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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林星脚步轻快, 越过两步台阶,踏足地板,他的步伐近乎无声, 但在音乐,游戏,杯盏碰撞, 低语等等各类声音组成的背景当中,他的无声却最响亮。直接间接若有似无的目光从楼上楼下,主动或者被动落在池桐身上。有些人天然自带追光,无论如何都会吸引视线。林星走到池桐身旁。池桐的外套上面有几滴水珠,是在室外被外套捕捉的雪花被室内的温差霎时消融了。池桐接过林星手上的碟子,林星指路:“我坐在那边的。”灰毛衣小哥因林星这一指而立刻缩回脑袋窝进沙发里,因此池桐和姜成意一起往那边看时,没有看见人。而那个角落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氛围倒是很有氛围。只是一个人坐在那边的话, 大约只剩下孤单又可怜的氛围了。池桐对于这样的社交场合不感冒,可如果在脑海中设想一下林星独自在角落看着周围热闹的样子,池桐心都要揪起来了。池桐看了姜成意一眼,目光是冷的, 与他接着询问林星的口吻形成反差:“刚才一直一个人坐在那边吗?”姜成意心里猛地跳了两下, 这一眼看得他觉得自己要完蛋,立刻示意自己有话要讲:“那个不是,”但怎么讲姜成意也摆脱不了他的确把林星一个人丢在了楼下去楼上睡觉的事实。为此姜成意开口又卡壳, 危机感更甚,分分钟觉得自己要被池桐拧下脑袋。好在林星开口救他一命:“不是的, 我交了一个朋友, ”林星垫脚一看, 在沙发角落看到一些色调不同的衣料,肯定人还在那边才说,“就在那边沙发上。”他凑近池桐低声讲:“我们比较社恐,所以我们坐在那边。”姜成意松了半口气,好在林星还是全须全尾自在轻松的样子,要不然他真怕池桐削他。“就我前面接他过来,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本来说上楼眯十几分钟半小时就下来。”姜成意在旁边解释。“本来?”池桐抓住姜成意话里的重点。在林星面前他已经把情绪放的委婉,但未尽的语义十分明显。无论姜成意的本意是什么,他将林星一个人扔在这儿有几个小时是事实。理由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姜成意讪讪道:“抱歉抱歉。”他面向林星做了个歉然的表情,可池桐并不因此而和缓表情。姜成意噤声失语,心知此时道歉没什么用,后悔不迭。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到地方,往下走几步台阶就到沙发旁。池桐本来气势就太盛,此时居高临下垂眸看去,墨色的双瞳透出冷峭的光,审视的目光如同刀刃泛光。灰毛衣小哥像是被逼到墙角的老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在沙发角落。好在林星三两步跨到台阶下:“小诚,我朋友来了,我们可以一起玩啦。”小诚再次被带入话题,他抬头双目其实是放空的,没有聚焦的

视线从姜成意和池桐身上一扫而过,并不是为了打量而是为了装出自己在看人的样子。“你好,你好。”池桐手上还端着餐盘,可餐盘也无法折损他身上的气质。“这是小诚,他叫陈诚,这是我朋友池桐,还有姜成意。”林星尽责地给双方牵线介绍。“你好。”池桐和姜成意前后开口,双方都打过招呼。原本两人坐着显得空荡荡的沙发,现在坐了四个人,还有一些拿着酒水过来搭话或者想要加入话题的人。林星一开始设想的,等池桐过来可以继续在角落里做没存在感的分奴的设想完全成空。大家都无比自然地上来搭话,林星和陈诚这两个前不久还近乎隐身的人当下又收获了无数笑脸与笑语,存在感一下拉满了。林星第一次这么直观地体会到什么是客套往来,是表面功夫,笑脸背后的冷漠与热情的迅速转变与人相关。如果说前面还只是觉得潮人恐惧而自觉有些格格不入,现在林星是真的觉得有些没趣了。姜成意想坐在这里都无法,他作为主人下午全没露面已经不合格,现在也不得不起身隐晦拦住那些想要往这边来的人,将另一个区块的气氛带热。连陈诚也一块儿被姜成意带到了旁边。林星回神靠在沙发背上往后看。天色已经黑了,屋内的灯光明暗交错,酒液深红,不至纸醉金迷,却也勾织出一副颇为靡靡的景象。“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好玩。”林星说,“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林星本来想的是热多热闹,大家都单纯在庆祝过年。但这个场合更多的好像是人际往来,刻意社交。不过在池桐的固有印象中,过年的氛围本来也就是十分寡淡的。池家内外向来缺少正常的过年气氛,即便像现在这正月前几天也一样。今年加上池光旭那边还有许多焦头烂额的事情,越发连表面亲厚都没了。池桐捏住林星的一根手指,轻轻摩挲他的指腹:“的确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耐心缺缺,讲话也不客气。他的表情没有波澜,不失望也不期待,对这样的没意思似乎习以为常。林星心里觉得这不ok。堪堪脱身恰好走过来的姜成意听见池桐和林星的对话,忍不住为自己叫屈:“不是,现在哪儿还有过年的气氛啊,烟花爆竹都禁止燃放多少年了……”姜成意往沙发上一坐,摸着自己脑门说:“头疼,你真不过去喝几杯?”这句话试探着问池桐。“我还要开车。”池桐的指尖搭在林星的一侧手腕上,修长的手透出极恰当的力量感,落在白皙柔软的肌理上,仿佛锁扣的桎梏,或让猎物刻意放松警惕的伪装。从进屋开始,池桐的视线大部分时候就没有从林星身上挪开过。姜成意越发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忍住困意,实在办了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林星却被姜成意刚才的后半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你说放烟花?”林星心

