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智破广云洞机关
又与此同时,广云峰的广云洞外,雨越下越大,渐成瓢泼之势。
往年冬季,大雪倒是经常下,但像这样的大雨,是少之又少。
洞内,吴秋山带领着大家,绕了十七八个的弯,向左向右拐了无数的拐,可似乎仍旧望不到洞的尽头。
且洞内还越走越是狭窄。
最初,尚可两人并肩行走,渐渐,便仅能容一人通过了。
像吴秋山简东臣这种高个子,便只能是弯腰前行了。
简东臣跟在吴秋山身后,弯着腰,压低声道:“大兄弟,若不是有你带路,我们肯定会被这没完没了的路给绕晕的,更别提找什么机关线索和出口了。”
“对呀!在这暗无天日的黑洞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小八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你看,连小八都记不清方向了,可见这山洞还真不是一般的深。”简东臣快速接话。
东君却望着脚下,欲有所思,“虽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我却知道,我们是在慢慢的向山脚下走。”
“对,的确如此。”上官商附和着东君的说法。
“我怎么感觉不到是在往山下走呢?”简东臣大声发问。
东君提起鞋底看了看,“初时,洞内是非常干燥的,但如今,你自己看吧。”
简东臣不由自主地也抬脚一看,鞋底不知何时,已经被渐渐浸湿,还在地下留下一连串的,杂乱无章的鞋印。
简东臣仔细看了下地面,“咦!这地底下好像有水浸出来?”
随后,他似有所悟,便拍拍吴秋山的肩膀,“大兄弟,我记得你曾说过,这广云峰的后面,是一条什么江来着。”
“桃花江。”吴秋山轻声答。
“那就是了,这洞内越走越潮湿,看来我们的确是在向山脚下走。”
“走了这许久,说不定早已经走到水底下了。”押后的上官商又冒了一句。
“就是走到水底下也不怕,反正这洞里又不会漏水,水也涌不进来。就算涌进来了,咱也不怕,咱可是从小喝着湖水长大的。”简东臣不满上官商老是阴阳怪气的,便反击了一长串。
上官商也懒得理他,转而问吴秋山:“秋山兄弟,还有多远,才能到达你说的那处生有藤蔓之地呢?”
“快了,绕过前面那个弯就是了。”
说话间,目的地原来也是近在眼前,众人皆松了口气。
果然,再绕了个弯后,火把照耀之下,眼前豁然开朗。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形同房间大小的宽敞洞窟。
最引人瞩目的是,右侧洞壁之上,长着一排四四方方的藤蔓,根根如人小手臂般粗壮,纵横交错,形如一道天然屏障。
“啧啧啧,在这深深的黑洞之中,长这环意儿,的确稀奇!”
在简东臣的质疑声中,吴秋山又走上前去,不死心的仔细观察起那片藤蔓来。
其余众人也围上前去,看的看,拉扯的拉扯,检查的检查。
约半柱香后,吴秋山还是没有任何发现,遂沮丧的看向东君,“大人可有发现?”
“连你这擅长机关机括之人都叹之奈何,我更加是……”
东君同样沮丧的摇着头,吴秋山扬起了手中的斧头,“那小人就开砍咯?”
“砍砍,砍它个干干净净,我倒要看看,它有何稀罕之处。”简东臣在旁摇旗呐喊。
吴秋山扬起了手中的斧头。
“等等——”
原本正徒叹奈何的东君突然阻止了前者,并快速向后退去,直到退至另一面洞墙之处。
她紧贴着洞墙,招呼小八:“小八,你过来看。”
不只是小八,所有的人都走了过来,照着她的模样看着前方。
“你们看到什么没?”
简东臣:“还是只有藤蔓啊!”
小八:“公子,我仿佛看到了一副棋盘?”
“是的,一副空空如也的棋盘。”上官商也如是说。
简东臣又再仔细看了看,“是有点像哈!难不成,要下盘棋,方能开启暗道机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可是,空有棋盘,没有可捉之棋啊!”小八嗫嚅着。
“对呀!这空空如也的棋盘,也谈不上落子破棋局解机关啊。”上官商也疑惑不解。
“也对。”东君同样疑惑。
下一刻,他转向上官商道:“上官,欲只有一副空棋盘,你会怎么做呢?”
“没有棋子,便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亦如忤作无刃,难解谜障之尸,卑职也无能为力啊。”上官商长叹一声。
“小八,你呢?”东君继而看小八。
后者快速答:“公子,小八更加无解。”
“表哥,你呢?”
“我?”简东臣没有料到,东君会拿这种检验智慧的问题来问自己,就只能回答一个我字了。
随后,众人陷入沉默中。
吴秋山听着众人的讨论,完全插不上话,也帮不上忙,便站到一直沉默的小十身旁,表情越加沮丧。
东君看向他,贴心安慰,“这不怪你。你虽然擅长机关机括,但你从未学过下棋,自然是想不到这上面去的。”
“对,你看我就算是学过,也是想不到的,这不丢人。”简东臣也跟着安慰。
东君突然柔柔一笑,“表哥,您的棋艺如何?”
