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杀身之祸

孟玩月抬头见顾敏眼中坦荡，点了点头，“正好我心中不平，愿与齐娘子共叙几句。”

齐嘉见状，忙推辞进了书房，留下孟玩月与顾敏坐在树下石桌上，叶果儿上了两杯果酒，和几样顾敏做的小点心。

“孟姑娘这般费工夫的找到我相公，为了故人一个消息，想必这个故人，对姑娘很重要。”顾敏肯定的说。

孟玩月微微一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姚迎对我很重要。”孟玩月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带着几分悲伤绝望。她的声音轻柔，“我是大学士的孙女，他是赴京赶考的穷苦书生，不瞒齐娘子，我认识他时，不过是个豆蔻年华，懵懵懂懂。”

“所以，是你父亲不同意？”顾敏有些好奇的问道。

孟玩月摇摇头，苦笑道，“是他不同意，他比我大十岁，家无恒产，又无官爵，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我。齐娘子，你说是不是我很傻。”

顾敏看着眼前美丽少女，多么美好的爱情故事，可惜了。不由得叹息道，“孟姑娘，说实话，你这般年轻貌美，又是大学士的孙女，天下男子，应当很少有人不喜欢你。”

“可是姚迎不喜欢我。”孟玩月叹息了一声，拿着果酒一饮而尽，眼神迷离，“齐娘子，如你所说，姚迎是不是个睁眼瞎子，居然躲着我……娶了我，他不仅可以获得美娇娘，还能拥有孟家的庇护……可他宁愿去当一个县令……”

顾敏给孟玩月斟满酒，“如此看来，孟姑娘更该放下，怎么算，都是姚迎不合算，他亏得更多，应该他伤心难过才是。”

“是呀~”孟玩月喝着酒，玩着酒杯，嘟嘴道，“可我怎么还是这么难受？他走的三年，音讯全无，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可我最后还是来了……”

看着孟玩月的迷茫和委屈，顾敏心底把不知情识趣的姚迎骂了个半死，让这么个美人儿伤心流泪，实在罪过罪过。

“孟姑娘……”顾敏劝道，“若是实在不行，就忘掉他吧，世上的好男儿多的是，你这般品貌，天下男子，还不得任你挑拣？”

孟玩月撇嘴，露出娇憨的可爱，“可其他人不是他了呀。”

顾敏一阵嗤笑，“他带给你的是一种喜欢，可其他人带给你的是不一样的喜欢。春花秋月，各有其美，他若不愿，你也不能强求不是。还不如换个门当户对，你又喜欢的人，培养感情。何必在没结果的人身上浪费感情？”

孟玩月低头思索着顾敏的话，仿佛听进去了，又仿佛没有。

略坐了一会儿，跟来的侍女便催促孟玩月回去，孟玩月只好起身告辞，走之前真诚的邀请顾敏有空去孟府找她。

送走了孟玩月，顾敏唇角不由得弯了弯，果然人都喜欢美的事物，和美人儿呆了一天，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齐嘉走到顾敏身后，在顾敏耳旁说道，“姐，春花秋月，各有其美？”

顾敏一愣，心虚的冲齐嘉笑了笑，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齐嘉冷笑，继续道，“世上好男儿多的是？”

“齐小嘉，我这是在劝人家孟姑娘呢，你不要曲解我。”顾敏辩解道。

齐嘉冷笑一声，拉着顾敏，继续道，“姐，我是不是应当买本女戒给你，好生学习一下三从四德？免得你满脑子都是些奇怪的东西。”

你才奇怪！顾敏趁着齐嘉不注意，翻了个白眼，“齐小嘉，你年纪不大，倒像个老古板，女戒还是你看吧，我才不看呢！”

两人吵吵闹闹，又闹到了床上，没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战况正浓，顾敏扯着齐嘉的衣服，怒道，“齐小嘉，你的药不用吃了！”

齐嘉正流着汗，露出猥琐的笑容，“不是姐要我吃的吗？”

顾敏欲哭无泪，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会试在春天，因此又称为春闱。一共三场，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与乡试类似。

考完最后一场，顾敏去接齐嘉的时候，齐嘉脸色不太好，整个人脸色煞白，身体都在抖。

顾敏稳稳地扶住他，伸手安抚他，齐嘉才好了一些。

回到家里，齐嘉抓着顾敏，抿着嘴不说话，整个人冰凉。

“姐……”他低声道，“我怕是要死了……”

顾敏心头一愣，忙道，“究竟怎么回事？”

齐嘉咽了口水，眼神迷离，“江兄带我去过孟家……当时论学之说，有今日会试之题……”

顾敏瞪大了眼睛，她曾听说科举作弊的下场，那可是要杀头的！她忙转身，把门和窗户又关了一遍，确保所有门窗都关紧了，她才涩涩的问了句。

“你确定？”

齐嘉坚定的点了点头，“那日论学，除了几位大儒以外，还有几位和我与江兄一样的赶考的学子。”

顾敏忙捂住齐嘉的嘴，哑着声音道，“嘉哥儿，从现在开始，忘掉江流春，忘掉孟家，忘掉那天的事，不论是谁，你都不能说，也不能提，知道不？”

齐嘉自然知道科举舞弊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这件事还干系着孟家，还有那么多其他人，是万万不能让其他人只晓得。

夫妻两人，茫然相对。

“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可是……其他人会不会？”齐嘉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谁会把这要命的事情说出去。”顾敏嘀咕道。

齐嘉则想得更多更远，孟家堂而皇之的在厅堂论学，所论之内容，却含着会试之题，孟家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究竟是设局，还是入局？

怀着忐忑心情的两人，自然没有心情出门。齐嘉怀着几分别样的心情准备着后面的考试，而顾敏则觉得，自家相公即便是考上，也有些歪门邪道的运势在。

这天，叶实匆匆忙忙的回来，说是最近京中不少举人失踪，已经引起了衙门的主意。

叶实说了几个名字，齐嘉听完，更是脸色煞白。

“姐……都是当天在孟家的人……”齐嘉的声音带着几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