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佛口蛇心
一句话惹来围观人阵阵发笑，谷婆婆面无表情，苟安已然白里透红，他抬手指着谷婆婆，手臂抖动着，结巴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整话。
“你……你欺人太甚，比怪我不客气！”苟安咬牙。
“主任，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反正已经都查清了，把人抓走就是了，犯不着跟她生气。”看着苟安满身的赘肉乱颤，黄富生上前劝慰道。
“对，你说的对，直接抓人，先把她带回乡里再说。韩斌，让韩斌动手。”苟安回头招呼着，可招呼了一圈儿，也没看见韩斌的影子。
“韩秘书好像还在楼下呢，要不，我去叫他上来。”顺子随口应了一句。
话音才落，韩斌快步走了过来。
“不用了，我来了。”韩斌冲顺子一笑。
“来，来了就好，赶紧，赶紧把这老婆子带走，今天就交到乡里去，是关是判，让乡里决定。”苟安催促道。
“主任，没有证据，咱也不能说抓人就抓人吧？”韩斌看了一眼苟安。
“什么证据，谁说没有证据，刚才林全不都说了嘛，千亩林里找出了老太婆喂养的毒虫，村里的这些死人就是被毒虫害死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是啊，韩秘书，太虚观的几位道长现在还在养毒虫的池子那边看着呢，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把人关了以后，再去现场看看。”一直没应声的林全，上前解释道。
“现场的问题，还不着急，我就想先问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毒虫都是这位婆婆养的，有什么凭证？”韩斌又问。
“凭证倒是没有，不过咱村子里就只有谷婆婆一家养虫子的，千亩林里也只有谷婆婆一户人家，所以这林子里的毒虫，也不可能是旁人养的。再说，谷婆婆跟村里人本就有仇，怕是几十年前就有害人的心思了，只是早些年毒虫没养成，所以才等了这么多年。”
“没错，千亩林里就只有谷婆一家，而且她还不让旁人进林子，外人一进林子，她就放蛇，之前二军就差点儿被她养的蛇咬死，这些虫子肯定是她养的没错儿。之前土窑里丢尸的时候我就想找她问个明白来着，可惜一直没腾出空儿来，这会儿正好新账旧账一块儿算，也好把咱河东村这些年的怪事儿都数算个清楚，免得一直背着个不得好死的骂名。”见林全说完，黄富生紧跟着附和。
“林子那么大，光靠谷婆婆一个人哪儿看得过来啊，要真是旁人都进不去，那你们是怎么进去找毒虫的，咋没被大蛇咬死呢？你们都说谷婆婆养虫子害人，那她咋不直接放出毒虫屠村呢，何必还一个一个地招呼，引得你们来围她。”门口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三十上下的小妇人冒出头来，替谷婆婆不平。
“小娟嫂子，我们也是趁着谷婆婆外出的时候才进林子的，不然被她发现，那也肯定少不了要被蛇咬。你不是也知道嘛，之前二军进林子，就差点被咬断了腿根儿，这都是咱钱眼看见的，你咋还能睁眼说瞎话呢！再说了，这不是先带回去调查嘛，也不是就一定要把谷婆婆怎么着，没必要那么较真儿吧，真要什么都查不出，不也能还谷婆婆一个清白嘛！”林全斜了一眼小妇人。
小妇人一愣，抬眼打量着林全，半天没再应声。
林全见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又弱下声势，好声好气地说道，“小娟嫂子，我也是对事不对人，刚才有说话冲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放心，不会往心里去的，我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小妇人淡淡地应着。
“那就好，咱也别为了这些事伤了和气。”
“就是，这些事情，你们女人家就不要掺言了，就按乡里的要求，先把谷婆带走了再说，大不了查上一查，真冤枉了再送回来就是了。”黄富生随口应和着，扭头又冲苟安使了个眼色。
苟安倒也给面子，见黄富生示意，忙又催促着韩斌抓人。
韩斌左右为难，走到谷婆婆近前，不由得皱了皱眉。
“老婆婆，他们说那些毒虫是你养的，你可有什么凭证能自证清白吗？”韩斌问。
“你觉得老婆子说话还有用吗？你小子是个明白人，今天这个架势，摆明了就是这帮人要来围我的，哪还在乎什么凭证不凭证的，他们是巴不得抓了我去顶缸，好包庇真凶呢！”谷婆婆讪笑一声，视线往门口扫了一圈儿，不禁长出了口气。
