前日她们在萧家闹的非常不悦快,现在再去萧家,人会叫她们进门么?
“恩”方秋叶点了下头,理所应当地说:“这邻居当中串个门不是非常正常么?咱再带瓶子果脯去,说拿这果脯给她们尝一下鲜儿,全都说伸出手不打笑脸人,她们还可以撵咱出来不成?”
他们是在院中做鱼肉丸,只需进了萧家,还不是想怎样看?就怎样看。
吕爱花觉的闺女说的在理,觉得这女儿的脑筋比她还聪明呢!
因此,吕爱花母女就拿着一瓶子果脯,去了萧家。吕虎谨记他父亲的叮嘱,见姨妈跟表姐出门了,便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房间中,吕秋菊正在徐太婆房中做着针黹,徐太婆的针黹活不错,偶尔还会指点她一下。
徐太婆借着透过窗子照进房中的阳光,歪着头看着外孙女儿如花的脸蛋儿说:“我这大孙女里正的可真俊,便和个花骨朵儿一样。”
15六岁的小娘子,正如若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正是最好的年龄呢!
“姥娘……”吕秋菊有一些害臊的低下了脑袋。
徐太婆笑着看着她说:“当年你刚出生时,也不过就这样大点。她说着,用两手比划了下,接着说:“只是仓促数十载,我家秋菊都长成大小娘子,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
提到嫁人,吕秋菊神态一暗。她是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但她喜欢的人却已然娶妻,并且还不爱她,如若躲避蛇蝎一般避着她。自那日进了宗祠后,她就鲜少出门,偶尔出门摘个菜,遇见回家的萧大哥,萧大哥还会避着她绕路而行。
“咱秋菊可有心上人了?”徐太婆笑着问。
吕秋菊耷拉着头,轻轻摇了下头。
见此,徐太婆非常满意的点了下头说:“不错,女孩家就该这样,这婚姻大事需的尊从爹妈之命,媒妁之言。若待字闺中时,就别脸的喜欢上了其它男人,那可是非常丢脸的事。你看看你姨妈便是听我的嫁给了你姨夫,如今吃香喝辣,在家有下人侍候,出门还有舆车坐。”
秋菊虽说不认同姥娘的话,可是还是轻轻点了下头。在她看起来,待字闺中的女人有了喜欢的人,并非啥丢人的事。爹妈之命,媒妁之言固然重要,可是这两情相悦却也非常重要。
徐太婆的眼珠转了下,故意地说:“你瞧瞧,你姨夫脑子灵活,还非常能挣钱。你姥娘我还有你姨妈这下半辈子全都不用愁了,这女人如果嫁的好,这母家的人也全都跟着沾光。因此呀!这嫁人,就要嫁你姨夫这样的男人,你说姥娘说地对不对?”
“额……姥娘说地对。”吕秋菊违心的点着头。虽说她姨夫是可以挣钱,如今姨妈跟姥娘也是吃穿不愁,还有人侍候。但是,她却并不觉的姨夫有多好。姨夫性子不好,还瞧不起人,最主要的是他长的还有一些磕碜。
见吕秋菊说她说地对,徐太婆就觉的自己今日的洗脑是成功的。
“对了,你姨夫给你预备了礼物,放姥娘这里了,来姥娘给你戴上。”徐太婆从怀中摸出一根用布裹着的细小金钗,插在了吕秋菊的鬓角。
吕秋菊又惊又喜的摸着鬓角的金钗,她起先还觉的这姨夫姨妈小气空手而来,没想到姨夫居然给她预备了支金钗,看起来是她误解姨夫姨妈了。虽说这金钗小是小了些,可是终究是金的,这在她们村可是独一份呢!
“这……这太贵重了些吧!”吕秋菊觉的自己不该收这样贵重的礼物,可是却又舍不得取下来。
徐太婆非常嘚瑟地说:“这样的金钗,对你姨夫来说并不算啥的,你就放心收着吧!你以后要是可以嫁给你姨夫那样子的男人,这样的金钗要多少便有多少。”
吕秋菊还沉溺在收到金钗的惊喜之中,根本便没去细细思考,她姥娘这话中的含义。
再说这吕爱花母女,她们俩带着瓶果脯去了萧家。正应了方秋叶伸出手不打笑脸人这这句话,程氏并没叫她们等多长时间,就开了门,请她们进了院儿。
见姨妈进了萧家的院儿,吕虎犹疑了下也进去了,帮着吕成材他们洗鱼,顺带看着他姨妈,
吕爱花母女,坐萧家的上房中,程氏她们只是低头干着手上的活,也不管吕爱花母女。这可刚好称了吕爱花母女的意,程氏她们不管她们,她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看这鱼肉丸是怎样做成的。
吕成材他们知道吕爱花母女在看,他们也不避讳,继续干着手上的活,将跺好的一盘鱼肉径直端进了灶房,接着又空手出来了。
吕爱花心思一转,心里想,这做鱼肉丸最要紧的步骤该是在灶房完成的,她忙朝女儿使了个眼色。
方秋叶会意,见程氏她们低着头做布娃娃,根本便没注意她,就径直起身,悄悄摸摸从上房往灶房而去。
见她去灶房了,小杜氏跟吕二婶儿相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