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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银子像流水一般花出去

钰嫔的一番夸赞,都让我有些飘飘然了。

然我一直都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就是普普通通的想要自由,不受拘束,也甚是困难。

我在宫中步步为营,处处算计,但我却不能为自己图谋一个自由身,倘若我真的这般聪明,我便能为自己求得一个出宫的法子。

而现在,我只能在后宫中苟延残喘,为风家图谋一二,以稳固风家根基,保全父亲母亲。

“在这深宫中,诱.惑太多,只要忍得住诱.惑,便能躲过许多的明枪暗箭。”我让左绫取了一封新的信封,备好笔墨。

“你这是何意?”钰嫔有些不明白我为何要如此做。

“这信可只有一封,这第一封我们自然要留住,将来也好对比笔迹,找出写信之人。”我淡淡说道,让涟芝走上前,誊抄下信件内容。

我和钰嫔的字迹皇上都十分熟悉,自然是不能由我们来誊抄,涟芝身份低微,旁人都不会觉得她能识文写字,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我还故意让她用左手写就,虽写的有些歪七扭八,总也能看得出上头的内容。

吹干上面的墨水,我仔细的放进信封里,封好蜡,没有急着送出。

“等过几日再命人送出,就送到......”我思索了一番,有些犹豫,不知道该送到哪位大人的府上。

自然是不能送到白相党羽的手上,还要选一位胆大敢言,一定能将此信呈于皇上之人手中。

我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头绪,我对前朝官员的了解不算多。

“不如我写信一封,问问父亲的意见?”钰嫔见我这般为难,开口说道。

也好,父亲尚在边关,这信一来一回得耽搁月余,大哥也不在皇城,钰嫔的父亲就在皇城,也能尽早的收到回信。

“那便劳烦伯父了,一定要选一位有把握能将这信送到皇上手中之人,别白白浪费了这信,也不可打草惊蛇。”我嘱咐道。

我更担心的是会泄露此信,白白浪费便也罢了,倘若打草惊蛇,岂不是给了白相收拾残局,抹掉证据的时间。

“放心,我定然会再三叮嘱父亲,让他择一个好人选。”钰嫔立马执笔书信一封。

原先的那封信,不论是放在我的宫中还是钰嫔的宫中都不太安全,倘若被人发现,私藏白相犯事的证据而不上交,也是个大罪过。

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司教所,无人会想到那个地方。

征得钰嫔同意后,我收起信件,待午后去司教所寻顾经纶时,我便想法子将这信藏于司教所。

若是被人发现,捅到皇上面前,也与我无关。

而白相的人并未渗透到司教所,白苏苏也绝不会踏足司教所这个地方,我觉得没有别处比司教所更加的安全。

“你怎的会突然想到司教所。”钰嫔让左绫把笔墨撤下,摆上棋盘,不经意的问道。

我一顿,手心冒出一层冷汗,心虚的不得了。

“我近日跟着司教所的先生研习丹青,正好过去了也不会被人怀疑,况且这满宫,只有司教所是最为安全。”我浅笑道,故意没有提及顾经纶,或许是因着有些心虚,便刻意避着不说。

钰嫔点点头,没有追问。

一直在她的宫中用完午膳我才离开,径直去了司教所。

我从钰嫔宫中要了些油纸包着信件,免得受潮。

路上,我迎面遇上白苏苏,慌忙低下头,下意识的抓紧衣袖。

“给汐长使请安。”白苏苏敷衍的行了个礼,径直离开,待她走远我才松了口气。

明知她发现不了我身上的东西,可就是心虚的很。

司教所的几位先生陆陆续续的都出宫过年去了,顾经纶家中无事,才在宫中多留几日,替皇上整理保养仓库里的画卷。

我在司教所外头转了一圈,忽而想起昨日顾经纶在院中新栽了一颗树苗,心思一动。

踏进司教所,并未见到顾经纶,询问了底下的宫人,得知顾经纶去皇上的仓库里拿画卷,一会才会回来。

正好。

我支开司教所的宫人,同涟芝一道,挖开树苗,将这信件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埋进土中,重新栽好树苗,恢复成原样。

一时不察,衣摆和衣袖上都沾了泥,我让涟芝拿来水桶,假意浇水。

待顾经纶回来时,我已给半个院子的花花草草都浇上了水。

“先生的话开的真好,这白梅煞是好看,先生修剪的也别出心裁。”我听到他请安的声音,回过头,甜甜一笑。

顾经纶看了一眼院中的花草,缓缓回道,“这是微臣从江南一带学习的手艺,将这花草修剪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那先生喜欢什么样?”我脱口而出的问道,话一出口,立马咬住了嘴唇。

