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流水

顾记杂货铺生意越来越好，顾敏更多心思放在了寻找新货源上。没曾想这日，顾敏刚骑上马准备去城郊，就碰到了许琳。

许琳从马车里伸出头，欢喜的朝顾敏挥手，嘴里叫着，“齐娘子，齐娘子~总算见着你了。”丫头春妮忙招呼车夫停了下来。

跟着许琳一道的，还有骑着马的兄长许琅，许琅骑着大马，皱着秀眉，呵斥道，“琳儿你又要干嘛？若是惹事，小心回去娘亲教训你。”

许琳瞪了许琅一眼，撇嘴道，“二哥，你少管我，不然我回去给爹爹告状，让爹爹打你。”

许大人疼爱幼女更胜于子，许琅吃过几次亏，颇有些敢怒不敢言。“今儿可是要去舅舅家，若是误了事儿，爹也保不住您。”

许琳瞪了许琅一眼，下车走到顾敏身边，“齐娘子，原来你住这里呀，太好了，我原本想让春妮带信给你，让你到我家找我玩，可惜不知道你的住处。”

顾敏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许琳的发髻，甚觉亲切，“琳小姐若是要让人寻我，来这便是。”

许琳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莹莹，“可惜今日要去舅舅家，不然我就约齐娘子玩了。”

顾敏并不讨厌许琳，因此应道，“改日亦可。”顾敏趁机偷偷看了看许琅，传说中京城有名的美男子。

果真面若敷粉，眼若星辰，风姿绰约，惹人欢喜。居高而下漫不经心的看着街道上，引得行人纷纷瞩目，而他自己仿若未觉。

许琅催促了许琳两句，许琳只能依依不舍的与顾敏告辞。

“这公子可真好看。”一旁的叶果儿叹息了声，“怪不得听闻京中不少千金因许二公子争风吃醋呢。”叶果儿如今在铺子里接触了不少人，听到的事情也多了。

顾敏也道，“都说女色误国，可这男色呀，也照样磨人。”

主仆几人大笑起来。

江流春大婚之日，顾敏跟着齐嘉到了江府道贺。顾敏的贺礼是三套大红色的绣花被套，一盒十二味儿的蜂蜜，被套是绣坊的，蜂蜜是杂货铺，自产自销，费不了什么银子。不过齐嘉本就是穷酸的翰林的，也拿不出贵重的东西。

倒是在后院碰见了孟玩月，孟玩月脸色不大好，她拉着顾敏问道，“你可是得罪了严夫人？我怎么能听说她在打听你？”

顾敏一脸迷茫的摇头，苦笑道，“孟小姐，我这样的小人物有什么值得严夫人费心的，这怕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孟玩月叹息道，“我倒希望是误会，只是那严夫人向来不是什么好性人，她打听你，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顾敏感激道，“多谢孟小姐帮我打听，我一定小心些。”

孟玩月把玩着手上的杯盏，轻笑道，“听说你的铺子生意不错，想不到齐娘子居然有陶朱之能，齐大人好福气。”

顾敏摇头，“不过赚些辛苦钱罢了，你也知道，若是靠他那些薪俸，怕是我们只能饿死在京城了。”

孟玩月赞同的点了点头，出主意道，“杂货铺子到底赚不了什么钱，不如银楼，脂粉铺子，我名下倒有两家脂粉铺子，若是你感兴趣，我让掌柜带你看看。”

顾敏忙摇头道，“我家不过微末小官，赚点辛苦银子便罢了，再大的铺子，也撑不住。”

孟玩月并非无知少女，自然不会强求，只低声道，“你上次送来的东西，倒是新奇好玩，正好我的铺子最近新作了些玫瑰花露，滴在身上，香久不消，我让丫头送些给你。”

玫瑰花露倒是个精贵东西，顾敏没想到孟玩月居然是个富婆，手上不仅有胭脂铺子，还有银楼，孟家世代名门，此言不虚。

荣氏前段日子有了身子，今日乱糟糟的，便没有来。

顾敏找了个时间，去张府探望荣氏。张府也在青云巷，不过府邸大了很多。顾敏上门的时候，下人们也算恭敬有礼，可眼底多少有些轻视。

还是到了荣氏住的地方，见到熟悉的几个丫头才热络些。

荣氏正在发脾气，贴身的妈妈不停的劝慰着。见到顾敏，荣氏还是一脸委屈，眼圈都红红的。

“这是怎么了，委屈的和小花猫似的。”顾敏关切道。

荣氏拿着帕子擦着眼泪道，“还不是前头那个儿子闹得，我又不敢管，我但凡说上两句，老夫人便搂着孙子哭，倒像是我恶毒一般。”

继母和继子，轻不得重不得，荣氏也难做。

仿佛是见了亲人一般，荣氏抱怨了起来，“都十岁了，书也不好生读，先生气走了好几个，他爹每次问他什么都答不上来，他爹怪我不好生管教，可我怎么管？一句重话也不敢说。今儿个又气走了一个先生，我说了他两句，就被老夫人抓住骂了半天。”

顾敏只能劝道，“这事儿还得张大人出面，你不妨晚上好好和他说说，把你得委屈也让他听听。更要紧的是你如今刚怀上，可不兴这般哭哭啼啼的。”

一旁的贴身妈妈听了，忙接嘴道，“我说好夫人，你瞧瞧，齐娘子这说的才是正紧话，你可别哭了，伤了孩子可不好。”

荣氏擦了擦泪，这才拉着顾敏说起了家常。顾敏走的时候，荣氏一脸依依不舍，嘱咐顾敏一定要时常来看她。

来旺他欢喜的告诉顾敏，顾敏寻的养蜂的花圃已经寻到了，只是价格有些高，要问问顾敏的意见。

“如今账上也就这些银子了，若是一次花了，怕到时候银钱不凑手。”来旺有些踌躇。

别说来旺了，就是顾敏也有些踌躇。因此晚上有些失神，便被齐嘉看到了，齐嘉了解完来龙去脉之后，当机立断让顾敏出手。

“如你所说，若不买下蜂园，日后得不到保障，咱们杂货铺子也不能安生。至于银子，你也不需要担心，最近我办了件事，上峰很是满意，若是圣上赏赐下来，其他的我也轮不上，银子却能落下些，最迟月底便有消息。”齐嘉道。

“你办了什么事？”顾敏来了兴趣。

齐嘉带着几分羞涩和自信道，“你还记得我前些日子跟着李大人修书，我发现之前的史料又多又杂，繁复难以取证，我便在编年之外，以大事为纪，做了些许改动。李大人见了，倒没说什么，只是咱们这一朝之史，皆按此作。”

顾敏不由得给齐嘉竖了个大拇指，“齐小嘉你真厉害，看来我的凤冠霞帔很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