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距离为零
“老九，我和你媳妇说话，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坐下。”
太后淡淡开口，还是那副慈和的模样，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九皇叔不想顶撞这个从小养过自己的太后，只得缓缓坐下，眼睛却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苏玉烟。
生怕一离开，她就被人给抢走了。
“哀家前日里晚上做梦，梦到了先皇。”
太后说完一顿，目光在九皇叔和苏玉烟面上扫过，见他们两人都不动声色，不由得暗中点头。
这两个孩子，够沉得住气，在一起倒是也般配。
“大概是先皇寂寞了，想让哀家去陪陪他。所以，哀家决定两日后去皇陵祭拜先皇，顺便吃斋念佛在那里住上几个月。”
太后的意思，竟然是要去守几个月的皇陵。那里条件清苦，和宫中根本没法比。九皇叔看太后是认真的，瞬间也明白了太后今日叫他们进宫的用意。
九皇叔看了眼苏玉烟，心说，我倒是愿意陪着太后去守皇陵，但烟儿也要受这份苦，是他打心底里不愿意的。正要开口拒绝，没想到苏玉烟就主动点了点头。
“那我就陪着太后娘娘一起去皇陵吧？希望太后娘娘不要嫌弃。”
太后果然面色缓和赞许点点头，不等九皇叔提出反对意见，就开口道：
“老九你也一起跟来吧，陪着哀家去皇陵那清苦的地方，你可能耐得住？若是你有其他事，就让你媳妇一个人陪我去也好……”
“耐得住！儿臣绝对耐得住。再说了，儿臣跟去，还能保护母后的安全。”
九皇叔满口答应着，笑话，他要是不跟去，那岂不是要跟烟儿分开了？而且让太后和烟儿单独去皇陵，他也的确是不放心。
“你们两个都是孝顺的孩子，既然商定好了，你们就回去准备准备，两日后出发去皇陵。”
“遵命，母后。”
九皇叔和苏玉烟前脚离开，后头太后面上的慈和之色就淡了下去，甚至还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一旁贴身的嬷嬷忙上前给太后顺背，语气心疼。
“娘娘，您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还没完全好，再出门奔波，身子怎么吃得消啊？”
“咳咳……无妨，哀家这是老毛病了。再不济，老九媳妇不是懂些医术吗，有她在不会出问题。咳咳……”
见太后坚持，贴身嬷嬷不再多话，转身拿了太后常吃的药丸来，伺候着太后服下。心中却是对上头那位，越发不满了。
就因为当年太后娘娘说了句，谨遵先皇遗旨，那位登基后就对娘娘百般猜忌。娘娘为了避风头，常年吃在念佛从不出头，受了多少的委屈？
如此便罢了，前些日子因为九皇叔双腿残疾好了，而且在朝堂上还有了不俗的表现，民心有了倾斜，那位立刻就不放心了。
九皇叔那边他倒是没办法敲打了，竟然到太后娘娘跟前来说些戳娘娘心窝子的话，让娘娘的病越发缠绵好不完全了。
所以，娘娘才要带着九皇叔和九皇妃去皇陵祭拜先皇，也算是暂避风头。只要九皇叔同意前往，就算是放弃了如今朝堂上的优势，过上几个月民心自然又倾斜回了皇上那边。皇上的算盘，太后娘娘是看得一清二楚。
太后娘娘并不想用自己来限制九皇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九皇叔竟然没有丝毫的猜疑，对太后娘娘倒是有几分孝心。
太后娘娘要去皇陵祭拜先皇，九皇叔和九皇妃陪同前行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传开。
朝堂上那些已经暗暗倾斜于九皇叔的人，听了这些消息直皱眉头。
九皇叔做事也太没有章法了，如今朝堂上这么多事，却要抛开几个月去皇陵，太没有上进心了！
而另一边正在和皇上密谈的成王，则很是满意。
“皇上，果然太后还是可以制衡九皇叔的人。如此将他调开，臣弟有信心，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朝堂的秩序。”
皇上面色也微有缓和点点头。
“辛苦你了。一定要将朝臣中有苗头的那些人监管控制起来，朕绝不允许再有人对朕阳奉阴违。哼，朕的江山，他人休想觊觎！”
“皇上请放心，除了这些，臣弟还有其他的安排。”
成王说着，凑近了皇上耳边一番低语，眼中算计和狠厉毫不掩藏。皇上听完眼中也浮现出火光。
“记住了，不出手则已，出手定要成功，不许失败！”
“臣弟遵命！”
“……”
回到府中的苏玉烟，一边吩咐了柳叶收拾出门的东西，一边心中也开始了琢磨。
太后说她梦到了先皇这话，聪明如苏玉烟，早就猜到不过是托词。太后想让九皇叔和她暂时离开京城，不管是为了什么，都说明太后对朝堂局势了如指掌，并非完全是一心礼佛，两耳不闻窗外事。
所以，太后为何要在九皇叔风头正盛之时，主动搅和进来？这和今日苏玉烟对太后性情的认知可是大大不相符，不像是太后会主动做出来的事。
除非……
除非太后不是自愿的。
九皇叔定然也是看出了太后不是自愿的，所以才会如此配合。
如果没有太后的干预，九皇叔自己呢？他可会想乘风直上，趁机夺取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呢？
念头在苏玉烟心头微转，因为太好奇，见到九皇叔时竟然不自觉脱口而出。
“殿下为何也要同去？去皇陵几个月，京中怎么办？”
苏玉烟冷不防的问话，九皇叔同样脱口而出。
“京中什么怎么办？京中能有什么事，我只要守着你就好了啊。”
苏玉烟面上一红，实在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偏此时九皇叔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不像在开玩笑。
立刻有些手足无措的苏玉烟，清咳一声去拿桌案上的医书，却不小心将医书碰翻在地。
“我来捡……”
苏玉烟忙要弯腰去捡医书，没想到九皇叔动作却和她一致，两人同时躬身，头便撞在了一起。
“啊……”
苏玉烟低呼一声捂住了额头，身子也一个趔趄差点被撞翻在地，被眼疾手快的九皇叔一把搂住。但九皇叔自身平衡也失去了，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九皇叔在上，苏玉烟在下。
四目相对时，才发现两人唇瓣之间的距离，已经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