其实,我想问的是,他喜欢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这般的温柔,一定也喜欢同样温柔的女子吧?我时常满脸的严肃,他应当不会喜欢我这般的女子。

“巧笑倩兮,眉目盼兮。”顾经纶声音小如蚊蝇,我偏偏一字一句的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眼神紧紧的落在我身上。

我羞涩的低下头,心里的激动之情,难以掩饰。

他这般回答,应当也是喜欢我的。

“微臣唐突了,还请主子切莫怪罪。”顾经纶回过神来,连忙作揖道。

“无妨,先生是至情至性之人,本宫断然不会怪罪先生。”我勾起嘴角,眉眼间都是难以压制的笑容。

我许久都没有过这般欣喜的感觉,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这一瞬间,我觉得在宫中也不是黯然失色,也是有光彩的。

“那先生留在宫中一起过年吧,人多热闹些。”我再次出言邀请,我想我的心意,他也是知晓的。

顾经纶犹豫了一下,“主子盛情难却,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紧紧的咬住嘴唇,才能掩下笑意,我好像又回到了幼时,总是盼着过年。

回到荣恩殿,我将她们都差遣了下去,拿着布帛上的画像在怀中,在房中雀跃不已。

活像个得了个糖人的幼童。

我兴冲冲的吩咐秋杉,今年的小年夜饭多备些。

年三十晚上我要去合宫夜宴,只能留着顾经纶一道用小年夜饭。

愉悦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失落。

好像,知道了他喜欢我,等这一阵的欣喜过了之后,我更加的难过了。

他不喜欢我,我还能收住自己的心,这会晓得他喜欢我,我的心似乎就收不住了。

我们的关系维持不了多久,或许是十天,或许是半个月,总之,时间甚短,这段时日之后,我们如何能回到原位,如何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本是我一人难过,现在他也会很难过。

我有些后悔,不该如此鲁莽的去招惹他。

晚膳后,秋杉来通传,白苏苏已经拟好了节礼。

我看了一眼秋杉送上来的名册,便觉得头疼不已。

“主子为何烦忧,是因着超出预算了吗?”秋杉问道。

我摇摇头,这次是白苏苏协理六宫后遇到的最大的一件事,她想要办的漂亮,我甚能理解,即便是超了预算,花费大,这个窟窿白相也能补上,只是她着实有些缺乏经验。

白苏苏备的节礼比往年宫里的还要贵重一些,但却是绣花枕头,只能放在宫中藏着,看着。

无外乎都是些贵重的首饰,摆件等稀罕物,虽值钱,但正是因为值钱,她们也不好轻易处置,只能藏在库中落灰。

而往年宫中的节礼,都是成衣,绢布,锦缎,现银,一些小首饰,还有一些吃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她们想要变卖了添补家中也好,直接送到家中也好,总之,都是些用的上的东西,白苏苏的东西,只能看看。

“可是主子,您不是已经吩咐了内务司准备好和往年一般的节礼吗?”秋杉追问道。

我虽有所准备,可我万万没想到白苏苏选了这些个稀罕物件儿,再给各宫发放我备的节礼,这成本可就大了。

我若是出言让白苏苏修改名册,结果不想也知道,她定是会拿一句又一句的话来噎我,不会轻易更改名册。

思前想后,我都觉得白苏苏备的礼十分的不妥,但我也没有好的法子。

“罢了罢了,等柔少使定下抓阄的时间,在抓阄前一天晚上,把内务司备好的节礼发下去,倘若皇上过问起此事,本宫去同皇上解释。”我将名册丢进炭盆里一把火烧干净,看着便有些心烦意乱。

说来也奇怪,白相府中已经出过两位皇后,白相对白苏苏也是给予厚望,怎的没有教习白苏苏这些东西。

像母亲,从小旁的大道理什么也没有教我,独独教了我一样,如何做好一个一国之母,按理说,白苏苏也应当是被这般培养长大的,她怎的这般无能。

她的一时任性,今年过年的银子像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

我若强行阻止,她只会拿我是不想她出风头这话来噎我,这话传到皇上和众人的耳中,他们可不会顾虑这般多。

左右都是错,我只想把损失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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