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起源
斯诺自然也看见了玻璃罩里面的变化，他蹲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之后。
惊讶的发现，组成那条黑色大蟒蛇的，竟然是如同粘稠液体一样的黑色火焰。
在它诞生了形体之后，那条黑色的大蛇，开始缓慢的在透明玻璃罩内部蠕动起来。
但是从周围108颗白色柱子上面，流动的符文汇聚到了一起,对着罩子射出了一道道纤细的激光。
透过透明的玻璃罩，光线打在黑蛇的身上，就像是把它定在了那里一样。
随后，它重新化成了一滩燃烧的黑色火焰，连接着玻璃罩的管子上面的符文回路也开始发光，似乎源源不断的在抽取着什么。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之后,乌托邦方舟内部一些还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应急灯停止,不少变得黑暗的区域，转而开始正常起来。
“核心燃料仓能源供应正常……当前充能进度——0.37%,预计将在10万个计数后完成动力恢复。”
在主控室，一群不死人偶们依然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木然的工作着。
时不时的，他们会发出像是金属摩擦一样的干涩汇报声音。
即便是乌托邦方舟的状况在好转，他们也没有一丝一毫喜悦的情绪表露出来。
“这就是乌托邦的动力核心”
斯诺看着他面前那团黑色的火焰，如同一台巨大的心脏，不断的将能量通过管道向外输送着。
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成功了。
不过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体内还有这东西，难不成也是从断罪之书里面跳出来的
斯诺握了握自己的左手，上面黑金色的纹理已经消失了，手臂的皮肤也恢复了正常。
不过断罪之书所给予他的白焰依旧可以使用，只不过……斯诺感觉，它的一些特性似乎被削弱掉了。
可威力似乎是得到了强化。
同时，他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轻快无比，就像是摆脱了什么负担一样。
“以前，这东西是封印在我的体内……左手上吗。”
斯诺盯着罩子里面的黑色火焰，自然自语道。
对方时不时显露出来的那到黑金色纹理，斯诺并不陌生,以前只要发动白焰他的胳膊上就会出现这种东西。
看起来,断罪之书的白焰应该就是它的枷锁吧！
斯诺又试了试被劈成了两半的【innocence】，它们所给予的响应并不稳定。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搞成这副样子，对了，还有自己现在的这副幼齿身体……
小正太坐在地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晃脑的返回了船长室。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乌托邦方舟大概率已经恢复了能源供应，斯诺船长现在需要熟悉他的船，然后找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既然已经恢复了能源供应的话……”
斯诺看着依旧站立在门口的不死人偶，思索了一下，然后对着空气喊了一句。
“方舟系统，在吗”
“…………”
“呃……光脑”
“主控系统智能程序”
没有得到回应，斯诺思忖了一下之后，又吐出了一个新的名字。
“露儿，你在吗”
“船长，请问你有何吩咐”
斯诺咧了咧嘴，还真是一个傲娇的人工智能！
作为乌托邦方舟的核心智脑，斯诺可不相信露儿会分辨不出自己的呼叫意图。
“汇报乌托邦方舟当前状况。”
“核心燃料仓持续充能中，基础设施已接近恢复完毕！”
“食堂在哪儿我饿了。”
算起来,斯诺已经将近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尽管在放逐之地这种环境的影响下，饥饿感并不明显。
但他还是认为，如果因此无视以上因素，那么这一定会影响身体的。
新的标记出现了，在露儿的指引下，斯诺成功的来到了乌托邦的食堂……居然也是一片独立空间的内景。
里面布置的就像是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一样，可惜没有服务生也没有厨师，餐盘里面全都是空空如也。
似乎好久没有人使用过它了，斯诺花了几分钟，才在后厨找到了“伯爵”提到过的食物制造器。
对方说过，这种机器需要原材料，只是眼下这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找到可食用食材的样子啊！
“露儿，食物制造器的食品原材料在哪里！”
在斯诺的预想中，这东西应该是将一些可以吃的食材扔进去，那么食物制造器就会吐出美味的佳肴来。
