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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敌国来犯

涟芝听到我唤她,走到我身边。

“你同小骆大夫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轻声问道。

涟芝慌忙摇了摇头,低头不语,这心虚的样子,谁人都看的出来她同骆正初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

“本宫不是质问你,只是若是小骆大夫欺负了你,本宫定会为你做主。”我拉过她的手,让她不必这么紧张。

“骆大夫没有欺负奴婢,主子不必为奴婢担忧。”涟芝咬了咬嘴唇,甚是难启齿一般,我也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倘若俩人真有情,迟早也是会来求我赏个恩典。

眼下,我倒是真躺在床上,动也动不得,微微侧身,便扯到伤口,剜心般的疼。

晚膳时,皇上忙完了政务,回到营帐内陪我用膳。

其实说是陪我用膳,也不过是皇上在一旁用膳,我躺在床上,由秋杉喂着些米汤。

闻着饭菜香,我抿了抿嘴,只得忍着。

皇上甚是贴心,吩咐了李年,去置办一辆和安婕妤一般的马车。

众人已在围场多待了近十日,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夜色渐深,皇上倚靠在床榻另一侧,给我读书,偶尔同我聊些书里的见解,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听秋杉说,这几日皇上都宿在我的帐中,今日皇上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帐外已渐渐有帐中熄灭了烛火,皇上躺到了我身侧,唤李年进来熄灭烛火。

李年轻轻吹灭了蜡烛,慢慢退了出去。

我听到身边皇上的呼吸声,慢慢闭上了眼。

忽而,皇上将头埋在我的肩上,语气低沉,“七间,朕从来不知,你竟这般勇敢,你昏过去的那一刻,朕真的慌了。”

我的嘴唇微动,有些抹不开嘴,皇上又接着说,“从前是朕不好,朕对你带着偏见,等寻个机会,朕便复你皇后的位分,你要与朕白头,生同衾死同穴。”

生同衾死同穴。

当真是好美的情话。

我心头泛起一抹苦涩,若他不是君王,我或能生出几分真心,可他是皇上,今日他喜欢我,明日也可喜她人。

即便是生同衾死同穴,也非只是一双人,还有数个宠妃,一同在妃陵,在枕边。

枕边人无数,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臣妾伺候皇上,即便不是皇后,也一样敬皇上,爱皇上。”我说着违心的话,这些年,我也说惯了谎话,几分假,几分真,我自己都难分辨。

皇上沉沉的应了一声,便安然入睡,我也渐渐进入梦乡。

只是梦中,我又梦到了那只白虎,梦到胸口的血窟窿,一遍又一遍的被白虎追,到后来,白虎一爪子剜走了我的心。

我心口空空的站在人群里,殷红的血汩汩流下,她们似是没看见一般,不害怕也不惊慌。

一早起来,我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身的虚汗。

身边已没有了皇上的影子,他应当是忙政务去了。

下午的时候马车就已备好,第二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回宫。

早晨,皇上亲自抱着我,将我抱上马车,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生怕牵扯到我的伤口。

我躺在宽敞的马车里,皇上特意吩咐队伍走得极慢,我并未感觉到颠簸。

中途停下休整了一会,用了午膳,原本不算长的路程,因着速度极慢,到达皇宫时已是晚膳时分。

这些时日,太后的病已经大好,精神气十足,听闻我受重伤,险些丧命,太后得知我们回程的消息,早早的便等在了宫门。

吁的一声,马车稳稳停下,李年传来旨意,皇上特意开恩,我的马车可进宫内,直至将我送到荣恩殿为止。

马车继续前行到宫内,遇着太后后停了下来,太后上到马车里,见我面色苍白的样子,眼中充满了怜爱。

“好孩子,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替皇上挡伤,此刻躺在这里的便是皇上了,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个好孩子,有你这般的妻子,是皇上的福气。”太后摸摸我的发丝,甚是关怀。

