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处罚

徐老六四肢被绑紧了，眼睛也被蒙住，不见一丝光线，接着感觉到手腕处一痛，心里明白，那是被割开了，他能感到血液在流失，还能听到血液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血滴得很慢，那个军汉果然没说大话，手艺真的很好，只是开始时痛了一小会，现在除地能感觉到血在流失，生命在一点一点地剥离之外，没有一点点的痛感。

有痛苦才怪，王旦并没有割破动脉，只是在不紧要的地方划了一刀，伤口不大，很快就不流血了，那滴答的声音不过是水滴的声音而已。

但是徐老六不知道啊，可怜的古人哪里玩得过现代心理学的杰作，他的大脑已经释放出失血的信号，各项机能都作出了失血反应。

牢房外，李泰脑袋早就一片混乱了，他实在是理解不了所看到的东西：明明只是一个足以忽略不计的伤口，怎么就真个像失血过多一样，脸色腊黄，肌肉也开始萎缩，那人还浑身汗如雨下，仿佛随时都能丧失性命的样子。

向杨天投以询问的眼神，杨天伸出食指拦住嘴唇，示意此时不要说话，观察为上。

徐老六感觉快要死了，不过他还在坚持，他不能说，因为他有家人，老婆很漂亮，两个孩子很可爱，如果招供，主顾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为了家人，死也不能说！

但是，他不说，并不等于手下不说，另外9个人都得到了同样的待遇，一柱香工夫之后，便有三个人在巨大的死亡恐惧下动摇了。

“我招，我招，我不要死！”

“我也招，我也招，不要再放血了啊！”

“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

……

三个家伙的投降起到了带头作用，很快9个人全部表示认栽，杨天传授给手下的方法取得了巨大成功。

事已至此，徐老六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也向王旦表示投降。

“我还以为你真不怕死呢！”王旦笑道，随即撤掉了“刑具”，徐老六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事，但刚才的经历是那么的真实，就如同做梦一样。但徐老六已经不准备抵抗到底了。

那军汉的手段太恐怖了，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段拿出来呢？

杨天与李泰走进牢房，在徐老六前面坐下，“说吧，说出我们想知道的！”

“我叫徐老六，与九个兄弟成立了一个小帮派，专门替大户人家做一些见不得人的活，飞天集团的火是我们放的，主顾是右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他的管家长孙福找的我，约定百贯，我想着放把火而已，不算什么大事，谁想到忽然来了一阵狂风……”

“你确定是长孙顺德？”

“没错，我们与长孙顺德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好吧，那把你们这个小帮派做过的所有丑事都说一下！”杨天道，“我不相信就这么几件！”

徐老六非常配合地把三年来做过的坏事全部说了出来，足足六十八件，涉及人命三百多人，财产十数万贯。

“你们几个，还真是恶贯满盈啊！”供词到手，杨天再无与徐老六说话的心思，与李泰出了密室，对比了其他几个贼人的供词，相差不大，看来说的都是实情。

“姐夫先生，为什么！你快告诉我为什么！”李泰抓住杨天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大喊，“不要告诉我是什么法术之类的鬼话，本王不相信！”

“你先松开！”杨天挣脱李泰的魔掌，“这当然不是法术，这是一门非常高明的学问，我把它称之为心理学！”

“心理学？”

“对，心理学，人们总认为心是掌管一切思想的地方，其实是大错特错的，真正掌控整个人体的地方在这儿。”杨天指着自己的脑袋，“大脑非常神秘，也非常强大，同样也非常脆弱，我们的身体的各种动作，都先通过神经，哦，对了，神经你也不明白，它就是大脑与身体各个地方的联系通道。比如说，你不小心把手放在火苗上，然后手就会给在脑一个信号，大脑作出反应，再把缩手的信号传出来，然后你才会有缩手的动作。”

“那徐老六他们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东西，我把它称为大脑受骗！”杨天把这个著名的心理学实验给李泰讲解一遍。

“如果一直下去，徐老六会死不？”