“抱歉！船长，乌托邦方舟食品物资断档已经超过了千年，眼下，并没有可以食用的合格材料。”
“那我吃什么”
斯诺大惊失色，这一点那个“伯爵”可没有提到过，没有了原材料，那岂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自己总不会真的要在这里被饿死吧！很快，露儿就给了他一个强大无比的答案。
“您可以选择不那么合格的其他材料，比如……石头。”
“别逗了，那东西能吃”
斯诺虚着眼睛打量着不远处的那台白色机器。
露儿的意思是，即便是石头这种东西，它也能给你做出盘菜来吗
“这只是一个比方，恢复能量供应的食物制造器，本质上是一个利用能量输送进行物质分解再合成的特殊仪器。
严格来说，按照固定的元素提炼与合成，是可以制造出人体基本接受的可食用物质来。”
沉默了一会之后，斯诺只能选择往里面丢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试了试。
这是他从餐厅里面找到的一些看起来不是那么离谱的东西，比如说好像是木头制品的装饰，和餐巾一类的物品。
金属制品和石头还是算了吧。
丢进了那台机器之后，连接在它身上的一条回路管道便开始亮起输送能量。
伴随着轻微的轰鸣声音，十几分钟后，机器的末端端口，流出了一小碗好似浆糊一样的黑色不知名物体。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露儿”
“正确，来自乌托邦方舟的核心能量转化，虽然无法将有限的物质制作成美味。
但是利用能量所合成的物品，可以保证最基础的人体需求，达到勉强维持生命所需标准。”
斯诺只能试探性的用手指蘸了点儿，然后嗦了一口。
“呕～～～”
一股好似被烧焦的毛皮味道涌入了他的脑海，当真是太难吃了，而且也仅仅只有这么一小碗而已。
“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否定，眼下物资供给区恢复基础运转，需要超过百万计数，农作物与可食用克隆生命体的生长都需要时间。”
可食用克隆生命体，指的是当初乌托邦方舟所精心保存下的一些畜牧基因样本。
乌托邦出逃的时候，人们精心的收集了一一大批多样生物的基因样本，以用作克隆的种子。
在核心能源充足的情况下，利用能量转化将其催生复制，培养畜牧，以此来作为方舟内肉类食品的基本供应。
可是后来核心能源丢失，乌托邦方舟失去了维持自身体内循环的最基础能量。
没有了核心仓对整个方舟的能量输送，内部的生态将会彻底断裂，毕竟本质上，乌托邦方舟仍然是一块封闭的小空间。
它缺少维系生命的真正自然资源。
没有了作为依仗的核心能源输送，土壤将失去养分，农作物和植物都将失去生存的可能，更别说普通的牲畜了。
甚至就连氧气的自然循环也会停止，如果人类继续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哪怕不被饿死，到最后也一定会窒息而亡。
乌托邦方舟作为超古时代的最高结晶，依然有着属于它自身的局限性，而这一点任何事物都无法摆脱。
即便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灵，他也不可能是完美的。
当核心能源回归了燃料仓之后，乌托邦方舟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慢慢复苏，回归正轨。
但是这需要时间。
所以，斯诺要想吃上一顿可口的真正食物……他还得再等上个把个月。
“那这空窗期，我就一直吃石头过活吗”
斯诺一脸痛苦的咽下了那充满胶皮味儿的浆糊。
“正确……”
听见了露儿这毫不留情的回答之后，斯诺已经预料见到，在方舟的这段日子里，他的脸上将一直带着痛苦面具。
在花掉了一个小时，吃完自己的“营养餐”之后，斯诺重新回到了控制室。
不死人偶依旧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哪怕是失去船长坐镇，他们也将尽职尽责的处理着方舟上的工作……仿佛他们就是为此而生的。
当然，眼下重新将乌托邦方舟，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而新晋船长斯诺，则对此一窍不通，甚至连该下达什么命令都不甚了解。
“露儿，身为船长，我应该做些什么吗”
看着下面那群机械的人偶们，斯诺有点不好意思。
同时他也觉得很无聊，眼下这种情况，让他感觉这条船上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一样。
“下达最高指令，作为船长，您有义务主宰乌托邦方舟未来的方向。”
斯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细枝末节的小事不需要他操心，他所要决定的是乌托邦方舟眼下究竟该何去何从
赋予已经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乌托邦方舟新使命，就是他眼下的义务。
