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李恪献策

李泰没有在福威镖局停留多久，此行的收获远超预期，考虑到李世民他们正在制定应对策略，这巨大的成果无疑是一剂强心济。

“青雀，是不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李世民很诧异。

“父皇，儿臣已经见到了福威镖局的掌柜苏寒，原来苏寒还是一名义士，他听到朝廷的难处之后，当即表示愿意放弃手中的期货收益，全部献给朝廷！”

“哦？那真是太好了，不过，他们手中的期货可不少，真得就无偿献给朝廷了？”李世民道，“而且是不带犹豫的那种？”

“父皇，却是如此！”李泰道，“儿臣也感觉震撼！”

“越王，苏寒不过一介商贾，如何能有如此胸怀，莫不是，你与他之间达成了某种见不得人的协议？”长孙无忌最不喜欢李泰，因为是长孙皇后的嫡子中，最不容易掌控的一个。

“舅舅这是什么话，青雀就是再不肖，也不可能拿家国利益为自己谋利！”李泰白了长孙无忌一眼，力的作用是相反的，李泰对这个舅舅，也渐渐看不惯了。

“福威镖局朕知道，在大唐的作用不小。”李世民仿佛没看见儿子与大舅子之间的矛盾，“苏寒此人虽然年轻，但颇有才能，现在看起来，还具有大局观，朕心甚慰。青雀，你觉得，应当如何奖赏才是？”

“父皇，儿臣以为，当重用之！朝廷的煤基本来自河东，福威镖局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不但效率高，其费用，不及官府运煤的三成！”李泰道，“儿臣以为，此法当在其他领域效法一二。”

“你的意思，朝廷把其他方面的物资转运也交给福威镖局？”李世民眼睛一亮。如果真能做成，那将节省掉多少钱粮啊！

“父皇，儿臣以为，可以一试！”李泰道，“师父曾说过，行商之道，转移风险非常重要，如今朝廷的转运，动辄损耗，少则一成，多则三四成有之，再加上下其手，成本实在是太高，如果委托给福威镖局，那这些损耗，均可免除！”

“陛下，臣以为越王之计大可为！”户部尚书戴胄接话道，“物资转运，自古如此，大唐现在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辅机，玄龄，你们看呢？”

“臣无异议！”

“陛下，臣以为商贾奸滑，不可不妨，然越王所言，的确实情！”长孙无忌道，“但凭陛下做主！”

“那就试半年！”李世民道“如果能减费增效，可建立长期合作，当然，朝廷物资转运，事关重大，当委派转运使监督之！”

“陛下，那转运使定几品，是否常任？”房玄龄问道。

“暂时先由百骑司派员吧，等到建立长期合作，再由户部派员，不常任，有事无品！”李世民道。

众人称是。

苏寒的赠送从根本上解决了煤期货合约到期的困境，虽然从长远来看，河东的煤一下子供应不上来，但这只是暂时的。

不过，长安周边的大小煤矿都在世家手里，连长孙无忌都有两处，李世民心里极其不舒服。

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心知李泰是不可能做出格之事的，那么最大的幕后主使，一定出自世家，本以为杜如晦死后他们不会消停一会，没想到其破坏行为从未停止过。

“查，一定要彻查此事！”李世民已经决定，“所谓的河东地震事件，已经是向朝廷宣经济战的宣战书，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里不花是个很好突破口，把他交给段纶，相信他一定能从阿里不花嘴里套出有价值的消息来。

然而，李世民还是失算了。

第二天，段纶一大早便来请罪，原来阿里不花昨晚死在百骑司的大牢之中，这还没敲天人家的口呢，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得到。

“杀了吧！”李世民批奏折的笔短暂地停留一下，非常淡定地说道。

“遵旨！”

十分钟后，段纶前来复命。

“陛下，一共60人，已经清理完毕！”

只因为死了一个重犯，看守牢房的所有人都遭殃，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段纶，再有下次，连你，朕也责罚！”李世民这才放下笔，“百骑司是朕的眼睛，是朕的刀，而你们竟然让耗子钻了进来，你说，能让朕放心吗？”

“陛下，微臣有过！”

“罚俸三月！”李世民道，“厚葬！”

段纶下去之后不久，李恪求见。

如今的李恪可谓是意气风发，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太子和越王相争，竟然让自己占了大便宜，虽然其母亲杨氏一再提醒他不要有非分之想，但作为最像父亲的儿子，怎么可能没有点想法？

