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交换

陆九瑶看着他，回想起第一次重遇时，那一副冰山不易近人的他，再对比现在，哪还是同一人啊！

心中有些好笑，然后安慰了他几句，并保证自己会再来之后，这才离开。

不过，沈君乾不知道的，陆九瑶并非是回药府，而是去了药商梳洗换了一身衣裳后，直径去了林府。

如今，平阳侯府的冤情已洗，陆九瑶出门也懒得再戴着帷帽，当她顶着一张绝美容貌走在街上时，顿时引来街上所有人都目光。

陆九瑶一边走，心底一边嘀咕，今后为了避免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还是得戴着帷帽出门才行啊。

丛药商出来，穿过三条街便是林府。

如今，因林彘当年是陷害平阳侯府的主谋之一，林府也失去了往日的地位。昔日门庭若市，如今大门紧闭，一片寂寥。

陆九瑶来到门外，礼貌性的敲响大门。

不一会儿，大门从里打开一缝，探出一个脑袋：“你是什么人？”

“陆九瑶。”自报身份后，门内的小厮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陆九瑶没有理会，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去禀报你家林少爷，就说陆九瑶找他。”

小厮犹豫了片刻，然后关上门回去禀报。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大门再次打开，小厮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我家少爷请你去前厅。”

“多谢。”陆九瑶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来到前厅时，林序已经叫人备好茶水，正坐在主位上等他。

现在的林府，其余几个公子游手好闲，不堪大任，所以林彘入狱后，林府就由林序做主。

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林序整个人看上去憔悴许多。

看到陆九瑶如今用真实的容貌出现，向自己走来时，林序微微一愣，随后压下心底的涟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我父亲已按律伏法，林府也不再是往日的林府，陆小姐今日登门又为何事？”

陆九瑶倒也不卖关子，直接说明了来意：“我听说，圣上曾经赐了一株紫灵芝给林府，不知林少爷可否将它卖与我？”

林序闻言，看了陆九瑶好一会儿，然后徒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满是讥诮：“哈哈哈，陆小姐可真会说笑，你我如今是势不两立的仇人，你前脚刚害我父亲入狱，害我林府没落，后脚居然到我府上来讨药？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陆九瑶本无表情的脸上微微一凝，随即抬眼漠然的看着林序道：“当年平阳侯府百条人命因他而死，我父因他背着叛贼之名东躲西藏，拼死搏来的军功因他化为虚影，林彘落得如今这般地步，是他咎由自取，何来是我害他的说法？”

“那我反问林少爷，若是你林府遭遇了那一切，又会如何？我不过是让隐藏的真相公布天下，让他们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你该庆幸的是，我只追究他们，而没牵连家人。”

林序被问得哑口无言，纵使心中有再多的埋怨，却在这一刻变成可笑的一切。

是啊，若是换做他，恐怕做不到像她那般大度吧？

“如此，我还要多谢陆小姐的救命之恩了？”林序讥笑，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和她的关系竟会走到这一步。

没有任何余地，只能是仇人关系。

“我今日来，只为那株紫灵芝，若是林少爷肯卖，价格随你开。”陆九瑶语气淡淡的说着。

林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最后转过身不愿再看她道：“恐怕要让陆小姐失望了，那紫灵芝，本少爷不卖。”

陆九瑶眉心微微一皱，语气冷了几分：“你确定？”

林序似乎察觉到不对劲，转身来，一脸讽刺的看着她：“怎么？难道本少爷说不卖的话，陆小姐还要对付林府不成？”

陆九瑶冷笑一声，眼底泛起簇簇寒意：“既然我好言好语跟你商量不成，那就是能用些非常手段了。林少爷大概不知，之前你父亲让你送去给我的锦盒里，可不只有陷害我父亲的证据。”

“你什么意思？”林序神色一凝。

“林彘官任这些年，贪污枉法的事情可没少干，本小姐若是将那些证据呈给新皇，林府会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

“陆九瑶！”林序怒吼。

“本小姐方才就说了，你该庆幸，我只追究了那件事，没牵连其他。可现在为了那株紫灵芝，本小姐不介意再当一次坏人。”

林序暗暗咬牙，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女。

半晌，林序压低了嗓音道：“既然陆小姐已经这么说了，要那株紫灵芝可以，用你手上所有对林府不利的证据交换！”

“可以。”陆九瑶回答的丝毫没有犹豫。

随后，林序亲自去库房将紫灵芝取出，准备交给陆九瑶的时候，林序的母亲冲了进来，厉声阻止：“不能给她！”

大夫人姚氏风风火火的来到林序身边，满脸愤然的指着陆九瑶道：“她是害你父亲的凶手，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么珍贵的灵芝给她？”

“母亲，此事你就别管了。”林序低声说着，他不愿自己的母亲知道更多父亲那些令人不齿的作为。

“我怎么能不管？如今你父亲身在牢中，你不想办法救人，居然还和仇人在这里谈笑生风，你是要气死我吗？”姚氏嘶吼着，伸手就要去夺他手中装有灵芝的锦盒。

林序此时已经情绪烦闷至极，看着母亲这么胡闹，忽然提高了声音：“母亲！如今府上是我做主，此事我说了算！”

姚氏被林序这一呵吓得顿时噤了声，颤抖的伸手指着他道：“你，你竟然连为娘的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说着，姚氏猛地往地上一坐，然后大声哭喊着：“今天你要是给了她，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陆九瑶冷眼看着这一幕，被姚氏那尖锐的哭喊声吵得有些不耐烦：“既然林少爷做不了这个主，那本小姐只好拿着东西去面见圣上，让他下旨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