“嗯……那就优先将乌托邦恢复至最良好的状态，然后返回我们的世界。”
“指令接受！”
在整座白色高塔看不见的地下，一台高达几十米，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蓝色回路的人工智能主体，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它就是名为“露儿”的乌托邦方舟核心人工智能。
正如斯诺所想的那样，这么堪比小行星一样大的飞船，当然是要依赖高级智能进行协调的。
哪怕另一个位面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恐怕运算与智慧能力，也比不上“露儿”的一根头发丝，虽然她没有这东西。
很快数以千计的指令，便通过某一个特殊的房间，分批传输进了正在忙碌中不死船员们的大脑里。
在许多隐蔽的仓库中，一排又一排的机械人偶被激活，然后机械的走了出来。
许多人偶的眼底深处透露着茫然，时隔千年之后，不死船员会再次被全面激活。
他们是永远无法得到安眠的灵魂，也是游荡在放逐之地的亡灵。
就像是被组织起来的工蚁一样，不死船员们重新开始像千年之前那样忙碌了起来。
通过船长室的光幕，斯诺看着这震撼的一幕，情不自禁的开启了【探魂之眼】。
他想要看看这群所谓的不死船员，究竟是否还具备灵魂
白色，入眼之处皆是白色，这代表着他们的许可内依然留存着灵魂，每一名不死人偶身体上，在斯诺的眼中都闪耀着一团冰冷的白色。
“呼……不是黑色的就好！”
头上那颗黑色的五芒星标记，似乎并非如斯诺想象的那样与恶魔有着什么瓜葛。
“露儿，我想知道所谓的不死船员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次，人工智能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是沉默了几分钟。
“想关资料只有船长的权限可以阅览，请移步机要室。”
很快，斯诺找到了他想要了解的东西，也明白了不死船员会，为何能够不死
“原来是一群已经死掉的人，这本质上和千年伯爵没有两样啊！”
斯诺看着机要室内的相关记载，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不死船员会的成员，主要来自于千年之前，因乌托邦方舟事故那一次死亡的人类，以及一部分无法坐上逃生船，自愿为方舟献身的人类。
同样的，人偶只是一个躯壳，作为内在永恒驱动力的是那些亡者的灵魂。
没错，这就是上一代乌托邦船长“伯爵”的成果。
作为放逐之地，死者的灵魂是没办法回归天国的，因为他们已经脱离了神灵的区域，一旦死亡，灵魂将永远徘徊在这里。
所以“伯爵”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将死者的灵魂塞进了这些人偶里面，然后用它们作为动力，打造出了这么一批不死船员。
当初诺亚一族那12个人，离开乌托邦方舟的时候，恐怕带走了这种技术的相关资料。
所以千年伯爵才会以灵魂和悲剧为养料，制造出机械恶魔，或者说他已经找到了改进这种技术的方法。
因为相比于眼下的不死船员会，千年伯爵的恶魔明显要更胜一筹，他们会进化，会诞生自我的思维，还会越来越强。
而不死船员会眼下的状态，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人形的level1。
那他们之间是否还存在着本质般的区别呢
答案是肯定的。
不死船员会所作所为，已经表现了他们的无害性，恐怕他们就是单纯用来装载灵魂的机械容器罢了。
而恶魔……制造悲剧，杀戮才是他们的本质。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工业民用和战争军用那样的区别呢。
斯诺脑海中猛然跳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对比。
或许一开始这种灵魂应用技术，并非是存在着为了制造悲剧的本意，是拿到这种技术的千年伯爵将它给扭曲了。
“也就是说，恶魔的制造方法最初可能来自于这家乌托邦方舟
而“伯爵”又亲手缝制出了名为【千年伯爵】的外壳。”
圣战中的敌对方一系，看起来似乎全部与这艘乌托邦方舟有所瓜葛，只是明明以拯救人类为己任的诺亚使徒们，为什么却又突然致力于制造黑暗三日，毁灭世界呢。
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斯诺回想起了他遇到罗德的时候，对方所流露出来的憎恶完全不似作伪。
一定是在脱离了乌托邦方舟回到现世界之后，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以至于从乌托邦方舟上脱离的这一批人扭转了自己的看法。
乌托邦方舟内部总共有超过1000名以上的不死船员，而关于不死船员的制造手法，档案上并没有记载，倒是给出了一些相关的解释。
比如，不死船员是炮制灵魂的成果，而只有神灵才拥有着操控灵魂的权限。
