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狗咬狗

阿宿，如今天启内忧不断，朕身为皇帝不能鲁莽冲动，更不能任性自私。若是贸然出兵对付屏犀国，天启怕是要被四面八方都盯上，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天启不是朕一个人的，若这国门守不住，天启的百姓哪会有好日子过。

不过很快，你便能治好了。

位于天启偏远的乡下，蹁跹正倚在房间的矮榻上休息，一个黑影毫无声响的出现在窗外，几乎一瞬间，蹁跹便睁开了眼睛，看到那黑影，忍不住紧张起来，“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黑影直接将鸽子递给了她，蹁跹打开那鸽子腿上的纸条一看，正是沈虞娇写的那句话，“江侍从竟然出事了！主子若是能解决断不会给我等发消息。”

蹁跹想了想，将纸条给了黑影，并对他嘱咐两句。

一刻钟后，蹁跹端着糕点去了墨瑟的书房，墨瑟看到蹁跹，眼里满是柔色，忙起身迎接，“夫人怎么过来了？”

蹁跹将糕点放下，扑进墨瑟怀里撒娇，“老爷你还说呢，这几天妾身都要闷死了，你都不陪我。”

墨瑟听到蹁跹的声音，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摊水，柔和的不像话，连声轻哄。

蹁跹缓缓道，“除非老爷能送妾身两只白兔，妾室便不计较了。”

白兔？这可难到了墨瑟，这乡下不比京城，什么都能买到，这里最多的是灰兔，白兔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就没见过有卖的。

蹁跹见墨瑟不说话，哼了一声，“老爷这是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答应妾身了？”

墨瑟连忙否认，“怎么会？为夫这就亲自上山给你捉去。”

听到这话，蹁跹脸上才绽放笑颜。

在蹁跹和黑影的共同配合下，墨瑟在山上射中了那只绑有纸条的信鸽，并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一时间，高大的身躯竟是晃动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对蹁跹也是简单交代两句便一同下了山。

蹁跹倒是不在乎墨瑟的态度，见事情办成，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

而没两天，沈虞娇便收到了蹁跹的来信，上书：鱼已上钩，正在交涉。

见此，沈虞娇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了地，看来，她这一步还算是走对了。

这个墨瑟遇上阿宿的事情定是不遗余力，若是上官御不同意，怕是要头疼了。

不过，这狗咬狗的场面，看起来才精彩。

正想着，祈诺便到访。

沈虞娇想着之前发生的那档子事，心中虽然不喜，不过更多的问题在大巫师身上，对于祈诺，终究还是没想把她怎么样，便让人进来了。

这还是沈虞娇回来之后第一次见祈诺，只是，一见面，沈虞娇便吃了一惊。

只见平日里只着苗疆服饰的祈诺此刻竟然换上了天启的衣裙。

沈虞娇轻轻勾唇，“怎么想起换上了天启的服饰？”

祈诺想了下才说道，“这个叫入乡随俗。既然此刻身在天启，就应该穿天启的衣服。”

说到这里，抬眼看向沈虞娇，“我这身打扮好看吗？”

沈虞娇平心而论，“还不错，很适合你。”

祈诺听得心花怒放，嘴角也染上了一抹笑意，“沈大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了，以后，我要站在你这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沈虞娇闻言微微一愣，眉头不由得皱起，“你的心意朕领了，只是，你是苗疆圣女，你的身份不允许你轻易站队。”

祈诺的脸垮了下来，“我知道自从上次和沈大哥你坦白之后，你对我已经产生了隔阂，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要沈大哥你记住，无论何时，我都从未想过要害你。”

眼瞧着哭声快要憋不住，祈诺连忙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沈虞娇并没有出声挽留，在她看来，祈诺只是一时间昏了头，过段时间就好了。

如今江宿敌的事情也算是有了着落，沈虞娇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这才记起之前苟少谦交给她的册子，翻出来看了看，顿时脸色都不对了。

这册子是苟少谦亲笔所书，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每个名字上还按了手印。

这是一份万民书，上面控诉了水颂的学生荆州府尹万毕书纵容妻弟强抢民女，私闯民宅强行掳人，更是害死了数条人命，当地县令更是不闻不问，官官相护，甚至派人劫杀前来进京告状之人。

沈虞娇看后，气愤难消，直接宣苟少谦进宫。

而从苟少谦嘴中说出来的事情被这册子上所写的还要令人悲愤。

“……若非周大人出城办事恰好遇上，这案子一定传不到京城，只可惜那告状之人终究是受伤太重，没能救回来。”

“可恶！”沈虞娇低咒一声，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愤恨，“苟少谦，这次便由你亲自去一趟，朕记得那个新晋的少将军裴安就不错，让他带兵与你一同前去，到了那里便将万毕书一家与其妻弟一家全部抄家押往京城，若有反抗，定斩不饶！”

苟少谦缓缓道，“皇上，祖训说过，抄家灭门一律废除，如今这般是否有些不妥？”

沈虞娇冷哼一声，“没有不妥，先皇废除刑罚是为了仁，这几人所犯之罪罄竹难书，朕将他们抄家灭门也是为了还给百姓一个仁字，在天启，百姓百姓便是天，官官相护便是要掀了这天，事关重大，朕不可能轻轻放过。”

说到这，沈虞娇顿了下，随后瞥了眼眉眼舒展的苟少谦，“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那偷笑，你这么说就是为了引出朕做出决定，试探朕的态度，免得日后群臣议论的时候将怒火都转到你的身上。”

苟少谦垂着脑袋，拱手道，“臣不敢。”

沈虞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朕看你是和周慎待久了，好好的性子被带歪了。行了，你就不用去了，现在就传朕口谕去找裴安吧，此事不能再拖了。”

“是，臣告退。”苟少谦说着便退了出去，步履匆匆，瞧那模样生怕沈虞娇会找他算账。

见此情景，沈虞娇忍不住扶了扶额，不过，她也清楚，此番出事的是水颂的学生，倘若由他出面，势必会让水颂认为这是苟少谦开始对他出手，一来二去，朝堂自然不会稳固，反而将事情推到她自己头上，旁人才说不出什么。

这也是沈虞娇不予计较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