“当初发明这个实验的先贤拿死囚做实验，都死了!”好吧，杨天也记不太清楚那个实验到底是谁做的，只知道个大概，但为并不影响李泰对他的崇拜。

“姐夫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厉害到令人害怕！”李泰道，“很多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西方有哲人说过，当你越学得多，越会发现自己越无知！”杨天道，“青雀，知识这东西，是没有止境的，你姐夫我看似会不少东西，但是相比不会的，不过沧海一粟而已。”

“我会努力学习的！”李泰斗志昂扬。

案情有了重大进展，自然要立即向李世民汇报，带上九份供词，与李泰一道进宫，在紫宸殿见了真主，正好三省官长都在议事。

“君可，这么着急见朕，是不是有好消息了？”李世民见杨天手里那厚厚的供词，心理有了计较。

“托陛下之福，臣已经将西市纵火一案侦破！”杨天呈上供词，“案犯徐老六等十个穷凶极恶之徒，受右骁卫大将军指使，犯下此案！”

“杨侯，此事当真？”房玄龄惊道，“长孙将军何以如此？”

“是啊，此事事关重大，可是要慎重为上！”

“来人，宣薛国公进见！”李世民阅毕供词，龙颜大怒，“君可，你与薛国公可有交恶？”

“陛下，臣与薛国公长孙顺德平日井水不犯河水，想来前日臣拒绝右骁卫替换兵器一事，心怀怨恨吧。”杨天把当时的场景复述一遍。

李世民已经信了大半。长孙顺德是什么样的人他是非常清楚的，此人打仗还行，就是品行有点不尽人意，其实他倒卖军械的事，李世民也知道，看在数量不大，且又是老婆族叔的份上，睁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一会，长孙顺德进宫见驾，山呼万岁已毕，李世民把徐老六的供词丢在他跟前，“长孙顺德，你看看这个，可有话说！”

长孙顺德从地上拾起供词，随便一扫，脸色一下大变：事情败露了！

长孙顺德人并不傻，知道李世民的恐怖，既然徐老六他们已经被抓，想抵赖都不行，再说，也没有勇气抵赖。

“陛下，老臣一时糊涂，请陛下恕罪！”长孙顺德拜伏在地。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杨天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陛下，老臣糊涂啊，只因杨侍郎拒绝更换右骁卫的军械，臣便怀恨在心，以至犯下大错！”

“我这是糊涂吗？长孙顺德啊长孙顺德，你倒卖一点军械朕都不计较，怎么杨天按章办事都不行？”李世民道，“朕给你的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犯下这等杀头之罪？你看看，就是因为你的贪婪，致使西市受损八成，你还想恕罪，你让朕如何给你恕罪！”

面对李世民的喷，长孙顺德哪里还敢接话，如今的他，已经豁出去了，只等李世民的裁决。

“辅机，玄龄，你们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李世民骂够了，是该作决定的时候了。

李世民这一问问得巧妙，房玄龄知道，这讨价还价的核心人物不是自己，长孙无忌作为某人的族侄，首先得开出价码。

“陛下，薛国公身为右骁卫大将军，竟然监守自盗，倒卖兵器，其罪不小，因私怨而火烧西市，致使无数商人心血毁于一旦，损失难以估算，是以，臣认为，当免去其右骁卫大将军之职，着其赔偿商家损失。”

长孙顺德不由得浑身发抖，这个族侄白养了啊，赔偿商家损失，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再者以他爱财如命的个性来说，这不是要他的老命么？但是如今的他没有发言权，只能祈祷李世民看在功劳的份上，下手轻一点儿。

“陛下，臣附议！”房玄龄等人不愿与长孙家碰撞利益，玩起鸵鸟政策。

“君可，青雀，你们呢？”

“陛下，臣与青雀及商家，需要一个道歉！”杨天道，“毕竟，外人都以为这场大火要我飞天集团负责的。”

“这个要求也不高！”李世民对长孙顺德本来就不喜欢，再加上这次飞天集团与大唐商业受损巨大，直接影响到了他的收入，心情能好才怪。

“那就这样吧，下旨，罢免长孙顺德右骁卫大将军及其他官职，国公降为郡公，抄没其九成家产，赔偿商家损失，着其在西市当众道歉！”

“臣，谢主降恩！”长孙顺德一下子老了十岁，九成家产啊，他这些年卖掉的军械，也抵不上这个数啊，此时的他，心里现出隆隆的后悔，为什么就要放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