嘘寒问暖了几句,太后便离开了,马车继续前行,直到荣恩殿前才停下。

霍骥一早就等在了荣恩殿门口,见到马车后立马上了马车,将我抱下马车。

下马车时霍骥的腿微微慌了一下,险些没站稳,遭秋杉好一阵说。

我又从围场的床榻,躺到了荣恩殿的床榻上。

一时间,宫里多了两位卧床不起的宫妃。

皇上急着赶去议事,晚上皇上议完事,便巴巴的赶了过来,同我一起用膳。

我已能喝些清淡小粥,皇上便陪着我喝清淡小粥,偶尔话几句家常,倒颇有些寻常夫妻的模样。

第二天一早,皇上便下了一道旨意,我为皇上挡伤有功,晋为少使,安婕妤有孕在身,为皇家诞育子嗣有功,晋为嫔。

寻常宫妃刚有孕时是不会晋升位分的,只有诞下了子嗣,皇上才会酌情考虑晋升位分,安婕妤也是因着入宫多年,许久未晋位分,才有这份恩宠。

这几日皇上格外忙一些,要抽时间陪安嫔,又要抽时间来看看我。

我的伤在仔小心静养后已经好了许多,太后时不时的便派人送些好药材来,皇上也时常在来时带些小玩意儿赠与我。

一时间,我竟觉着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先前我从未有过的待遇。

荣恩殿也是人来人往,妃嫔走了一个又来一个的来看望我,其中来的最多的便是连良人。

倒是辛苦了连良人,又要来我这儿看望我,又要去安嫔处看望安嫔。

日子一日日过去,很快我就能下床走动了,安嫔的胎像也已稳固,不用再卧床静养。

安嫔连忙带着满满两只手的东西来荣恩殿看我,我还躺在床上,只是偶尔能下床,去院子里走走。

“你平时总是闷不吭声的,瞧着娇小柔弱,竟有这般勇气。”安嫔边剥着核桃仁,边说道。

我尝一口她剥的莲子,淡淡开口,“皇上是一国之君,龙体怎可损伤,我离皇上最近,又不会什么防身战斗之法,只好护住皇上,不让皇上受伤。”

说起来,推我出去的那个人,此时应该十分懊恼吧,我不仅大难不死,还因着此事得了皇上莫大的恩宠。

小声咳嗽几声,心口处还很是疼,好在伤口已经愈合,再过些时日便可痊愈。

“你呀你呀,我竟不知如何说你才好,你这回是福大命大,若有下回,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安嫔的语气不太好,但我晓得她是担心我。

“哪有那么多凶险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下回了。”我笑眯眯的说道。

已入了冬,外头的风吹的木门呼呼响,涟芝换掉茶壶里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

“也是。”安嫔应了一声,随即指着自己的腰身说道,“我这几日长了不少肉,原先的衣裳都有些紧巴巴,肚子里小家伙,当真是能吃,我这每顿饭都能吃好些。”

“能吃是福,你瞧有的妃嫔有喜时,吐得昏天黑地,你便偷着乐吧。”我笑了笑,她这几日确是圆润了不少,小脸圆了一圈。

玩笑话说完,安嫔又正了正脸色,“你这一次为皇上挡伤,挡进了皇上心里,皇上似乎有意要重查风家一事。”

我面上满是欣喜,“当真?皇上想重查父亲的事情?”

“我骗你作甚,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前几日皇上召了他们去问重申风将军一案的事情。”安嫔笃定的说道。

倘若如此,这回的伤便没有白伤,风家能重获皇上的信任,便是值得。

我不奢求风家能似从前那般风光,只愿父亲母亲可以生活的好一些,不用受人冷嘲热讽,父亲不用日日去看守城门,而哥哥们,也不用继续赋闲在家。

我甚是欣喜,“那他们如何说。”

“有一半支持皇上查明真相,还风家一个清白,也有的不愿丢掉眼下的荣华富贵,半数支持,半数不支持。”安嫔如实说道。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风家若是东山再起,又会打破现有的格局,白相一党自是不会支持皇上重查风家的事情。

而另外的官员,有的也不愿蹚这趟浑水,得罪白相。

“那皇上最终的意思是......”我有些忐忑,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下次便更难了。

“皇上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我父亲说,瞧着皇上还是很想还风家一个清白。”安嫔呷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我父亲还说,边关不太平,大御或很快就要打仗。”

“这回来犯的不是泛泛之辈,而是兵强马壮的西绥国,他们一直对我们大御的稻米虎视眈眈。”

西绥在这几个国家中兵力最强,西绥产铁,拥有几座矿山,武器锻造方面堪称一绝,但因稻米不足,每年都要向外面采买不少的粮才能够举国温饱,西绥虽兵力强盛,却甚少主动招惹是非,也是因着粮草短缺的缘由。

而大御,甚为看重农业,稻米丰富,西绥对我们已是垂涎许久。

倘若西绥来犯,唯有我父亲常年征战可与之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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