“行了吧，事到临头还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不能证明就接受调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得像我们要冤死你似的。刚才黄村长不是说了嘛，就是带回去调查，真要清白再放回来就是了。韩斌，别愣着了，直接带老太婆下楼吧。”苟安捏着没根儿的嗓子说道。
话音才落，云晖突然冲到他身前，直接一记重拳打在他鼻梁上。
“嘭”的一声，苟安直接歪倒在地，结结实实地坐了个屁墩儿。
“哎哟，没王法了，这是哪来的混小子，竟然敢打我，黄村长，还不找人捆起来！”苟安气急败坏地喊着，像泼妇撒泼般挥舞着双手，差点儿把黄富生的裤子给拽了下来。
“主任，主任，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傻子，你抓了他也没用啊……”黄富生拎着裤子，低声劝和道。
“放屁，老子不能白挨这一拳，你给我捆起来，老子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苟安一个老母猪翻身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云晖跟前，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云晖什么事儿没有，苟安的大白脸上多了五个指印子。
“中邪了，中邪了，我给你驱邪抓鬼……”云晖嘴里念念有词，扬起胳膊又冲苟安抡了过来。
林全见状，急忙将苟安拽开，紧接着用力一推，推得云晖连连后退，而在他身后，正巧是一枚钉着挂历的长钉，长钉的位置，正对着云晖的后脑。
“啊……”
阿宁突然大叫一声。
见此情状，我急忙将后倒的云晖撞开，眼看着那枚长钉从云晖的耳后划过。
轻微的擦伤，云晖耳后瞬时多了一抹血色。
谷婆婆见状，当即棒喝一声，死死盯着林全，“你疯了，你这是要杀人嘛！”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情急，我就是想，就是想救苟主任，没有要害云晖的意思。”林全垂着头，怯怯地解释道。
但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林全推开云晖那一掌用了全力，而且推的角度刚好是对准那枚长钉的，若不是方才我及时将云晖撞开，那现在，云晖怕是已经咽气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云晖可是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你还说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了，老婆子真是看错了你了，满口仁义，蛇蝎心肠，我要早知道你是今天这个样子，当年就该任你在土窑里被闷死，也免得救出你来，让你今日害人！”谷婆婆冷着脸说道。
“对呀，当年土窑出事儿，可是谷婆婆把小林子救出来的，他今天带着姓苟的来抓人，这可是恩将仇报了！”围观的村民小声附和。
“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当他是个体面人呢，竟然也干这种害人的勾当，看样子谷老婆子是要完蛋了……”
“这叫计谋，不也是为了找凶手嘛，你们瞎掺和什么呀……”
“那云家傻子招谁惹谁了，林家不是跟云家最好的嘛，怎么也下得了这个狠手？就是欺负云家没人了不成？”
“跟个傻子过不去，这小林子也没多大出息了。”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不是，我不是要害云晖，你们别胡说八道！”林全气急败坏，已然装不下去了，眼睛的余光还不自觉地往门口围观的村民身上打量着。
“好狠的心呐，这是打算让云家都死绝了吗？多亏是小道爷出手快，不然，云家就要在你手里断子绝孙了。”小娟嫂子瞪着林全，冷喝一声。
“我没有，你别冤枉我。”林全抬手指着眼前的女人，恶狠狠地说道。
“怎么着，欺负完了云家人少，又打算欺负我这失业的寡妇？”女人苦笑。
“你……”
“好了，你们这帮人别强词夺理了，刚才林全是为了救我，这是正当防卫，就算是杀了这傻子也是他活该。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别以为我苟安在乡里头是吃素的，今天要不是林全救我，我封了你们河东村！”见林全被众人发难，苟安冒出头来，果断站到了林全身边。
看样子是真动了气，原本白肉层生的一张脸黑得像锅底，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比先前强硬了许多，似乎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撕破脸皮，直接跟河东村对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