至于两位“伯爵”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斯诺也不甚了解。
想到这里，斯诺猛然想起过他体内的断罪之书，曾经讲过【窃取了神灵的权柄】这种话。
再加上它与着乌托邦这明显密不可分的联系，是不是意味着“伯爵”就是上一代断罪之书的持有者。
他利用神灵的部分权柄，开发出了这种灵魂应用的不死技术。
斯诺点了点头，他认为这种概率很大。
“伯爵”也暗示过他，不要因为断罪之书的某些表现而产生动摇。
同时【断罪之书】一直都在彰显着，它对摆弄灵魂这一方面能力的体现，现在斯诺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技能，正是得此而来。
“船长，我们无法定位现世界的坐标，了望塔所记载的航线图已经发生了偏移。”
就在斯诺对真相进行猜测的时候，露儿的声音出现了。
自从“斯诺船长”下达了他的最新命令后，乌托邦方舟一直都在为他的目标而努力着。
但是主控系统已经检索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的收集出回归主世界的跳跃坐标。
毕竟乌托邦已经沉寂了超过千年的时间，原本的坐标与路线，在虚空之地的飘荡中早就产生了偏移。
所以现在他们不得不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迷路。
就像熬游在大海中的轮船一样，你要有航海图才能知道自己的位置，你要找到目标所在地才可以进行靠岸。
现在乌托邦就像是一条飘荡在大海上数百年的破船一样，没有地图，没有方向，也不知道目的地所在。
就连自己在哪儿都搞不清楚，更别说想要回归世界了。
斯诺的脸又黑了下来，打来到这个乌托邦方舟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听见过什么好消息。
“那……”
“方舟需要空间坐标作为指引，哪怕只有一点点就好，船长，您有可以连接到世界的办法吗”
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斯诺翻了个白眼，难不成真要一直在这里飘着碰运气吗
那估计等他能够回去的时候，连骨头都已经化成灰了。
“等等，连接到现实的方法……好像还真有。”
斯诺猛然想起了，他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女仆呢，那可是属于他独一无二的【兵器】啊！
对方体内的【innocence】是一直都在和【断罪之书】保持着一定的感应，只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还能联系得到。
想到这里，斯诺急忙将意识沉浸到了断罪之书内，开始试探性的接触着，那种闪烁着紫色光芒的另一颗【innocence】虚影。
“感应到了。”
菲利斯猛然从睡梦中清醒，她的能力在毫无预料的梦中被激活了，从不是在何方的天际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联系，让他陡然打起精神来。
斯诺终于想起来联络她了。
菲莉丝下意识的看向了正躺在她身边的沙拉，黑夜中，她的一只眼睛无意识地亮起了淡淡的紫色光芒。
而莎拉也被她的动作所惊醒，疑惑地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披着那一层薄薄的纱织睡衣不小心滑落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斯诺直接下意识的一个战术后仰，一缕红色的液体从他的鼻子里面流了下来。
该死的，为什么莎拉会和菲莉丝睡在一起
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而且身上穿的那是什么东西，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
斯诺可以通过他在菲莉丝右眼打上的标记，来共享对方的视角，刚刚他只是试试看能不能成功，不过没想到现世那边是处于夜晚……
而且那两个女人居然还在大被同眠……
“啊！看到了一些很棒……啊不，辣眼睛的东西，我还是个小孩子啊。”
斯诺一边擦着自己的鼻血，一边讪讪的自我安慰着。
“果然还活着呀。”
莎拉连衣服也不穿，就那么坐在这里，定定的盯着菲莉丝那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眼睛。
这些天，她一直坚信着自己的“心脏”还活着，所以她才会带着菲莉丝跑出来，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找回来。
果然……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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