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守卫看了那腰牌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说，“姑娘，哪怕你今日拿的是宰相大人的腰牌，也一样不能进。”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的？”王婉婉的眉头，一下皱得老紧，指着珍书阁门口的牌子反问，“珍书阁只说了对五品及以上的官员开放，可没说有男女之分！”

珍书阁的规矩就刻在门口的石碑之上，王婉婉特意看了，并没有特别标注女眷不得入内，但之前彪鹰之所以会那么说，应该也是早有不成文的规矩。

可不成文的规矩，那又算是什么规矩！

“但咱们栾国当官的只有男人！姑娘若是想要借阅珍书阁的著作，不如去请腰牌的主人来帮你借，休要在此蛮缠！”守卫很是粗鲁地开口，显得十分的不耐烦。

这话听得王婉婉一声冷笑，“枉你是这珍书阁的守卫，竟说出这般没见识的话来！栾国当官的只有男人，是因为女人不想当官还是没有当官的能力嘛，还不是她们连读书的机会都不曾有！”

像她这样自幼出生在相府，受着父亲疼爱肆意读书的毕竟是凤毛麟角，大多数官宦人家的女儿也不过就是识些字，能通读本《女诫》，誊抄本《般惹金刚经》，至于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儿，能写自己的名字，识得数字已是幸运，更多的是终其一生都不识一字的，又何谈入朝为官！

守卫却不曾为这话所动，斜睨着她，“这又不是我一个小小守卫能管得了的，赶紧走，赶紧走！”

说着，便要出手来推搡她。

还未近身，一只修长的手便挡开了他，“王姑娘说得有道理，不能入朝为官，并非女子之过，亦不是阻拦她进珍书阁的理由。”

王婉婉转头，便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石兼，惊呼到：“石大侠，咱们居然在这里又遇到了！”

萧世谦低头对她微微一笑，回答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王姑娘！姑娘来看书？”

“我有本一直想要找到的书，现在知道了它被藏在珍书阁，便来找找。”想到《注法要记》是她爹爹的私人著作，说了也大抵不会有人知道，王婉婉便含糊地回答。

“这下好了，姑娘不如就请你的这位朋友代为进入珍书阁，替你找书吧！”守卫眼看萧世谦人高马大的不好惹，态度立马好了不少，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可王婉婉要的才不是这么一个折中的方案。

“不行，既然珍书阁没有规定女子不能进入，那我就一定要自己进去！”

萧世谦也一样点头赞同，“先帝创立珍书阁时，可从未说过女子不能进入书阁。”

守卫这下也没个耐心，白了他们一眼，懒得再同他们多费唇舌，“总之她就是不能进，你们当珍书阁是酒楼茅厕啊，想进就进的！”

王婉婉还欲据理力争，就看到珍书阁内走出一人，此人头发花白，看上去年纪挺大，但身材欣长挺拔，步态沉稳矫健，脸泛红光，双目炯炯，完全没有一丝因衰老带来的疲倦神色。

只听那位老人朗声道：“是何人在珍书阁重地喧哗啊？”

“晚辈见过诸葛先生，诸葛先生别来无恙！”一见来人，萧世谦便对着他作揖见礼。

那位诸葛先生看到他，也是惊讶中带着惊喜，“哎呀，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几天，这不就来拜会先生了嘛！”萧世谦也甚为熟络地回答。

那诸葛先生的眼光在萧世谦身上扫了一圈，又停到了他身边的王婉婉身上，“这位姑娘是？”

“王姑娘是我朋友，她想来珍书阁借阅一本书，但守卫拦着不让她进，于是便有了些争执。”萧世谦向诸葛先生介绍完王婉婉，又向王婉婉介绍到：“王姑娘，这位诸葛先生便是珍书阁的阁主大人。”

王婉婉看这位诸葛先生精神烁烁，又和石大侠是老熟人的样子，料想他并不是个俗人，便行礼道：“见过诸葛大人，诸葛大人既是珍书阁的阁主，那小女子便有一事相问，不知大人可否替小女子解答？”

“姑娘但问无妨。”诸葛先生很是和蔼地开口。

王婉婉便开口问到：“敢问大人，这珍书阁自创立以来，可有不准女子进入的规矩？”

“自然是没有的，只不过咱们栾国当官的都是男人，前些年元宵又曾有几位女子在此燃放烟花，险些烧了珍书阁，这才守得严了些。姑娘既然是来看书的，又持从四品的腰牌，想必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然应当给予方便，姑娘请进！”说罢，诸葛先生便大手一挥让开了道路。

然后王婉婉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看着诸葛大人说，“大人，我希望你说的话不是今日的特例，而是往后但凡女子符合进入珍书阁的条件，您都能让她们进去读书。”

“姑娘此言极是，俗话说，有教无类，只要是愿意读书的人，珍书阁都是欢迎的。”面对王婉婉提出的这些建议，诸葛先生也很欣然地接受了。

看到这位诸葛大人这么通达，王婉婉也对他施以谢礼，“如此，我便替闺中爱读书的姐妹们谢过大人了！”

“姑娘客气！”

走进珍书阁，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清淡的书香之气，令人心旷神怡。

“王姑娘，我与诸葛先生还有些话要说，你先进去找你要的书吧！”目送着王婉婉进入藏书殿内，萧世谦这么对她说。

王婉婉本来就是为了笔记而来，眼下已然被琳琅满目的藏书迷住，立马对着萧世谦挥了挥手，一头扎进了书海之中。

看着王婉婉在书丛中流连忘返的样子，诸葛先生不禁笑到：“恭王殿下好眼光，这位姑娘胆识过人，字字珠玑又如此喜爱书籍，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不知是谁家的闺秀？”

“其实我对她的身家来历也不甚了解，只不过数次巧遇，便成为了朋友。只知道她姓王，名叫婉婉，但交友贵在交心，身家来历，又何足挂齿！”想到短短几天之内就与她多次相遇，萧君昊便觉得什么身家来历都不如缘分来得重要。

“王婉婉！她叫王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