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啧啧,这事儿要成了呢！

小桃子伸手往旁边一指，指向方璟棠，笑眯眯道：“就是她，我的好姐姐啊！她又不是咱们方家的血脉，却按照方家嫡出大小姐的份例供养，十几年下来，方家花在她身上的银钱数不胜数，堆起来怕是能打好几个跟她等身的银人了~”

闻言，方璟棠的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季姨娘忍不住插嘴：“大小姐你这话未免太刻薄了些，璟棠虽不是老爷的亲生骨肉，但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老爷也说了，让她留在方家，永远把她当家人。”

方璟棠忍不住感激的看了季姨娘一眼，季姨娘冲她微微一笑。

现在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对手小桃子，她当然不介意暂时跟方璟棠联手。

没想到小桃子却猛地一拍巴掌：“对哦！说起来，还有季姨娘你啊！”

季姨娘的心顿时一沉，只听小桃子道：“按照律法，妾通买卖，也是属于方家资产的一种，但是这资产不但带不来任何收益不说，还偏偏要用大把真金白银去保养修护。要是家里情况好也就罢了，权当给父亲花钱买个开心，但是现在咱们方家境况艰难起来了，养着这么一位吞金兽，这是嫌家里钱太多烧不完吗？”

这番话说的条理分明，所有人都听愣住了，连方老太太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季姨娘心中大为紧张，连忙一扭头扑到了方老爷脚边，抱着他的腿就开始哭了起来：“老爷，老爷，您听听大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居然嫌妾身日常花用浪费了府里的钱，这，这是逼着妾身去死吗？！”

小桃子瞪大了眼睛无辜道：“季姨娘可别乱说，我怎么可能逼你去死！”她嘻嘻一笑，“你可是方家的资产，死了可不是相当于方家又赔了一笔钱？我的意思是妾通买卖，可以把你卖掉——虽然你并非清白之身，但是好在尚有几分姿色，若是送到青楼，多少总能换点银两回来，对方家目前的状况也算是有点补益了！”

季姨娘如遭雷击，这……这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就连方璟棠也吓得小脸煞白，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却不敢说话，生怕小桃子一开口就要连她一起卖掉。

“混账东西，你乱说什么？”方老爷又是心疼又是气急，一边安抚季姨娘一边向方老太太劝道：“您可别听这丫头胡言乱语，璟棠是我的养女，雨浓是我的妾室，要是真把她们卖掉，被外人知道了，怕是觉得咱们方家要破产了呢！”

方老太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不出是放松还是遗憾，沉声道：“罢了，这话听着着实荒唐，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小桃子闻言不由得撇嘴，好在她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这个，就顺势叹了口气道：“唉，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璟棠姐姐和季姨娘被方家锦衣玉食供养了这么多年也是事实，方家现在境况困难，两位口口声声说要跟方家共存亡，怎么不见拿出体己银子来一解燃眉之急？”

小桃子话音一落，就看到方老太太原本浑浊寂静的眼神猛地爆发出一抹精光，不禁得意一笑，啧啧，这事儿要成了呢！

果然，方老太太喝了口茶，慢吞吞道：“如此说来，这话倒是颇有几分道理……”

方璟棠和季姨娘浑身一僵，齐齐在心里大骂小桃子。

方璟棠抿了抿唇，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祖母，孙女只不过是个闺阁女儿，平日又不善打理财事，怎么可能攒下什么体己呀？”

“怎么可能没有！”小桃子一脸惊讶的表情，掰着手指给她算账，“你看，你的一应衣食住行都由府里供给，并没有让你额外花钱的地方，但是偏偏每个月还有十两月例银子，祖母跟父亲那么疼你，平日里也没少给你补贴吧？林林总总算起来，璟棠姐姐你十几年怕是攒下不少的小金库了呢！”

这话一出，就连方老爷都意动了：不说别的，他以前把方璟棠当亲生女儿，零花钱那是真没少给啊！

小桃子又转向季姨娘：“至于季姨娘就更不用说了，听说我母亲在家里基本不管账，中馈虽然由祖母管着，但是一应细节都是由季姨娘来打理的，您管家这么多年，怕是也没少从公中少捞油水吧？”

坐在上首的方老太太眼神一利。

她掌管中馈多年，岂能看不出季姨娘那点小手段？但考虑到季姨娘小心谨慎，并不算出格，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现在方家落难，季姨娘把贪墨的钱吐出来，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季姨娘差点没跳起来骂人，但是她不敢，只能跪下，哭天抢地道：“老爷，老太太，妾身万万不敢啊！大小姐这是在诬蔑妾身！要是您二位不信，妾身宁愿以死以证清白！”

方璟棠也连忙跪下，一副委屈的模样垂泪道：“父亲，祖母，妹妹刚回来，哪里知道我们在府里的日子？虽然我是有份例银子不假，但是每日里打赏下人、跟手帕交小姐妹们往来、乃至上山进香添的香油钱，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花钱的地方，真的没有什么私房银子啊！”

她们哭得梨花带雨，方老爷看看爱女，再看看爱妾，忍不住就有些动摇，转头看向方老太太：“母亲，不如……”

小桃子看事情不妙，连忙打断白莲二人组的表演，也跟着长叹一声：“唉！看来季姨娘和璟棠姐姐是打定主意宁可看着方家破产，也不肯出手相帮了。不过也对，你们毕竟都不是货真价实的方家人，大难临头想着各自飞也很正常。罢了罢了，实在不行，还是将我再卖一次吧，就烦请父亲和祖母再帮我寻一门聘礼丰厚的亲事，不管是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没问题~”

季姨娘和方璟棠的眼中闪过喜色，还以为小桃子没招了，但是却听她声音忽然转低，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反正外面都知道咱们方家为了钱可以让我去冲喜，再找一家更糟糕的又有什么稀奇呢？”

方老爷和方老太太顿时一噎，两张老脸顿时都有些挂不住。

偏偏小桃子还继续不依不饶道：“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我就亲自上赵家去登门赔罪！哪怕让我一步一磕头，一直磕到赵家门口长跪不起，我也会让全城百姓都看到我想嫁进赵家的诚心，定然会让赵家回心转意，重新把聘礼给你们抬回来。没办法，谁让我是方家真正的血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