更何况，那可是大唐商业，日进斗金的大唐商业！

庶出怎么了？手中有大把的钱财，动作得当，就算是父皇，也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李恪不止一次地暗骂李泰不思进取，空掌着如此巨大的优势，竟然宣称对皇位不感兴趣。

“猪脑子！”进宫之前，他还不忘吐槽一下李泰。

“恪儿，大唐商业入手如何？可有困难？”

“父皇，四弟给了儿臣很大的帮助，目前大唐商业稳定无事！”李恪道，“今天来，儿臣就目前居高不下的煤期货，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哦，你说说看！”

“父皇，儿臣以为，煤价高起，是因为河东之变后，长安所有人都断定在未来一断时间内，煤必然非常紧缺！”

“然后呢？”

“父皇，如果长安突然出现大量的煤，你说煤价会如何？”

“那还用说，必须回落，不过，眼下哪有什么大量的煤？”李世民道，“恪儿，你有什么要说的？”

“父皇，儿臣前已日私自从淳化组织了一支庞大的运输车队，满载黄土，唯有其上覆盖一层煤，数量至少够长安烧一个月的，目前已经抵咸阳！”

“好，好一个无中生有！”李世民心情大好，“恪儿，人家只道青雀是商业奇才，没想到你丝毫不差，甚至有过之。你不用说了，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多谢父皇夸奖！那儿臣去安排一下，保证让长安上上下下看到车队进城！”

“好！”

咸阳距离长安很近，第二天，日夜兼程的车队便抵达长安，还没进城呢，押解的差官便扯着嗓子大喊着回避。

“都让开些，这是朝廷运煤的车队，所有人一律回避！”在长安百姓的目瞪口呆之中，一眼望不见头的车队由远而近。

“不是吧，不是煤紧缺吗，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煤运来？”

“天可怜见，长安有救了！”有不少人喊着。

也有人心生怀疑，“长安周边不可能有未知的大煤矿，那这煤是哪来的，不会是假的吧？”

……

车队进城了，每辆马车都很沉，从深深的车辙便可看出来，这一下子，很多疑虑被打消。

还有很多人表示我就是不信！

突然，一名百姓的马似乎受了惊，然后挤开人群，狠狠地与一辆马车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效果非常，那辆马车翻了，漆黑的煤倾泄而出……

哇！这一下子再我怀疑，朝廷真的搞来了大量的煤，而且还会有更多的煤运进来。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果断回家坐等煤价回落啊！

世家的人见了，心里凉了半截，要知道，朝廷这么一搞，他们的浮盈将极大缩水。

几乎所有有点见识的人立即想到交易所，于是哪里还有心情去欣赏李恪的表演，长安出现了大量人流往交易所赶的盛况。

持仓多单的想赶紧落袋为安，还没上船的人，想趁此机会入场，傻子都知道，煤期货必然要跳水，此时不出手，何时出手？

一定要再快一些！

这是所有投资者的心声。

郑林是郑家在长安的商业天才，在他手中，掌握着天量的煤多单，此时的他哪里顾得上世家的风度，不断催促骏马，哪怕撞翻了人也不管，等到他赶到交易所的时候，首先就是看报价。

只见报价的牌子在快速变换，就这样都赶不上价格的下跌速度，那比场景，一如当日河东地震消息传来之时。

“天，已经掉一半了！”郑林哪里顾得上打击皇家这计划，钱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不是一百文吗，老子就挂90！

然而郑林的报价一手也没有成交，甚至他的报价都没能挂出来，因为人越来越多，价格已经跌到70文了！

还是没有人抄底，那么只能继续跌，等到了50文的时候，总算是稳定下来，开始有人抄底了，这让郑林不由得松了口气。

一号贵宾室中，李泰和李恪还有称心在一起，看着大厅中的人声鼎沸，无不流露着满意的笑容。

“三哥，真有你的，竟然能想出这等妙计！”李泰其实并不是想不到这计划，只不过出于李世民的猜忌而没提出来而已。事实上，李恪能够独立想出办法来，他也是由衷地开心。

没有人知道，见识过共和岛自由之风的他，想走了！

“还是四弟你提醒的好！”李恪一点了不想得罪李泰，当然并非出于本意，谁叫李泰在大唐商业中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