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下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我……我也是听说的啊！没想到还真找到了！”王婉婉急忙这么说到，她本就不稀得做什么王妃，才不乐意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免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因此生分，立马把话题拉回到了手中的笔记上，“这可真是一本旷世奇书啊！”

萧世谦的注意力也回到了笔记上，“你方才说，它要是坏了，是天下人的损失？”

“那可不是！”王婉婉将笔记打开，指给萧世谦看，“你看，关于土地租赁的情况，这里就有追加说明，出租者只能在租契到期前一个月与租地人进行续约商议，续租租金涨幅不得超过原始租金的三成，否则租地人有权利拒绝涨租并可告知有司裁定续约租金。也就是说，上次王家租花田那事，如果府尹能够按照这样的说明作为依据来处理，那就不会存在继续和稀泥的情况！”

对于上次府尹联合大赖李欺负人孤儿寡母的事儿，王婉婉始终因为没能替王家母子争取到更好的条件而耿耿于怀。

倘若当时她有这本笔记作为依据，那府尹便不可能有踢皮球的机会！

萧世谦仔细看了看那笔记本的内容，果然跟王婉婉说的一样，是对现有国法的补充解释，现任官员们要是能够通读这本笔记，想必在执法断案的时候就会更加的得心应手，冤假错案也会相应的减少。

可是如此有实用价值的笔记，宰相大人，却一直将他束之高阁，直到去世也没有公之于众，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对宰相大人的了解，萧世谦觉得此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王姑娘，你可曾听说，宰相大人为何将此书放在这珍书阁内而没有通过朝廷实行推广？”萧世谦不禁询问起来。

被这么一问，王婉婉也觉得奇怪起来，明明是一本能够对社会大有裨益的笔记，她爹为何又只是送给她当作嫁妆了呢？难道说，他是想通过她来送给萧君昊，好让萧君昊来做推广，从而增加名望？

宰相老爹已经不在人世，他如此操作的真实目的再也无从知晓，但王婉婉觉得，依她爹爹对她一贯的疼爱程度来看，他作为一朝宰相明面上不能偏袒任何皇子，暗地里给宝贝女儿塞本重要的笔记来帮帮女婿的操作，也不是不合理。

只可惜，萧君昊不配！

“大概是为了等待尊崇律法的有缘人将它更好地推广，造福天下人吧！”

萧世谦看着她，若有所思，“姑娘的意思是，宰相大人想用这本笔记来传承衣钵？”

“没错！律法其实一直都在不断进步而不断完善的进程中，咱们的宰相大人也是深谙这一点，才会留下这本笔记，希望后人能在他的基础上将栾国的律法发扬光大，普惠众生！”

王婉婉认同到，看着手中大有未来的笔记，她不禁觉得她这个专业律师就是最有缘的人，这是冥冥中的天意！

而萧世谦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深沉，“王姑娘对这本笔记的见解颇深，也对我国律法有着很深刻的了解，姑娘是愿担此重任？”

几番相处下来，萧世谦也发现这位王姑娘对于律法的了解非常，亦有深刻且独到的认知，并非一般闺阁女子可以达到的境界。甚至，也非一般男子能够企及。

说不定她真的可以让栾国的律法更加健全，惠及民生！

“当然！既然这本笔记有缘流落到我手中，我必不能再教明珠蒙尘！”王婉婉信念感十足的点头，或许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意义，天既降大任于她，她又如何能推辞！

王婉婉坚毅的眼神，深深打动了萧世谦，他握手长拜，行敬贤士之礼，“若姑娘真有此意，在下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萧世谦的行为让王婉婉觉得他确实做到了人如其名般有兼济天下的远大志向，甚至，他如此光明磊落的样子让她有些疑惑。

“石大侠不必如此多礼，匡扶天下，匹夫有责，不过，你就这么相信我能成事？我可是个女子哎！”尽管王婉婉非常不乐意他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社会，女子举步维艰，更别说要干一番大事业了！

“王姑娘虽是女子，但不论是学识还是远见都远超一般男子，尤其是对我国律法的熟悉程度，那更是可以比肩礼部司法监专员，若不是我朝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参加科举，想必以姑娘的才学，定能一举登科。更难能可贵的是，姑娘有造福天下之心，如若不然，也不会专门找出这本尘封的笔记！”

萧世谦看着她，十分认真地说了这么一通，然后得出了他的结论，“以姑娘坚定的决心和卓越的能力，在下相信姑娘，一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这一番话，说得王婉婉的心里大为动容，她找笔记的初衷，本是想从笔记里找出能顺利休了萧君昊的有力佐证，但笔记的内容远比她预计的更加有用。

要是这本笔记用在她身上，顶多只能解救她一个人，可若是笔记能够推广到百姓之中，惠泽的就是千千万万的群众！

若说她刚才的那番慷慨激昂只是一时口嗨，现在这样的想法就真的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蓬勃生长起来！

人生一世，能够完全欣赏和相信自己的能有几人？

这位石大侠古道热肠，真诚地肯定她，她又如何能辜负他的这一番期望！

其实她非常清楚，栾国目前律法凋敝的状态并不是因为国法制定得不合理，而是律法没有得到合理的运用。

律法之所以没有得到合理的运用，则是因为懂法的人在礼部，不负责运用律法，而负责运用律法的人却从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律法条陈，只是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运用。

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不困难，只要朝廷将律法加入科举考科之中，那么，所有官员就必然会去系统地学习和理解国法，这么一来，负责运用法律的人，就会是懂法之人。

只不过，这个解决方案，说起来容易，施行起来，却十分的有难度。

且不说科举三年一次，官员流动性其实非常缓慢，就那林林总总的几万条国法，对于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们来说，要完全理解和运用，简直就是一座大山，甚至会变成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想，她爹爹虽然主持制定了国法，却没有将它普及开来，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这对于现在的朝廷来说，实在是有心无力的事情。

但官方普及法律这条路走不通，不代表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