简东臣:“……”
简东臣讪讪笑着:“你还不知道我吗?就是略懂皮毛,每次同你下棋,下不到五个子,就被你吃掉了,败得是一塌糊涂。”
“咦!这么差吗?”
只有上官商敢发出一声鄙夷之叹。
“表哥,那你还记得下棋该如何开始吗?”东君紧接着又问,引开了简东臣的注意力。
“知道啊!小时候,父亲教我下棋时,反复强调过,初学者,必须首先要懂得金角银边草肚皮的道理。”简东臣居然信口答了上来。
“那何谓金角银边草肚皮呢?”
“所谓金角,便是棋盘上的四个角,首先要占领金角位,方可用最少的棋子赢取最多的目数。这银边嘛,便是棋盘的四个边。金角银边占据越多,胜率便越高。至于这草肚皮嘛……”
“表哥,你能记得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东君即时的表扬,让简东臣瞬间涨红了脸。
他讪讪笑了。
东君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拿过吴秋山手中的斧头,递给简东臣,“表哥,就照您刚才说的,和我下一局吧,我先让你三子。”
简东臣:“……”
半晌后,他掂量着手中的斧头,“就用这个下?”
“对,就用这个下。哦,不对,是砍。”
众人:“……”
随后,大家便渐渐明白了东君的话中之意,皆深以为然。
对呀!一副空棋盘,上面既没有棋局可破,那就只能是从第一步棋开始入手咯。
虽然是很简单的解法,但却会被大多数人所忽略掉。
从而错过。
简东臣也明白了东君的意思,他抡起了斧头……
随后,简东臣照着自己平常的下法,在藤蔓上方的三个角处,砍了三斧头,将紧紧相连的藤蔓给砍得开了口。
如此,便等于落了三子在此处。
再随后,东君每说一处落子之处,他便砍断那处相连的藤蔓。
众人都紧张的注视着藤蔓的变化。
就在两人的棋子占领完所有金角,又占了一小半的银边位置后,他们身后突然就传来“轰”地一声响动,随即有半面洞墙突然打开,露出一道石门来。
“开了。”小八惊呼一声,随即又道:“不是开了,是找到暗门所在了。”
简东臣扔下斧头,看着那道石门发愣,“这就找到了。”
“别激动,就只是看到了一道石门而已,而且还是道紧闭着的石门。”上官商又开始不解风情了。
简东臣:“……”
简东臣瞪大眼,“这这,这石门都露出来了,为何就不自己打开呢?”
“这个嘛,你就得要问你新认的兄弟才行咯。”上官商酸溜溜的答。
简东臣立马将眼光望向吴秋山。
刚好,吴秋山正看向东君,满眼钦佩之色,“今日好在有大人在,若是由得小人胡乱砍一通,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呢?”
东君则谦虚道:“也好在有你在,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吴秋山转身看见简东臣的眼神,笑笑道:“这种机关我听师傅提起过,叫作三连珠,前后共分为三层,一层比一层复杂。要全部解开,方能找到另一出口。”
简东臣圆了眼,脱口而出:“三层?这第一层你都解不开,那后面的,你就更解不开了,对吗?”
吴秋山:“……”
吴秋山:“这第一层的机关,我是解不开,但并不代表我就解不开这第二层的啊!”
“啥?可你刚不是说,这机关是一层难过一层的吗?”简东臣都被整不会了。
“老简,你急什么呢?像这种直接了当的机关,是难不住秋山兄弟的。”上官商拉了简东臣一眼,制止了他的谍谍不休。
果然,在他说话之间,吴秋山已经在那道石门的下方,找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松动之处,并毫不犹豫的一脚踏了上去。
随后,他又在另两处找到了同样的机关,并同样如法炮制。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道厚重的石门缓缓地,无声开启了。
吴秋山一脚踏了进去,众人也相继跟随。
然后,在猝不及防之间,他们身后的石门竟然快速关上了。
惊得众人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因为,石门关上后,他们被困在了一间四四方方的密封石室之中。
东君看向吴秋山,“你刚才说过,一共有三层机关,那这第三层,便是还要开启这间石室,对吗?”
“是的。待我……啊!”
“啊!啊……”
吴秋山猝不及防的发出第一声尖叫后,石室内又此起彼伏的响起其他人的尖叫之声。
因为,在吴秋山说话间,众人脚下所踩的地面突然开启,至脚下踩空。
尖叫声中,众人皆向下坠去。
随之,便直直坠入了冰凉寒冷的深水之中……
与此同时,大雨滂沱中的广云洞口处,忽然发出一声震天撼地之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