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阴魂不散
被符阵短暂控制的猴王,如同疯了一样的狂躁。
高分贝的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如同钢针般刺激着耳膜。
精纯的阴煞气和火红如血的火毒,一股脑的从猴王体内炸散出来,浓郁的让人睁不开眼。
然而更恐怖的,还是猴王强悍的躯体。
用火毒麻痹我是第一步。
它以散出大量阴煞气为代价,毁掉符阵是第二步。
接下来,它就要摆脱符阵束缚,跟我和官为民拼命了。
它有强壮如熊的躯体,如铁钩一般的爪子,以及锋锐如钢锥一般的牙齿。
如果凭借纯物理式的攻击,随便它怎么弄,我和官为民都要死的相当彻底啊。
“小官,再布一个符阵,给我争取几秒钟。”
我的身体彻底不听使唤了,麻木的没有知觉,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瘫软的倚靠在树干上。
好在,使用柳剑杀并不需要力气,纯粹凭借精神念力。
三枚柳剑杀各带着一张青龙符,把猴王的躯体穿出三个汩汩的血洞。
在柳剑杀反复洞穿下,估计再有个十几秒,这家伙就会彻底玩儿完。
“再布一个符阵?你当我这八张黄符,是白菜价买来的普通符纸?”
官为民满脸肉疼的说道。
他茅山玄术果然神奇,如此近的距离吸进猴王的火毒,行动竟然没受任何影响,“好吧好吧,我就忍痛割爱的再布一个,奶奶个腿儿,这一趟可真是赔大发了。”
“急急如律令——符阵,给我起——”
新的八张符箓飘落的瞬间,正要作势扑来的猴王,立即被重新定住身形。
它那双拳头大小的猩红双眼,虎视眈眈的望着我,充满着极度的仇恨,似乎恨不得立即冲上来生撕了我。
“这只猴王倒是挺奇怪,干嘛只凶巴巴的盯着我?”
“我和官为民同时对它发动偷袭,它却只恨我自己,这仇恨观倒是挺奇葩。”
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我集中精力,把三枚柳剑杀催动的更急。
精神力如同银河泄地一般飞快外泄,很快让我头脑昏昏沉沉,就像连续几天没睡一样。
柳剑杀反复洞穿猴王的躯体,早将它浑身染的血红一片。
而猴王不惜损耗大量的阴煞气,来磨抵符阵的捆束,让它体表的防御大幅降低,更是加快了我洞穿它的速度。
照这趋势发展下去,我们的“斩首行动”眼看就要取得成功了。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猴王一声大吼,震的我眼前直冒金星。
官为民也像喝醉了酒一般,在原地晃晃荡荡,站都站不稳了。
逮住我俩玄术停歇的空挡,猴王再喷出一口火毒,彻底的毁掉新符阵。
它不再跟我俩恋战,而是半空折了个空翻,急速向着远处退去。
“卧槽——”
我如果身体恢复自由,一定会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
太遗憾了。
眼看再有个几秒钟,就能把猴王斩杀于柳剑杀下。
可惜,这家伙智商极高,阴煞玄术又霸气无匹,它玩儿了命似的想要逃跑,这谁能拦的住?
猴王几个纵跳间,粗壮的猴臂勾在一根树枝上,眼看轻轻一拉,躯体又要再逃离出几米远。
这时,就听侧方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想跑?倒下吧你!”
一个拥有一米八几身高、壮硕如铁塔一般的汉子,从侧方凶猛杀来。
一根黑黝黝、粗如手臂的铁杵,重重砸在猴王的脑袋上。
咔嚓——
就听一声像西瓜被敲碎的声音,猴王那颗窝瓜般的脑袋,当场被砸的稀巴烂。
顺着裂开的伤口处,猴脑里红的白的一起往外流。
是乌托卓!
我怎么都没想到,乌托卓竟然会提前埋伏在猴王的必退之路上,又以如此凶猛的挂掉了猴王。
南疆的朋友一直对我有善意。
纳兰上师虽然没来,但她一定提前叮嘱过乌托卓,让他重点防护我的安全。
而现在,乌托卓摆平了猴王,我再次欠南疆朋友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咦?有什么东西从它脑子里钻了出来?”
乌托卓正要过来看看我的状况,忽然间,他调头看向猴王。
在猴王身死的瞬间,从它脑壳里钻出一只小猴一样的怪物。
那怪物身上斑斑赖赖,布满了血丝和青筋一样的东西。
当有液滴从那怪物身上滴落时,落在地面上,就会把那些枯草甚至石头,都腐蚀出一个个孔洞。
从孔洞里,再冒出阵阵刺鼻的白烟。
我做梦都想不到,隐藏在猴王体内的,竟会是白擎!
它怎么潜在地脉里?又怎么钻进了猴王的躯体里?
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本领真是不小啊。
“乌托卓,别去追了,我跟这家伙打过几次交道,它狡猾的很。”
我看乌托卓心有不甘,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追杀,于是赶紧出声劝阻,“而且,这玩意儿十分的邪性,一个弄不好,很容易掉进它的陷阱。”
“还是先照顾好那些玄门,免得大家死伤过重。”
其实在猴王遭受重创时,那些食人猴们立即心生感应,攻击不再像刚才那样有章法,被发现破绽的玄门们一顿猛杀,死伤极为惨重。
等猴王被乌托卓击毙,白擎化作怪物脱逃时,食人猴们更是无心恋战,尖叫着一窝蜂似的散开,向着四面八方仓皇逃去。
直到现在,食人猴的危机才算彻底的解除了。
我只是中了火毒,并没有受到猴王的实质性攻击。
缓过几分钟,我身上的火毒被玄气抵消,麻痹的感觉自然消除。
我在乌托卓的搀扶下,过去和那些玄门汇合。
玄门子弟的损伤比食人猴更加惨重,能够行动自如、完全没有丧失攻击力的,连一半人数都没有了。
虽然众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但解除掉食人猴的危机,让剩余的人存活下来,怎么说都是件令人振奋的大好事。
各个小头领在分头清点人数时,不忘安慰众人,免得在后续的路程中,因为情绪低落而折损战力。
看着哀哀戚戚的众人,我暗叹一口长气。
唉,玄是一扇门、生死看各人。
可以说,从选择成为玄门子弟的那一刻起,一只脚就踩在鬼门关上,将来能生能死、什么时候死,就全看各自的运气了。
死者的尸体就地掩埋,我特意安排两名轻伤者,护着重伤的子弟沿原路返回。
生命至上,我要是再让重伤者跟下去,无异于让他们白白送命。
短暂休整一下,我和官为民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官为民手里拿着个罗盘,不时的看上面的指针,在确定地脉深处的风险。
行进了没一会儿,我脚步渐渐缓了下来,盯着前方一棵巨大枯死的树,心里暗自称奇。
“这棵枯死的树,怎么和地脉入口处的那棵那么像?”
“在这棵树上,不会再掉下一具女尸吧?”
我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苏小小语气急促的向我预警,“三斤哥,快停下,树上……树上还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