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疏离
苏槿棠靠坐在床头,听到病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不禁看了过去。
当看清走进来的人是祁淮左而不是李武时,她有些吃惊,“祁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祁淮左阔步走到病床边,看着她憔悴无力的样子很是心疼,“你都生病住院了,我能不过来吗?”
苏槿棠嗓音沙哑的问道:“小武叔叫你过来的?”
她晕倒这事,除了小武叔以外就只有鱼塘那边的工人知道。
祁大哥这个时候赶过来,想必是小武叔通知的他。
祁淮左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停顿了几秒后,他看向苏槿棠,“要是小武叔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我?”
见她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祁淮左有些生气,可更多的是心疼。
被说中了小心思,苏槿棠无力反驳,“祁大哥,我”
她生病这事,要是小武叔不说,她确实不打算告诉祁大哥。
因为不想耽误他的工作,也不想让他担心。
她的这些想法当然逃不过祁淮左的眼睛,他又气又恼。
可是看着苏槿棠身体不适的样子,又不忍心再责备她,只是耐着性子说道:“小棠,我是你男朋友。有关你的一切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你生病了或者是累了,我会担心也会心疼。可你要是因为害怕我担心就瞒着我,那我会很难过的。”
说这些话时,他的眼底隐隐涌出了一抹失落和痛苦的神色。
苏槿棠的太过独立让他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两人虽然早已确定了关系,可是在他看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都是各自忙自己的,几乎没有时间单独相处。
捕捉到他眼底的情绪,苏槿棠心口一阵刺痛,愧疚与自责蔓延全身,她满是歉意的说道:“祁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明明是她先招惹的祁大哥,却在两人谈恋爱后,就忙得忽略了他。
祁淮左无奈的深叹了一口气,努力将心底的情绪压下去。
哪怕再生气难受,他还是不舍得把这些负面情绪发泄在她的身上。
他拉来旁边的椅子坐下,抓起苏槿棠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温声说道:“我知道,我没有一丝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够多依赖我一些。但你要是做不到,我也不勉强。我对你没有过多的要求,只需要你照顾好自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每天能够开开心心的就行。”
苏槿棠鼻尖一阵酸楚,她轻轻点了点头。
大概是因为生病了比较脆弱的原因,在听完这番话后,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祁淮左看着她病恢恢的样子,别提有多心疼,“好了,现在什么也别想,就听医生的话好好修养身体,先把病养好。”苏槿棠淡淡的嗯了一声。
祁淮左神情严肃的嘱咐道:“这几天你就给我安安心心的住在医院里,把工作都放在一边,想都不许想!”
看着他冷着脸很正经严厉的样子,还有些吓人,苏槿棠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想工作也没法,只能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脑袋实在晕得厉害,整个人忽冷忽热的,她不过才是说了几句话,就好像用尽全身力气似的,这会儿连眼皮都不想动一下。
看着她这样子,祁淮左满脸紧张,语气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很不舒服?”
光是发高烧就会让人浑身难受,更何况她还中暑,还伴随着其他的症状。
苏槿棠吃力的点了点头后,嗓音略带沙哑“祁大哥,我嗓子干想喝水,你能帮我倒一下吗?”
她的话刚说完,祁淮左就刻不容缓的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苏槿棠的嘴边。
苏槿棠伸手想自己端着水杯,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你不用动手,我喂你。”祁淮左干脆坐在床边,伸手扶住苏槿棠,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极具耐心的将那杯水喂她喝完。
随即,他又走到床尾帮苏槿棠把床头摇下去,让她平躺着,说道:“你躺着睡会儿,要是还有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我。”苏槿棠轻嗯了一声,虽然躺下了但目光始终停留在祁淮左的身上。
眼见祁淮左就要往外走,她急声道:“祁大哥,别走!”
闻言,祁淮左只好停下了脚步,再度走到病床边坐下,“好,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
他只是看见她这么难受,想出去问问医生自己能做些什么,既然她不想让他离开病房,那他就不走。
苏槿棠伸手抓着他的大手,见他留了下来,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秀眉却是难受的拧成了一团。
这样脆弱的她是祁淮左头一次见。
印象中,她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那么坚强独立,勇敢爱笑,还很有商业头脑。她展现给所有人的样子,都是乐观积极的状态。
伤心委屈,难过和痛苦,永远都自己承受着。
这个傻丫头,明明有他可以依靠,却还是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过得太苦,让她过早独立,也使得她不敢轻信旁人,对他似乎也没有完全相信,甚至有丝客气与疏离。
不过他们之间的日子还很长,他会用行动,用爱慢慢将她感化,让她愿意跟自己亲近。
苏槿棠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会睁开双眼,确定祁淮左是否还在病床边。
见他还在,便又心安的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祁淮左就这样坐在病床边,默默地陪着她,目光凝视着她憔悴的小脸,心疼不已。
打完两瓶点滴后,苏槿棠的高烧总算退了下来,整个人也没那么难受了,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
等她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而祁淮左却早已没了人影。
看着那张空荡荡的椅子,苏槿棠心口微沉,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胀痛。
祁大哥明明说过会一直在这里陪她的,可最终还是走了,留她一个人。
盯着祁淮左坐过的那张椅子看了几秒后,她轻叹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好情绪,进行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