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璟棠……”方夫人有些担心，忙不迭起身就想追出去。

倒是谭其渊快人一步，主动向方夫人示意：“还是我去吧，您对府里的地形不熟悉，未必能找得到她。”

“而且……”谭其渊看了小桃子一眼，意有所指道，“她现在也未必愿意见您。”

方夫人想到之前也是谭其渊把方璟棠从后山带回来的，这才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了。”

得到了方夫人的允准之后，谭其渊快步从侧门离开。不多时，便在假山后面找到了失声痛哭的方璟棠。

“啧啧，这就哭了？”谭其渊倚在一块大石头上，语气里带着揶揄，“不应该啊，像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怎么会因为几句奚落就绷不住了呢？”

闻言，方璟棠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带着哭腔质问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倒也不全是。”谭其渊耸了耸肩，“毕竟，我也确实很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璟棠冷哼一声：“我是什么样的人，跟你有关系么？”

见方璟棠这般牙尖嘴利，谭其渊忍不住笑了－－呵，真是个奇怪的丫头。

在大厅里，被人百般奚落的时候，从头到尾都不曾争辩过一句。现在他好心过来安慰，反而被怼得哑口无言。

“喂！”谭其渊拍了拍方璟棠的肩膀，“我劝你对我尊重一点，我可是你的目击证人，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去姚策那儿揭发你！”

“你敢？！”方璟棠怒目圆瞪，直勾勾地看着谭其渊，那眼神颇有几分吓人，“你若是揭发了我，你们谭家也没什么好结果！”

“小姑娘，这可差远了。”谭其渊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若是揭发了你，我们谭家顶多被盘问几句，而且我大可以说是因为王氏夫妇太过狡猾，旁人也不会在意。但你就不一样了，按律，你是要去蹲大牢的～”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方璟棠一双含泪的眼睛，直直迎上谭其渊那晦暗不明的眸子。

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疯狂地咆哮道：“我跟你无冤无仇，那王氏夫妇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看到了。是他们想勒索我，还扬言要毁掉我的下半辈子，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然的话我能怎么办？被他们卖进青楼，日日倚门卖笑取悦那些嫖客吗？”

其实，对于王氏夫妇跟方璟棠的恩怨，谭其渊就算不用问，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如今听方璟棠这样歇斯底里的，内心倒更多了几分震撼。

谭其渊想想方璟棠寄人篱下的日子，也能明白她心里的不好受，对于她的行为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可即便如此，谭其渊心性纯良，依旧不觉得杀人是方璟棠眼下唯一的出路。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是一代呢人恻隐之心都没动。于是，谭其渊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主动开口道：“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怕是官府再来盘问，我都会替你守口如瓶的。但你也要保证，不能继续惹是生非了。”

方璟棠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谭其渊。这事儿……就这么简单地翻篇儿了？

可方璟棠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只听谭其渊继续说道：“我指的，是慕鸿跟小桃子的事情，你不能再去破坏他们的关系。”

“凭什么？！”方璟棠不服气，“慕鸿曾经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他心里是有我的！那个小桃子，不过是街上找回来的野孩子，她不通教化、不知礼数，怎么可以担得起慕家少奶奶的职责？”

“凭什么？”谭其渊觉得有些好笑，“凭慕鸿喜欢她啊！难道你看不出，慕鸿对小桃子是不一样的？”

“他那是被小桃子给蒙蔽了！”方璟棠怒气冲冲的，连声音都带着颤抖，“那丫头以前在杂耍班子，惯是会蛊惑人心。慕鸿就是一时对她鬼迷心窍，才会行事这般出格！”

谭其渊这会儿，倒是有些同情小桃子了。不管是出于情还是出于理，谭其渊都觉得这两姐妹恐怕没办法对彼此真心相待，顶多也就是维持个面和心不和的局面。

可在危急时刻，小桃子可以挺身而出，豁出命来救方璟棠。而方璟棠嘛，看她这架势，若不是因为没有找到机会，只怕早就想杀了小桃子了。

想想小桃子作为方家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十几年受尽苦楚也就罢了。现在好不容易回到方家，竟还要日日提防着方璟棠这样一个疯子，真是倒霉。

谭其渊忍不住替小桃子打抱不平：“那宝成班子不过是个杂耍班，又不是什么勾栏之所，我看小桃子倒是光明磊落、天真率性，可爱得很呢～”

“既然你觉得她可爱，那你去娶她啊！”方璟棠原本只是随便一说，可话一出口，她竟觉得，这个办法十分可行。

她记得不久前，小桃子曾亲口说过，自己拒绝了慕家的提亲。方璟棠最是心思细腻了，很明显，以之前小桃子在后山上见到慕鸿时的表现，肯定也是第一次知道他面具下的容颜以及他的真实身份。

那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小桃子跟慕鸿顶多算是神交，也称不上多么深厚的感情。

既然有之前的龃龉在，慕家就算认可小桃子，想来也不会太快就上门第二次提亲。若是自己能在这其间，成功的帮小桃子定下一门亲事，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到时候慕鸿若是伤心失意，那她也可以借着小桃子姐姐的身份从旁安慰。这男女之间，只要多多相处，总会平白生出一些莫名的情愫来。

尤其，方璟棠自认相貌和才学在这城中一众的闺阁小姐里又是一等一的好，只要慕鸿愿意花些心思来了解她，便一定能明白，她比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桃子，可是要好上千倍万倍呢！

谭其渊看着方璟棠的脸色变了又变，顿时再没了与她攀谈的半点兴趣。呵，这个疯子，早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