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组队去抓鬼
“六叔，你怎么想到来河东村了，不是说要给刘辰治病吗？”才从河东村出来，我问六叔。
“是刘曜提醒我来救你们的，咱爷们这回是被人算计了。”六叔说。
“被算计了？被谁算计了，被刘建明吗？”郝不灵问。
“没错，就是他。这老小子扮猪吃老虎，打算要了咱爷们儿的命呢！”
“刘建明？”我不禁一愣，“不对啊，他不是等着你给他治病么，怎么会算计我们呢？还有那一万块钱，那可是实打实的一万块，钱都给了，这还有什么算计不算计的，难不成他给的是假币？”
“钱是真的，可病是假的。刘建明的身子早就好了，腿脚也早就利索了，他一直都是在装病。”
“装病，不可能啊。那天我给他诊过脉，血脉冷硬，阴寒逼人，分明是阴气入体所致。还有，他印堂发黑，眼底混沌不明，明显是中邪的征兆，这怎么是装病呢？”我摇了摇头。在诊病这件事上，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虽不敢说是万无一失，但至少也是十拿九稳。
而且，之前给刘建明诊脉的时候，为了不给六叔丢脸，我也是特意用了心的，除了寻常的切脉观色，对刘建明手掌的纹路也特意端详了个仔细。刘建明手掌纹路凋敝，一条生命线曲折短促，对应命途坎坷，难得善终。尤其是命线末尾一段，虚而不实，若隐若现，分明是大病缠身，病夭之兆，就其命数推断，最多活不过五十，而如今他已经四十有七，不出三年便是大限。
有道是人之将死，草木将枯，刘建明明明是病秧子一个，可六叔为何说他是装的呢？
我抬头看着六叔，愈发想不明白。
郝不灵见状，也紧跟着附和，“陆直说得没错啊，虽说我不懂医术药理，可就单看刘建明那烤鱼片的身板儿，那也不像是个正常人呐！你还别说他站不起身，就是他能站起来，估计都得让风给刮倒了，就那一把骨头架子，估计还不如条老狗沉呢！”
“是啊，都病得皮包骨了，脸也基本黑透了，怎么可能是装的呢？”见六叔没应声，我又问道。
“你俩先别着急分辨，是不是装病，咱去看看就知道了。”六叔淡定地斜了斜嘴角，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去看看？去找刘建明吗？”郝不灵问。
“对啊，他不是在附近镇上的旅店住店么，咱爷几个正好去打个秋风，也来过过住店的瘾。你不老是抱怨么，抱怨我这三年都没给你安排个正经卧房，今天我就大方一回，直接让你住上单间儿，你看怎么样？”六叔轻笑。
“好啊，反正是花刘建明的钱，不住白不住。刚才那一顿年席没吃上，悔得我肠子都青了。好在祖师爷开眼，让咱有失有得，贫道这回算是真正的苦尽甘来了。”郝不灵抬手做礼，一双丹凤眼美得开了花。
可没笑多一会儿，他又立刻冷静下来。
“等等，可咱还不知道刘建明在哪呢！光说是在镇上住店，可镇子大了去了，那旅店在什么位置，咱哪能知道啊，总不能一家一家地去找吧？”郝不灵说着，脸上的得意渐淡，扭头看向六叔。
“这事简单，找个领路的不就行了嘛！”六叔说。
“领路的？谁呀？”
“在那儿呢！”六叔甩开拂尘，不紧不慢地朝身后一指，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缓缓跟了过来。
“那是谁呀，六叔，是你找来的？”我问。
“不是，不是我找来的，是他自己跟来的。他都跟了咱一路了，你就没发现？”
“这大半夜的，谁会注意身后啊。这到底是谁啊，是村里人吗？”郝不灵疑惑，探着身子仔细张望。可惜夜色渐浓，阴云密布，微弱的月光被遮得严严实实，郝不灵挑眉瞪眼，愣是没看清来人。
我站在郝不灵身后，也学着他去打量来人的面貌，虽然看不清来人的五官，可看那魁梧的身形，着实有点儿眼熟。
“还没看出来吗？”六叔斜了我一眼。
“晚上太黑，他离着咱少说还有五米远呢，这哪能看清楚是谁？”
“蠢材，家里教你医、卜、星、相，我看你都学进狗肚子里了……离着五米远还辨不出来人，非要等人贴到你眼前才能认准嘛！”六叔说着，甩起拂尘往我后背猛抽了一下。
“这天确实是黑啊，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也正常……别说是他了，我也看不清，难不成我也该打？”郝不灵替我申辩。
不成想，这话不说还好，此言一出，六叔更火了三分。
“旁人看不清无所谓，可在我陆家，五米外看不清人就等于瞎子。尤其是这小子，从小便习医卜星相，可到头来却一窍不通，岂不可恨！”
六叔恨恨地叹了口气，侧脸看着我，又继续说道，“相人者，相面相气相骨，所谓庸才相面，人才相气，良才相骨，天黑虽能遮面遮气，可到底遮不住来人的骨相。你既学了相术，便应该懂得辨骨识人，哪还能和寻常人一般单靠看脸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看一次，若三个数内还认不出来人，那你今晚就还打地铺吧！”
“打地铺？去了旅店还打地铺，这……”
“一，二……”
“是胡刚！”千钧一发之际，我好歹看清了来人。
胡刚晃荡着身子，跟个找不着家的狗熊一样垂头丧气地走过来，看见我们都在看他，这才勉强抬起头来。
“三位道长，你们是在等我吗？”胡刚问。
“你说呢，你都跟了我们一路了，我们不等你等谁？”六叔说。
“我以为你们要去抓鬼，就把我撇了呢！”胡刚瘪瘪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是啊，我们是要去抓鬼，不过这回抓鬼得让你来带路。”
“我？我哪知道鬼在哪儿啊？”
“没事儿，知道刘建明在哪就成。”
“哦，你说的去捉鬼就是去找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就是你要抓的鬼？”胡刚恍然大悟。
“也是也不是，找刘建明是不假，可要抓的鬼却不是刘建明。”
“那是谁？”
“一个死人！”六叔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