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变化
青海本地人渐渐发现,自从左右卫大军进驻之后,他们的生活突然变了,延续几百年的生活模式被外力强行打破了。
肥美的草场被唐人给圈占了,飞天集团与大唐商业把大非川与西海周边的草场给瓜分了,原来的居民成了他们的伙计,唐人称之为工人,替他们放牧。
不少大山也被圈占,说是山里面有着某种不寻常的东西,要把它给挖出来,据说需要海量的人手。大山附近的青壮被招募一空,愿意得去,不愿意就麻烦一些,军队就上来了,他们会上门,亲切地问你为什么,那闪耀着寒光的刀尖,足以粉碎任何坚持。
都成了工人。
巴颜祖祖辈辈生活在西边上,当年鲜卑人入主,巴颜祖上便成了土谷浑人。除了变成土谷浑人,他们的生活没什么变化,养着两百来头牲畜,但他们的生活一直没起色,穷困这两个字,是与他们伴随一生的,与很多土谷浑人一样。
以前他们也放牧,放养的牲畜虽然成群,但他们却没有自由支配的权利,因此过得很穷很苦。成果都被贵族给拿走了,还被告知他们生活苦,都是中原汉人给害的。刀拿在人家手里,贵族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时不时还被组织起来,拿起刀箭跟中原的汉人干。
仗打完了,收获很多,但他们能得到的,就那么一点点,一两碗酒,一大块肉,就这些,如果不小心没了命,非但没抚恤,指不定连自己的女人孩子连同牛羊都会成为别人的财产。
所以还是很穷。
现在飞天集团把巴颜的草场给占了,并且把他征召为工人。本来是不愿意的,但人家给钱,而且是很多钱,还管吃喝。成为工人的当天,他们领到了第一份预支的工资:一只羊,块十斤左右的牛肉,五百文钱。
下个月还有,而且是同样的!
那个叫经理的人告诉他,只要他认真替他们放牧,每个月都有这样一份,在过节的时候,还有额外的奖励。
这就是天降横财了。
拿钱从粮商那里换来粮食,又买了一些其他物品,还剩三百文钱,巴颜不准备再花了,得存起来。
当天晚上,巴颜一家美美地饱餐一顿,全家七口人,从来没这么开心地吃过饭。
看着家人那种过年一样的笑脸,巴颜突然觉得,似乎被灭国也不是那么坏。
“阿大,那个经理真是一个好人!”儿子蒙达很满足,“阿大,我也想去当工人!”
“好,明天跟阿大去,看看能不能当工人!”
同样的事在别的工人家里同样发生着。到了第二天巴颜与蒙达去上工的时候,才发现原本五十名工人的牧场,一下子变成多达两百多人的庞大队伍。
孙四方不会亲自打理西海牧场,他委派助手韩元当牧场经理。这是韩元第一次获得独当一面的机会,怀着激动的心情,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骑马跑进牧场中,立即被甚嚣尘上的场面给吓到了。
“卧槽,怎么那么多的人,不是只有五十工人吗?”韩元着实被吓到了,还以为要造反呢,圈马准备溜,会官话的巴颜见状,连忙把他给叫住。
“经理,经理,是我们啊!”
“巴颜,你先别过来,你们这么多人在这,想干什么?”韩元问道,右手已经按在刀柄上了。
“经理,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在这,是有原因的!”巴颜见人家误会,急忙解释,总算让韩元明白,原来这些人是来求职的。
“巴颜,你应该先给我讲清楚!”韩元心下稍安,“想找工作自然是可以的,但牧场真用不上这么多人,但飞天集团要用人的地方很多,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可以引荐到其他地方去。”
“这样啊,那工资怎么样?”巴颜很关心这个问题。
“工资你们就放心好了,飞天集团关于工资是有统一标准的。”韩元道,“也就是说,你拿多少,同样的职位在其他部门也是一样的。”
“原来这样,那我们去,一定去!多谢经理!”巴颜很开心,这样一来,他们家就有两个人当工人,那他们一家就会过得更好的。”
“巴颜,你把想要求职的人带到西宁城的总部去,找孙经理,他会给安排好的,我们现在很缺人!”韩元道,“对了,你们会说官话的人多不?”
“在这里加上我在内,只有三个人!”
