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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二皮来了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像是有个东西在眼前遮住了一切,你的眼里只有它,再也看不见别的,再也无法理会其他。

可眼里的东西是什么呢,只不过是一抹血色,充其量是一只血瞳,但看得久了,你会觉得你是在看你自己,那只血瞳就是你的,或者那只血瞳就是你,你的躯体,化作了一只血色的睛瞳。

“好了,别看了。”不知过了多久,六叔突然把我拽到一边,抬手遮住我的眼。

“啊?”我回过神来,愣愣地应了一声,突然怅然若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

是什么呢?

是那只血色睛瞳吗?

“别想了,咱该回去了,出来太久,郝不灵会担心的。”六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紧着催促道。

“噢,是太久了,咱还是回去吧,郝不灵一个人待着,也不安全。”我点头应着。

“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咱得快点儿,郝道长一个人在屋里,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袁大力像是才反应了过来,陡然一怔。

六叔没应声,径直走出了山洞,显然,他也在担心郝不灵。

因为担心郝不灵的缘故,回程路上,六叔明显加快了脚步。

可惜,上山容易下山难,相比上山时的冰厚脚滑,下山在应付脚滑的同时,更要防止踩空坠落,所以虽然是加快了脚步,但下山所用的时间还是比上山时要长了许多,等我们赶回村部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以后了。

村部的大门开着,里面静得出奇。

“郝不灵?”六叔冲屋里喊了一声,可过了许久,屋里也没人应声。

“郝道长?郝道长你在吗?”袁大力探了探身子,也试着问了一句,同样无人回应。

六叔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进门,冲进了值班室。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狐皮大衣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眼前。

那人就坐在值班室的桌前,一动不动地背对着门口,似乎对我们的到来毫不在意。

我注意到,他的裤腿是湿的,脚边泥泞不堪,脚底还有雪块尚未完全融化,显然是才进屋不久的。

“你是谁?郝不灵呢?”六叔叱问道。

“啊?”那人突然一怔,兀地转回身来,下意识地抬了抬眼镜。

“二皮?”我看清了来人的脸。

“哦,两位道长回来了,我等你们好久了,刚才正琢磨着去找你们呢,结果走神儿了!”二皮站起身来,微微欠身。

“怎么就你自己在,郝道长呢?”六叔又问。

“郝道长?我没看见郝道长啊,我来的时候屋子就是空的,我还以为你们被村长叫走了呢……怎么,郝道长不见了?”二皮眉心紧蹙,面色骤沉。

“没事儿,可能是待着无聊出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六叔故作淡定,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和二皮坐了个对脸儿。

“我的事儿还不急,你们应该先去把郝道长找回来,不然等他被兵丁抓去,再想救人就晚了!”二皮急切道。

“兵丁?什么兵丁?他们为什么要抓人?”

“这事儿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只能告诉你们,若是郝道长被他们抓走,那就再也回不来了。咱现在得赶紧行动,出去先把郝道长找回来!”

“不,你先说清楚,那些兵丁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指派的?”六叔态度坚决。

“是守墓人,那些兵丁都是给镇海大将军守墓的,他们抓人,是为了七年一度的血祭。至于指挥他们的人……”二皮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是谁?”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也是我们村子里的,但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好了,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把郝道长找回来要紧,不然等他们动了手,什么都晚了。”二皮说着,扭身便往门口走,不料才走出门口,就和郝不灵撞了个满怀。

“哟,你这是儿要去哪儿啊,急三火四的,外头可又下雪呢!”郝不灵扶住二皮,和颜问道。

二皮一愣,不禁有些尴尬,“郝道长?你没出去啊,我们还以为你被抓走了,正准备去找你呢!”

“我能上哪儿去,这又是风又是雪的,去哪儿不得摔跟头啊!”郝不灵把二皮让进值班室,搬了把椅子递给二皮。

“你刚才怎么不在屋里啊,我们回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我看了一眼郝不灵。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湿了,脚下也沾了不少的泥水,裤脚处还破了个口子,应该是被树枝一类的东西刮破的。

很显然,他方才并没有对二皮说实话,他肯定是出门了,而且还走了很远的路。

只是,他为什么不说呢,是为了瞒着二皮还是瞒着所有人呢?