里则忽然有了主意。“我们能去放烟花吗?”林星问池桐,相比在这里坐着吃东西聊天,过年或者正月在林星的概念里是完全不同的。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打动,单腿屈膝在跪坐在沙发一侧,另外一只脚几乎要迈出去,双眼放光地看着池桐。林星一动,手也从沙发坐上移到了靠背上。姜成意注意到池桐本来搭在上面的手指落了空,指尖于是蜷成拳,好像失去了方向。又或者说两人之间的联系变成了隐形的,由视线牵连,也随心运转。如果要在林星和池桐两人之间分出强弱,那无论是姜成意还是其他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池桐更强势。可这样一个小动作却明显划分出两人之间真正的高下,分明是池桐在被林星牵动。果然池桐立刻点头:“可以。”姜成意微讶:“你们要走了,去哪儿?”林星言简意赅:“去过年!”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林星有透过话筒对池桐说新年快乐,正月初一也是。在过年期间林星换了一套新的过年表情包,连猪猪都穿上了大红的新衣服,喜气洋洋的不得了。连拜年的电话与语音,林星都要走到没人的地方去打,否则背景音太吵闹总会干扰通话。不过池桐那边总是安安静静的,现在回想起来安静得有些不寻常了。林星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围巾帽子,与池桐一块走出去。池桐才到这里一小会儿就又开车带着林星咬离开,短暂到不像是来参加聚会,而是专程过来接人。不过无论聚会上的人各怀什么心思,池桐带着林星驶离的心情很轻松。林星要去放烟花也好,要出去在冰天雪地里打滚都好,和林星单独相处远比在这里有意思得多。烟花很不好买,即便是把车开到了城郊,林星也只是在街边的烟花爆竹专营店里找到一些小型的烟花,与他设想当中的完全不同。不过林星还在店里挑挑拣拣了一会儿,搬出一些放到车内。附近有一个小公园,林星开着导航让池桐把车开到那边。“小时候正月里,妈妈带我去老家过年,那时候老家的老房子还在,到了半夜要祭祖,放鞭炮放烟花几乎会放一整个晚上。”林星说,“一开窗漫天都是烟花,天都被照亮了。”“我妈不准我放那种大的,就给我一种拿在手上的烟花,可以炸出去好几次,可惜我刚才没有找到,小时候有一次我放的时候不小心拿反了,差点吓死我。”林星讲的大多是一些琐碎的白话,但这种充满生活意趣的,池桐没有经历过的事,池桐都很喜欢听。就好像是通过林星这个载体向池桐打开了一扇他从前没有接触过但其实内心无比渴盼的大门,那些设想过很多次,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实现的东西都从此有了可能性。待雪地上的车辙在某处停下,林星从车上钻出来,从后排殷勤地将烟花抱出来。不远处就是公园的湖畔,只要

走下台阶再往前走十几米就有围栏。过年期间,深深的积雪暂时没来得及被扫去,台阶和旁边的坡道几乎持平,一时有些难以辨别具体位置。林星抬着烟花试探地踩出一脚,没想到踩到的是坡道,人一时没有防备,直接一出溜坐个屁股墩滑了下去。池桐原本走在林星身后两步,眼前骤然没了林星的身影,紧接着传来闷声响以及林星的痛叫:“哎呦喂我的屁股。”池桐吓了一大跳,快步往前踏下台阶:“星星!”随着他往前,台阶下的景象也逐渐铺陈开。林星坐在地上,周围一片都是白雪,抱着的烟花还没撒开,他仰面对池桐举起手里的烟花,献宝似的一笑,然后新奇地问池桐:“像我刚才咻的一下,是不是就有点像滑雪的感觉了?”池桐检查他的手臂和腿,问林星:“痛不痛?”林星都说不痛。其实真的不痛,他怕冷,衣服本来就穿得厚,加上地上的积雪那么厚,虽然是猝不及防滑了一下,但是吓大于痛了。池桐看他没事才扶他起来,又拍拍林星屁股上面的雪,这才说道:“刚才那样很危险。”池桐顿了顿说:“和滑雪完全不一样。”“滑雪是不是更刺激?”林星乖乖站在池桐旁边向他讨教。滑雪更刺激吗?刚才林星摔下台阶,忽然消失在他眼前的瞬间时,池桐感到的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林星可能受到伤害的恐惧。即便是几近雪崩时,漫山滚落的积雪追逐池桐时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池桐伸手轻轻抚过林星的脸,温热的触觉让他感觉到情绪回拢,他低头吻了吻林星的嘴唇。“嗯。”池桐给了林星一个标准的,更合乎逻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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