“有点少啊,那好,巴颜,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牧场的副经理了,协助我把牧场搞好,工资嘛,在原来的基础上翻十倍,你愿意吗?”在青海这样的少数民族地区搞商业,翻译人才很重要。
“翻十倍,那是多少?”数学不好的巴颜脑袋转不过来,但很多很多这个基本点还是知道的。
“呵呵,其实还不止,林林总总,差不多一百贯吧。”韩元道,“当然,前提是你足够胜任这个工作,如果你干不好,那不好意思,我只好换人,工钱也不会有那么多。”
“经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巴颜非常开心,暗自决心必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好好干,我看好你!”韩元笑道,“去把人送去总部吧!”
“好咧,我这就去!”
动力十足的巴颜回头与工友们说了,一听说还有别的地方要人,哪有不愿意的,带着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去西宁城。
路不算远,骑上马也就是一两天的路,没有马不要紧,牧场里有啊,韩元非常贴心地给他们借,巴颜牧马经验丰富,一个人足以把马给带回来的。
韩元这种信任感爆棚的行为,得到他们的交口称赞,这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把韩元当成自己人了,也多少体会到杨天所说的土谷浑人就是唐人的感觉。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杨天在西宁城中划出一片商业区来,一个个鲜红的“拆”字随处可见,杨天把伏波与伏相的府祗划出来,一个给飞天集团当总部,一个给大唐商业当总部,因为这都是青海州的财产,当然不会白给,五千贯一座,一口价不待还的。
杨天允许分期付款,一年内付清就行。长孙凌表示不愿意了,从凭什么你们两家有宅院,我就得在外面住帐篷?
于是,长孙凌找到杨天,也用五千贯现钱换了慕容顺的王府。
孙四方正忙着布置飞天集团青海分部,各个职能部门的办公区域都布置得当,他们还发现了慕容伏相的地下秘密室,里面存放着大量的好东西,金银就不用说了,还有其他上千件值钱的玩意,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这钱我们不能拿!”孙四方早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慕容伏相的财富虽然多得吓人,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杨天手下这批家丁,已经养成了常人不具备的大气。
“一成自留,九成归公!”这是杨天的命令,小小地照顾照顾自己的娃,给李世民留下个贪钱的印象也不错。
慕容伏相有密室,那伏波与慕容顺必定也有,杨天立即派人去两座王府,很幸运,果然有密室,而且还没有被找出来。
一点也不客气,全部充公,一个铜板也不留给他们。
长孙凌与曾郝表示不满,凭什么孙四方发现个宝库能分一成的好处,而他们只能干见着流口水?
我们也要!
“人家孙四方是自己发现宝库,而且极积上报,这是出了大力的,给一成奖励怎么了?”杨天毫不客气地拒绝道,“而你们什么也没做!”
曾郝与长孙凌掩面而退。
孙四方得了一成的好处,这是相当大的一笔收入,目测至少有五十万贯,可见这老家伙在任上可是没少捞好处,这一笔天降横财,立马让飞开集团在青海实现了巨额盈利。
三座王府之中,数伏相的财富最多,最少的是慕容顺,只有区区十万贯的财富,还赶不上伏相的零头。三都加起来一共有着六百万贯。
按周至成例,青海州自留百二十万贯,其他财物,连同大批战马、牛,杨天准备全部解往长安。
从镇国军中抽调一个团,团长林良成为幸运儿,因为他们完成任务后,有一个月的假期,他们可以回家见亲人。
衣锦自然要还乡,兄弟们并没有对林良这个团产生嫉妒心理,而林良他们也主动地将兄弟们的家书与汇款带上,土谷浑的军事行动,每个人都积累了可观的收入。
那必须得给家里送过去啊。
却说孙四方果然如同韩元所想的那样,把巴颜带来的人全部接了下来。值得提一句的是,巴颜的儿子蒙达因为也会官话,在青海从事商业活动,翻译非常重要。于是,蒙达便成了孙四方的助手。
月薪十贯,这笔巨款大大超过了蒙达离家时的预期。
回到牧场的时候,巴颜明显地察觉工友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是的,巴颜从他们眼神中看到了敬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巴颜成了副经理,他的儿子蒙达更是成了孙四方的助力,他们家已经行了大动,发达指日可待。
是的,他们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