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不能贸然定罪

太后让人搬了一张银子来，她坐在椅子上审问冷落月。

“皇上是从里冷香宫出来就毒发的，显然也是在你冷香宫中的毒，冷落月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早些认罪，也能少吃下苦头。”太后摩挲着指尖的血红宝石，这是夜儿送给她的生辰礼。

冷落月背挺得笔直，“皇上是在冷香宫中的毒，但是毒却不是臣妾下的。”

采薇跪着朝前面爬了两步，语气坚定地道：“是、是奴婢给皇上下的毒与冷妃娘娘无关。”

冷落月没有看采薇，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太后等人皆是一怔，没想到冷妃带进宫的宫女会爬出来主动认罪，她是冷妃的人，她给皇上下毒，跟冷妃给皇上下毒有区别吗？

完全没有区别，还让人觉得她是出来给冷妃顶罪的。

承盛忙匍匐在地上道：“采薇给皇上下毒的事，确实跟冷妃娘娘没有干系，娘娘知道皇上中毒时，也十分震惊，看见采薇瘫软在地，才知道给皇上下毒的是采薇。

“奴、奴才敢以性命担保，冷妃娘娘绝对不会害皇上。”承盛咬着后槽牙大声道。

“奴、奴婢也敢以性命担保。”秋枫咬着牙道，“皇上与冷妃娘娘恩爱有加，小皇子又做了太子，娘娘又怎么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在冷香宫毒害皇上呢。”

夏蝉也跟着道：“娘娘还曾救过皇上，若是冷妃娘娘有谋害皇上之心，当初不救皇上不就得了，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还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嫌疑。”

“是啊，请太后娘娘和诸位大人明鉴。”承繁等人也异口同声地道。

冷落月闭着眼睛呼出了一口浊气，都叫她们不要帮她说话了，她们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其他人都十分诧异，以往要是主子出了事，不少宫女太监，为了不被牵连，那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的，可不会如此齐心的为主子说话，还以性命担保。

云太傅道：“她当初救皇上，就是因为小皇子还不是太子……”

郁唯打断他的话，“就算当时小皇子不是太子，但却也是皇上唯一的皇子，若是皇上出事，这皇位也是小皇子继承。”

所以，说冷妃是为了等着小皇子成了太子再动手，这个动机是不成立的。

户部尚书点着头道：“左相言之有理。”

采薇又道：“此事确实与冷妃娘娘无关，奴婢要毒害皇上的事，冷妃娘娘毫不知情。”

“奴婢爹娘和弟弟妹妹皆乃冷府家奴，因为冷家被抄，家人尽数被流放。奴婢出了冷香宫后，听说爹娘和弟弟妹妹皆是在了流放的路上，便对皇上怀恨在心，想要杀了皇上为家人报仇。”

她的家人都活得好好的，她这么说，是为了让人知道她毒害皇上的动机，相信此事确实是她一人所为，与冷妃娘娘无关。

“奴婢让人从宫外弄了毒药进宫，藏在身上多日，今日抹在了皇上的粥碗上。今日早上用膳的碗还没有洗，太后可让人将粥碗拿过来，传御医前来查看。毒药奴婢藏在了，奴婢住的房间的床褥之下，可派人去搜查。”那些碗是她故意留下的，她在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向人证明，毒害皇上的事与娘娘无关。

太后身后本来就有太医跟着，侍卫去厨房把三个粥碗拿了来，还命人搜查了整个冷香宫。

这无色无味的毒药御医也检查不出来，目光便落在了小猫儿怀里的小白猫身上。

冷落月察觉到了太医的意图，直接道：“这小白猫是皇上送的你别打它主意。”

是皇上送的，那确实不能打主意。

御医便让人去拿了小白鼠来，小白鼠一一舔了三只碗，在舔到最后一只时便抽搐着狗带了。

侍卫们翻遍了冷香宫，只在采薇住的房间的被褥下翻出了一个可疑的小瓷瓶。

经过太医查验和小白鼠试毒，确实是要人性命的剧毒毒药。

冷落月拒不认罪，采薇死不改口，坚称此事乃自己一人所为与冷妃无关，冷香宫众人皆为冷妃作证她在得知皇上中毒之前都不知情。

太后扫了一眼面前这一群死鸭子嘴硬的人，看着冷落月冷笑道：“冷落月，这丫鬟是你带进宫的，入宫后一直跟在你身边，她毒害皇上，与你毒害皇上又有什么分别，你别以为把她一人推出来顶罪，你便可以平安无事。”

“来人。”太后厉声道，“奸佞之女冷落月图谋不轨，包藏祸心，毒害皇上，罪不容诛。念其乃太子生母，赐鹤顶红，留其全尸。”

“太后不可。”郁唯上前一步拱手道，“冷妃娘娘并未认罪，且下毒者也坚称毒是她所下与冷妃娘娘无关，宫人皆为冷妃作证，便不能认定此事乃冷妃谋划，更不能贸然给冷妃定罪，赐死冷妃。”

“左相……”

云太傅想插话，郁唯却直接打断他的话道：“且冷妃屡立奇功，造福万民，深受百姓爱戴，若无人证无证指证其毒害皇上，贸然定罪，处死冷妃，传出去，恐难以令百姓信服，届时疑窦丛生，不但有损皇室声望，还会损害太后贤名。”

冷落月看了左相一眼，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右相沉默了片刻，也出声道：“左相所言极是，冷妃乃太子殿下生母，又深受百姓爱戴，若无实证便草率定罪，确实不妥。”

“臣也以为不能草率定罪。”秦闻空也站出来道。

户部尚书也站了出来，“臣也以为……”

太后对否定她决定的左相等人厌烦不已，可她虽然被请了出来主事，现在却也只是个空架子，毕竟她娘家一个活的都没有了。

所以像左相等大臣的话，她也不能不听。

左相等人的话有理有据，云太傅找不到反驳的点，索性就闭上了嘴。

太后在云祥宫浑浑噩噩地关了这么久，精力已经大不如从前，才费这么一会儿心神，就已经倍感疲累了，加之左相他们又令她很是不快，让她更觉疲累。

她便下令先将冷妃一干人等全部拿下，押入惩戒司再继续审问。

冷落月没有反抗，任由侍卫将她的双手锁在了身后。

“娘亲，娘亲……”小猫儿当即便哭了。

“猫儿不哭，娘亲不会有事的。”冷落月被迫低着头轻声安慰小猫儿。

“呜呜呜……”小猫儿哭得更凶了，就连小白白也跟着哀叫。

冷落月和冷香宫的人被侍卫带走，小猫儿还想跟上去，却被赶来的王信给拦住抱了起来。

“公公，猫猫要娘亲，猫猫要父皇，呜呜呜……”

王信被他哭得心都要碎了，也红着眼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