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神秘女人

早年沐仙寨祭祖，曾找过一个西南来的戏班子，说是会吟唱傩戏，最是精通祈福、祭天之法。

当时正赶上村里头连年不顺，爷爷就跟族里的长辈商量着，请了这个戏班子来村里唱了三天。那些人唱戏时发出的诡异声响，和女人如今的吟唱如出一辙。

而我记得爷爷跟我说过，这些唱傩戏的，便是和魇婆之流近似的巫人，而且他们比魇婆更凌厉，手段更为高明，算是魇婆、魇师之辈师祖级的人物。

这样想来，如果眼前这女人真是懂得傩戏的巫人，还真就不容易对付了，得找个万全的法子，尽快脱身。

可不知为什么，大概真是女人的咒语起了作用，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对我的身份感兴趣么，这会儿怎么不问了？”

见我半天没应声，女人主动问道。

“反正问了你也不说，何必白费口舌呢，不就是会几句魇婆的咒语么，没什么了不得的。”我随口应道。

“别嘴硬了，你刚才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才没继续问下去的。怎么着，你是怕了吗？”

“屁话，我有什么好怕的。害怕的是你吧，废话了这大半天，连个脸都不敢露。”

“呵呵呵……倒真是个有趣的孩子，你以为我真是不敢露脸么，我这是怕吓着你。”女人一顿，继续说道，“好吧，如果你真想看看，那就看吧，反正你也要死了，以后再也看不着了。”

说完，女人顺手解开了我手上的草绳，在我左手脉门处，蘸着血水画下一个奇怪的血符。

紧接着，有股奇怪的气力在体内乱窜，搅得我心神不安。

而一阵躁动之后，瞬间气力皆无，手脚酸软，连提都提不起来。

“好，我们现在见个面吧！”

说着，女人一把扯掉我眼前的黑布。

刺眼的烛光，闪得眼前一阵空白。

我眯起眼睛缓了一会儿，感觉适应了周围的光线，这才又把眼睛睁开。

还是那间石室，还是那个石台。

我躺在石台之上，阿宁就在我左手边不足一米的距离。

她安静地躺着，没有半点声响，胸口也没有任何起伏。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开始相信女人的话，阿宁或许真的死了。

“看到了吧，我没骗你，阿宁已经咽气了，再过不了多久，魂魄就得消散，若是你再不把阳寿还给她，她就彻底死了，再也没机会活过来了。”女人走到石台前，正脸看着我。

那是一张五官精致的俏脸，唇红齿白，眉眼含情，举手投足间飘飘若仙，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不染半点俗气。

“你不是河东的人，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眼前貌若天仙的女人，我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谁说我不是河东村的？”女人似笑非笑，眉宇间透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河东村的人我都见过，没有你这么一位。”我奋力坐起身来，试着从石台上跳了下来，结果双脚无力，一个踉跄，险些扑到女人跟前。

“没想到陆家人也是这么没用，不过一个血符，就让你出尽洋相。就你这点儿道行，凭什么跟我叫板呀？实话告诉你吧，河东村的人你未必都见了，你见的也未必是河东村的人。”女人淡淡地看着我，面无表情。

“什么意思，外面那些不是河东村的？”看着女人信誓旦旦的模样，我不禁心生疑惑，难不成黄富生和那些村民都是假扮的？

可一想又不对，偌大的一个村子，而且还连着公路，真要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那必定早就被发现了，怎么会瞒到现在呢！

何况苟安和韩斌成日来往河东村，真有什么变故，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凭你一句话，就否定了整个村子？”我歪头看着女人，皱了皱眉。

“随便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所看见的河东村村民，或许现在可以算是河东人，但至少以前不是，以前的河东村，可没有这么多人，云、孙、黄、林、谷五姓，只有云姓人家是真正的河东村村民，也是河东村的主人。其余那几个姓氏，那都是些后来的强盗，披着人皮的畜生。”女人咬着嘴唇，眉心紧蹙。

“你是云家的人？”

“是，我是云家的人，也是云家最后一个。不过，等过了今天，云家就彻底没人了。救活了阿宁，我也该走了。”女人稍侧身子，看向仍躺在石台上的阿宁。

“你跟阿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她？”

“同病相怜吧，就是想着要帮，也没想过为什么。”女人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扔到我身前。

“还是你自己动手吧，百会穴取血，做个了断，阿宁也就能活过来了，你们两人的恩怨也就了结了。”

“百会穴取血？这是什么法子？”说实话，关于续命的方法我知道的并不多，尤其是借阳寿续命，更是头一回遇上。所以对女人所言，皆是将信将疑。

“放心吧，不会骗你的，这是苗疆一代易魂续命的法子，灵验无比，从无错漏。”

“我为什么要信你，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你是怕了，是不想把自己的阳寿拿出来还给阿宁。没关系，我早就料到你们这些男人靠不住，所以就算你不动手，我照样能了断你的命门。”

说着，女人突然甩开大衣，一盘手臂粗细的黑蛇从她大衣内滚落，那黑蛇通体逆鳞，鳞上遍布血色，看样子是才经历了一场血战，尚未来得及清理身子。

“这蛇是阿宁小时候养的，跟阿宁也有感情了，阿宁养了它这么多年，今天它终于能报答阿宁了！”

说着，女人抬手吹了个口哨，“咻”的一声长鸣，地上的黑蛇兀地弓起头来，稍顿片刻，直接冲我飞扑而来。

眼看着黑蛇张着血盆大口飞将过来，离着不足半米的距离，我奋力躲闪，无奈脚下无力，怎么都挪不开步子。

眼看着黑蛇已扑到近前，千钧一发之际，一块青石从我眼前一掠而过，直接带走了飞到我眼前的黑蛇。

“奶奶的，连我陆家的人也敢欺负，你这娘们儿是不要命了是吧！”

六叔迈步走进石室，冲着女人怒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