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红眼病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承亮照样骑摩托车先送乔音回娘家，再顺便帮她把货物运送到大集。
不过今天回到乔家之后，发现气氛不太一样。
女工们陆陆续续上工了，大家却没像往日那般埋头干活，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乔音一看就明白了。
她扫视了一圈，见西北角空出一块地儿，原本摆在那里的缝纫机被搬走了。
“搬走的是招娣的缝纫机吧？”乔音随口问道。
那些女工们立刻都围聚过来，七嘴八舌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是招娣偷拿了那五十块！”
李承亮有些惊讶地看向乔音：“你好像早知道了。”
乔音点点头：“昨天她们陪我赶完集还要回这里上工，无论谁拿了钱也不敢放在身上。我估计她应该藏在大集摊位附近的地方了，昨晚肯定得回去拿钱。”
说着话，就见乔秀琴带着几个女工像打了大胜仗般，神清气爽地过来了。
“音子，昨晚妈听你的话，带了几个加班的女工去大集守着，等到十一点多，果然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跑到那里翻一块石头，被我们当场逮住！”
乔秀琴当众掏出了那五十元的绿钞，交给女儿。
众女工齐刷刷地鼓掌，尤其是阿红，激动得直抹眼泪。
“妈，你收着钱，把昨天的账目改过来就行。”乔音说到这里，又问：“没惊动派出所吧。”
“人赃并获，她跪在地上求饶，不让我们报案。”乔秀琴叹口气，接道：
“都是一个村的，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她既然承认了，这事儿就算了了。不过咱们这儿再也容不得她，连夜让她把缝纫机搬走了。”
乔音点点头，觉得这件事情如此处理挺好的。
阿红佩服地说：“音子还是你有办法！”
本来她还发愁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现在水落石出，太痛快了！
乔音转头看李承亮，见他正在对自己翘大拇指，她俏皮地对他眨眨眼睛以示回应。
然后她又问那些女工们：“今天除了阿红，谁还想跟我去赶集。”
众女工纷纷举手报名，这次谁也不敢再存小心思。
招娣的缝纫机搬走之后，立刻就有人争先恐后地搬着缝组纫机来报名。
乔音拿出了上次因为名额已满而被退回去的缝纫机户主名单，录取了最前面的那个。
她同时果断叫停了私人定制生意，将小作坊完全转型为批量生产销售。并且嘱咐乔秀琴，今天找几个女工把东屋收拾出来，随时准备再添十台缝纫机。
又过了半个月，连续一段时间的大集销售积累了顾客群，也打响了名气。
甚至很多外乡人也慕名前来赶大集，衣服供不应求。乔音又招募了十台缝纫机，摆放在东屋。
服装小作坊已经招收了二十五个女工，不仅在村里，甚至在乡里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力。
随着乔音服装生意越来越红火，眼红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中数牛家和张家害红眼病最严重。
尤其是牛家，因为乔家娘俩原本是牛家人，在他们看来，乔家娘俩赚的每一分钱都应该属于牛家。
牛洪山求复婚失败，眼睁睁看着乔家娘俩日进斗金，而自己家的日子却愈发艰难，心理严重失衡，再次病倒了。
两个儿媳妇每人掏了一百块钱“赞助”牛洪山追妻，如今追妻计划失败，她们俩就来找牛洪山想要回那一百块钱。
牛洪山听说两个儿媳妇想要钱，他不禁睁大了牛眼，气急败坏：“当初乔秀琴要走，你们俩都不拦着，损失这么大，还好意思跟我要钱！再说了，那钱原本就是乔音的彩礼钱，我养大了她，这点钱算什么……”
只要想到他仅从乔音身上榨了一千块钱，以后也没机会再榨钱了，他就心如刀割。
再想到那一千块钱又被他“找新媳妇”花掉了，更有吐血的冲动。
此时谁敢跟他提钱，他就跟谁急。
两个儿媳妇知道牛洪山“铁公鸡”的性子，看来这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俩人都不是善茬，哪里肯白吃哑巴亏，当即闹着要分家。
牛家仅有这一处宅子，想分家就得去村里要宅基地。
目前牛洪山将钱攥得死死，一分钱也不想掏。大壮和二壮虽然都从村里分到了宅基地，却也没钱盖房子。
俩儿媳愈发不待见牛洪山，索性东西屋各支一口锅，各自做饭各自吃，谁也不管牛洪山和牛三壮了。
牛洪山一病不起，连个伺候热汤热饭的人都没有。大壮和二壮都怕老婆，甚至不敢来老爹面前转悠。
俩儿媳妇看到自家男人去照顾牛洪山，就立刻哭骂：
“宅基地已经分下来了，老东西一分钱都不掏，你不赶紧出去打工赚钱盖房子，伺候这只铁公鸡能赚钱还是怎么的！”
大壮二壮为了躲清静，干脆外出打工，来个眼不见为净。
牛三壮只能跟牛洪山相依为命，可他什么都不会做。熬的粥糊了，炒的菜不熟，洗的衣服不干净，甚至没等晒干就收回屋，垛在一起全都发霉了……
牛洪山几次气晕过去，除了几个本家亲戚过来瞧他，送了点鸡蛋做营养品，也帮不上他什么了。
除了牛家，张家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眼瞅着乔家娘俩经营的服装小作坊红红火火，每天销售额近千元，韦月英也有些魔障了。
她逢人就说：“乔音是老李家的儿媳妇，她赚的钱都属于李家。我二闺女是李家的大媳妇，我儿媳妇是李家的闺女，她们都应该平分赚的钱！”
“我闺女的钱，我儿媳妇的钱，都是我的！”
“乔音赚的钱，至少有一半是我的！”
可惜现在无论是儿媳妇还是闺女，都躲着不见她，把韦月英急得嘴上都冒泡了。
街坊邻居们聚到一起聊八卦，说起了牛家的新闻：
“听说牛洪山瘫在炕上了，还一直说胡话。”
“他一直说乔家娘俩赚的钱都是他的！”
“他还说乔秀琴不帮三壮娶媳妇就是没良心！”
……
听到这些八卦，韦月英被妒火烧昏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意识到：如果她再说乔音赚的钱属于她，可能会像牛洪山一样沦为大家的笑柄。
“真是笑死个人了，你说他怎么尽想好事啊！还不如说，乔秀琴不帮他娶个新媳妇就是没良心呢！”
“嘎嘎，有的人就这样，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
大家一边笑着，一边将讽刺的目光投向了旁边脸色尴尬的韦月英。
众目睽睽之下，韦月英只能灰溜溜地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