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卖身钱有我一半
裴雨燕知道,她一直在葛天翰面前苦苦维持的纯情善良少女形象要继续崩塌了。
她深吸一口气,含泪哽咽道:“干爹,你听我解释……”
“我只要你一句话,她究竟是不是你亲妈!”葛天翰快要崩溃了,要她一句痛快话怎么就那么难。
裴雨燕低下头,声音低若蚊蝇:“她……她是我妈……不……不过……”
“你妈带着你弟弟来找我,她刚听人说起你在津城认了我做干爹,特意来谢谢我这两年对你的照抚……”葛天翰说到这里,猛然见到壮壮把恶心的口水蹭到了他的裤子上,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弟妹……麻烦你先把这小孩抱走。”葛天翰用尽了生平的修养,才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直接把壮壮给踹飞出去。
“哎哟,真是个没眼色的东西,上不得台面!”陈翠芬只忙着打骂没良心的女儿,经过葛天翰的提醒才发现儿子竟然把口水和鼻涕都抹到了大老板的裤子上。
她赶紧放开了裴雨燕,把自家儿子给拎了起来,在屁股上抡了几下,骂骂咧咧地。“不是跟你说要规规矩矩的,你贱爪子往哪里摸……大老板的裤子不能,摸脏了你赔得起嘛!”
葛天翰脸色气得发黄,他稳稳神,继续对裴雨燕说:“你母亲说感谢我这两年对你的照抚,如果不是她才打听到这件事情,一定早来找我道谢了。”
裴雨燕嘴唇哆嗦着,心也哆嗦着。她一阵绝望,知道她最不想让葛天翰知晓的一切都要暴露出来了。
“干爹……我……对不起,我没有跟我妈提起过你,主要是……你看她这副样子……我弟弟是个低能儿,我……我不想让你看到他们啊!”
既然瞒不住了,她就只能尽量给自己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女孩子自尊强,不愿意被人知晓她糟糕的原生家庭,似乎也说得过去。主要还是仗着葛天翰对她的宠爱,希望他能再次原谅她。
“我呸!”陈翠芬把自己儿子拎到一边之后,命令他站在墙角不许动,然后跑过来重新加入战圈。“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老娘到底什么样啊!人家大老板一口一个弟妹地叫着,还没嫌弃我呢,你倒嫌弃我!我掐死你个赔钱货!”
陈翠芬撕下了刚开始在葛天翰面前的一点儿伪装,原形毕露,下死手地揪住裴雨燕,恨不得撕下她一块肉来。
裴雨燕哪里是泼妇陈翠芬的对手,被打得连声惨叫。
由于动静太大,吕志带着保镖冲进来了。
他们惊讶地看到一个衣衫油腻肮脏头发花白的农村老女人正揪着裴雨燕扇耳光扯头发。葛天翰站在旁边,拉也不是,劝也不是,脸色已经黑得快要滴下雨来。
“先生,这……这什么情况啊。”吕志连忙上前,低声请示。
葛天翰嘴唇还在哆嗦着,挥了挥手,怒声道:“怔着干嘛,赶紧拉开!”
吕志连忙带人上前把两个撕打成一团的女人扯了来,陈翠芬兀自斗志昂扬,不停地跳脚咒骂,裴雨燕的模样却是惨不忍睹。
裴雨燕额角的伤口已经拆线结痂,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脸上被抓挠出好几道血印子,火辣辣地疼。
陈翠芬已经完全忘记了余大鹏让她在葛天翰面前保持贤慧母亲形象的提醒。
此时她已经丧失了理智,指着女儿往死里骂,各种污言秽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呆了:
“小骚货,你仗着这张漂亮脸蛋勾引大老板包养你,给了你那么多钱!你给过老娘一分钱嘛!没有老娘,能有你这骚货的脸蛋和身子嘛!”
“你倒瞒得严实!两年多了,你在大城市过着千金大小姐的日子,你老妈我苦哈哈地面朝黄土背朝天整天在地里刨食,你个赔钱货良心都喂狗了!”
“你说,大老板给了你多少钱!你这卖身钱必须有老娘的一半!”
葛天翰一张老脸胀成了紫青色,伸手抚额头。
吕志连忙上前搀扶住他,担心地问道:“先生,您……怎么样?”
葛天翰伸出一根哆哆嗦嗦的手指,指着不停跳脚的陈翠芬,说:“把她嘴堵上。”
吕志打了个手势,那几个惊呆了的保镖这才赶紧堵上了陈翠芬的嘴。
站在墙角里的壮壮再次冲过来,嘴里“嗬嗬”怪叫着,去撕打那些钳制着陈翠芬的保镖。
吕志干脆命人把这个小孩也拎了起来,也堵了嘴巴。
原本吵闹不堪的客厅总算安静下来,葛天翰瘫在沙发里大口地喘气。
裴雨燕哭着跪在他面前,羞愧地哽咽道:“干爹,并非雨燕不孝……你也看到我的生母是个什么人……我怎么敢让她知道我认了你做干爹……如果两年前她知道了,她两年前就会跑来找你……”
葛天翰脑子都快被陈翠芬吵成浆糊了。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以往我给你的零花钱,还有过年的时候给你的钱,你……你都没有给你母亲吗?”
陈翠芬再恶心不堪,也是他的半个救命恩人。
他给裴雨燕的那些钱,原本就应该有陈翠芬的一半。
“干爹,你都不知道……”裴雨燕这一刻真得好恨,她恨不得把她身边的这些猪队友统统咔嚓了。“我妈这个样子你亲眼见过了,我继父一家更奇葩。他们比我妈还凶残贪婪……”
“我就问你,我给你的那些钱你一分也没给你母亲吗?”葛天翰第一次对裴雨燕发火,也是他第一次对她抬高腔说话。
裴雨燕吓得一个哆嗦,意识到他真生气了。“我……我不敢啊!我怕我妈问我钱从哪里来的,我怕她……”
葛天翰拍案而起,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她的鼻子:“你母亲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啊!你这样做岂非是陷我于不仁不义!更何况她再不好也给了你生命,生养之恩大于天,没有她能有你么!”
他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多么凉薄自私,甚至称得上冷酷可怕。
两年的时间,每次他让她向她的母亲问好,每次他给了她双份的零花钱和过节费,叮嘱她拿回一半给她母亲。她每次都那么乖巧地答应。
却万万想不到那些钱全部被她独吞了,陈翠芬一分钱也没见到!
如果不是今天陈翠芬来找他,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