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一场好戏

旁的不说，若是问到关于药材上面的问题，顾湘儿与牧歌可谓是极为拿手了，丝毫不紧张，瞧着其他三家派人上前回答，顾湘儿笑了笑，看向牧歌，“看你的了！”

牧歌昂首，起身侃侃而谈，一言一句，皆无一处纰漏，引得那些太医院的太医都忍不住点头称赞，顾湘儿笑笑，在牧歌坐下的时候，暗暗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最后，争夺皇商名额的，也只剩下了明照堂与金家两家而已，那户部尚书目光打量了一番金阙与顾湘儿，方才询问道:“二位都是行业中的翘楚，只是这与皇宫中送药材并非寻常，二位如何觉得自己便是最合适的呢？”

顾湘儿闻言挑眉，见那金阙缓缓起身道:“回大人的话，金家有稳定的药材供应，还有自家的船运护航，能够第一时间将药材送至皇宫，以保证皇宫中的药材供应。”

金阙说的一脸自信，他金家也确实有这个自信的资本。

听完金阙所言，杜公公看向顾湘儿，语气和缓，“顾姑娘，你呢？”

顾湘儿笑笑，起身道:“明照堂有最好的大夫，了解什么时节那样药材需求会增加，什么药材需求会减少，如此，可避免宫中药材大量浪费的事情发生。”

“湘儿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杜公公从前曾与湘儿说过，宫中司药局每年有许多药材用不到而白白被丢弃，陛下还曾因为此事而大动干戈，若明照堂成为下一个药材供应商，便可避免此事。”

杜公公身为内务府总管，早就对于司药局的浪费而头疼了，只是有些药材即便用得少，却不得不备着，以防万一，导致每年都需要淘汰许多陈旧的药物，浪费许多银两。

听到顾湘儿这一番话，杜公公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那户部尚书，思量着询问道:“大人觉得，是这金家更好些，还是明照堂更佳？”

户部尚书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沉吟道:“依本官看，这金家更具优势，更能够保证药材的供应，若为皇宫供应药材，是为最佳之选！”

户部尚书言罢，又询问杜公公的看法，杜公公则毫不吝啬的夸奖起明照堂来，眼下之意，不言而喻。

眼瞧着两位大人都不想退让，那金阙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抬眸给了下人一个眼色，后者匆匆退了出去，瞧着金阙身边的下人离开，顾湘儿暗暗弯了弯唇角，与牧歌轻声道:“好戏，要上演了！”

牧歌不知是什么好戏，一脸好奇的瞧着，很快，便听金家的小厮来报，说金家的大小姐金琉凤来了，金阙装模作样的斥责了一声胡闹，小厮忙跪在地上，苦着一张脸配合着演戏，“老爷，大小姐铁了心要见两位大人，已经跪在外头了。”

那方两位大人也瞧了过来，户部尚书询问了一下，便让人将金琉凤给喊了来，一踏入大堂，金琉凤下意识的便看了顾湘儿一眼，后者嘴角含笑，眼中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倒是让金琉凤心中安稳了些。

“听闻你要见本官？所为何事？”户部尚书理了理衣袖，正色看向跪在地上的金琉凤，金琉凤红着眼眶，抬眸看向户部尚书。

“回大人的话，京都金家不敢与上饶金家有任何攀扯，请尚书大人应允，若伯父拿下皇商之位，允许我们与上饶金家断绝关系！”金琉凤抬眸，一字一句，说的极为坚定。

一席话说出口，惹的金阙眉头一皱，砰的一声站起身来，蹙眉怒视着金琉凤，呵斥道:“凤儿，你在胡说什么？”

被这一声呵斥吓得身子缩了缩，金阙平日里给金琉凤留下的恐惧太大，以至于他冷下脸来，她便心生害怕，恐惧像是藤蔓，一点点的缠绕而上。

瞧着金琉凤恐惧的目光，顾湘儿压下了想要出声帮助金琉凤的心思，她此刻不能站出来，若站出来了，难免会让人联想到此事或许与明照堂有关系！为了大局，她不能莽撞！

“金老板何须如此动怒？”杜公公蹙眉看向金阙，被他这般一问，金阙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被打压了下来，含糊解释道:“这丫头胡说八道，草民也是怕污了两位的耳朵。”

“是不是胡说八道，伯父自己难道就没有数吗？”金琉凤抬起头直视着金阙，一字一句的道:“上饶金家家主金阙，常年以生意为由挟制我父亲，更是在我的药妆里下了会引起过敏之物，导致我的脸被毁，我以为是明照堂的药妆有问题，便带着丫鬟小厮去讨要公道。”

“后来却发现，明照堂的东西旁人都用的好，怎会唯独我不一样？就在我想清楚这事情之时，我的伯父，金阙找到我，以生意为要挟，让我不许说出实情！”金琉凤抬手指着金阙，眉眼间满是怒意。

“信口雌黄！我为什么要诬陷明照堂？”金阙恼怒的想要上前，吓得金琉凤身子忍不住缩了缩，眼中的恐惧那样明显。

“金姑娘，你把面纱揭开，让两位大人看一看，便可知你说的可是真的了！”顾湘儿淡淡开口，阻止了金阙想要上前靠近金琉凤的想法，金琉凤忐忑的看了她一眼，方才缓缓抬手，扯下了脸上的面纱。

面纱掉落，那张因为脓疮导致的脸就这么无遮无拦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那骇人的模样，让在场之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将那些人的目光看在眼里，金琉凤眼底浮现一抹凄凉，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吧！才会让眼前这些人看到她的样貌时，眼中露出惊恐甚至厌恶的表情来。

然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和善可亲的伯父，亲手将她的未来当做赌注，只为了上饶金家能够成为皇商！

“伯父，我是不是信口雌黄，这张脸，最能够证明！身为金家的大小姐，我有什么理由毁了自己的脸，只为了能够在这里信口雌黄诬陷伯父你？”金琉凤抬眸，眼底氤氲的薄雾凝聚成泪珠，自眼角滑落。

亲人如何？血缘如何？竟是比不得那真金白银，比不得那些看得见抓不着的利益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