我正想着,郝不灵走到我近前,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这不是闹肚子嘛,紧三慢四地去了趟厕所,结果这就没完没了了,一待待了大半天,差点儿没把脚脖子冻折了。”

“在厕所啊,那刚才我们喊你你咋不答应呢,我们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这家伙给我吓得,心窝子差点儿没吓出来。”袁大力愣头愣脑地埋怨道。

“你见谁家上厕所的时候还有问有答的,你是觉得厕所里的味儿好闻咋地?”郝不灵写了一眼袁大力,半开玩笑地说道,“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儿啊,还有人来劫我回去当上门女婿不成?”

“那不是这二皮说的嘛,他们这村里可有兵丁抓人呢!”袁大力说着,冲二皮拱了拱嘴儿。

“兵丁?什么兵丁,民-兵吗?”郝不灵问。

“不是,不是民兵,就是兵丁,古时候披甲上阵的那种兵丁。”二皮倒吸一口气,阴声应道。

“古代的兵丁?你说的是阴兵?”

“不是阴兵,是活人,是穿着古代战甲的活人!”

“穿战甲的活人?是哪的人,是你们村里的吗?”郝不灵沉声问道。

“是,他们都是河东村的村民,但没人知道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因为他们抓人的时候总是带着面具,而且组-织隐秘,每隔七年才会行动一次。”

“他们抓人做什么,为了献祭吗?”

“没错儿,就是献祭,刚才我也跟陆道爷解释过,他们抓人,是为了镇海大将军七年一度的血祭,这个血祭需要祭阵六甲,也就需要六个成年男人,昨天夜里,我就是差点儿被他们抓去充数的。”

“你?他们要抓你?”我不禁一惊,万没想到,河东村的献祭竟也会使用本村的村民。

“怎么样,小道爷吓着了吧!其实一开始我也是吓了一跳,虽然早就听家里人说过村里血祭的事,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抓村里的自己人献祭。而且,昨天晚上那种情况,要不是林全拼命与他们厮杀,我怕是早已经是个死人了。”二皮说着,哆嗦着手指,习惯性地勾了勾眼镜儿。

“昨天晚上,是林全救了你?”

“是他,我当时正在砸窑厂大门新换的那把锁,结果被人从身后给了一棒子,直接闷倒了。他们以为我晕了过去,就把我塞进麻袋里,准备抬走。结果抬着没走多一会儿,林全从土窑里追了出来,拼命把那两人打跑了。”

“那林全呢,他去哪儿了?你又怎么会在猪膛子里呢?”六叔问道。

“当时,林全准备解开麻袋救我出来,可千亩林那边儿突然冲过来一群人,由于天黑根本看不清是谁,但林全怀疑来的也是兵丁,他就让我先躲起来,由他去将那帮人引开。就这么着,我钻进了猪膛子里,而林全,进了千亩林就不知所踪了。”二皮说着,往大腿根狠狠捶了一拳。

“林全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可就都是我害的呀,他就是为了救我才冲进千亩林的!”二皮哀声叹道。

“不对啊,土窑的锁不是打不开嘛,林全是如何从土窑出来救你的呢?”六叔问到了重点。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后来的时候,土窑的门是开着的,估计是林全把锁打开了。他本来就手巧,摆弄这些东西,不在话下。”二皮回答。

“你为什么要跟我们来说这些,这些事,黄富生知道了吗?”六叔仔细打量着二皮,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知道,黄富生还不知道这些事。”

“那为什么要单单告诉我们呢?”六叔又问。

“因为你们是外来的,起码肯定不是守墓的兵丁,所以我才敢把这些事告诉你们。至于村长那边儿,老实说,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

“你不相信他?”

“算是吧,村里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兵丁,所以在这个村子里,我不相信任何人……噢,除了林全以外。”

“那你呢,你是兵丁吗?”六叔直接问道。

“我?不是,我们全家都不是,我爹就是被兵丁害死的。”二皮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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