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同床共枕
萧承逸见她穿的单薄,怕她受凉也没有多想,便翻身从窗子跃了进去,一落地他就看见沐云安赤着双足。
他面色微变,忙俯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斥道:“怎么连鞋都不穿,这么冷的天若是病了怎么办?”
沐云安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她满心的欢喜搂着他的脖子道:“你真的来了!”
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萧承逸竟真的来了,他说只要她摇动铃铛他就会出现,原来都是真的。
萧承逸本来就还未入睡,听到铃铛响起他都未加思索便出了门,什么礼数什么规矩他全都抛到了脑后。
她想见他,他便来了,风雨无阻。
“傻丫头。”
萧承逸将她放在床榻上,然后拉起被子给她盖上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沐云安露出一颗小脑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想你,睡不着。”
萧承逸耳根一红,幸亏这房中没有点灯只有月光映照进来的微光,沐云安也看不见,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想我做什么?”
沐云安道:“想我的逸哥哥怎么就这么厉害?韩芊羽的事情是你的杰作吧?你快告诉我之后打算怎么办?你会不会有麻烦,韩家可不是好惹的,你可要小心一些。”
萧承逸听着她句句关心的话一颗心都快要化掉了,他看着她温柔的声音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沐云安以为他要走,忙伸手握着他的手腕道:“你要走了嘛?”
萧承逸低低的声音透着几分挣扎:“太晚了,我留在这里不合适。”他来见她已然是不合规矩的。
沐云安却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合适的?”
说着她掀开自己的被子,拉着萧承逸一同躺了下来道:“兄妹之间同床共枕也实属正常啊。”
萧承逸:“……”
他的心猛的一跳,有些惊诧的看着她问:“是谁告诉你的?”
“言若灵啊,她说她和她的哥哥最亲密的时候就是同床共枕啊。”
沐云安把这话可谓是放在了心上,既然是兄妹可以做的时候,那她和萧承逸也是可以的啊!
萧承逸唇角一动正欲反驳,谁料沐云安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然后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蹭了蹭。
“晏晏。”
萧承逸僵着身子也不敢乱动,只努力的调整着呼吸问着她:“你可知道什么叫做男女之情?”
沐云安眨了眨眼睛,她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
前世的时候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被元淸睿所骗,喜欢上他,可是其实自始至终她都不懂男女之情。
虽然她身份尊贵相貌也生的漂亮,可是因为腹中无墨在被封为县主后不久就在百花宴上出了丑,成了京城的笑柄。
正因此,连带着元淸睿也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
后来她为了元淸睿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最终以侍妾的身份入了东宫,可是元淸睿从未碰过她。
因为在她入东宫的第一天,她的脸就被韩芊羽给毁了。
此后的数年里,她活在痛苦和仇恨之中,全然不知男女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虽然活了一辈子,但却活的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懂。
萧承逸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却是没有同她解释,只轻轻拍着她的背道:“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许再做了。”
沐云安顿时喜笑颜开:“我知道的,谁也不行只有逸哥哥才可以。”
萧承逸唇角一抖却是没有反驳,只是心中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罪恶感,这丫头真的是又傻又好骗,单纯的让人心疼。
但是以后他会一点一点的教她,也会对她负责。
“睡吧。”
萧承逸渐渐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怕是要栽到这小丫头手里了,但是即便是万劫不复,他也不悔。
……
婚期将至,将军府上越发的热闹起来。
按照常理来说辛如意应该在娘家出嫁,只是她是个孤儿早已没了亲人,加上她和沐如丰都不是第一次成亲便没有那么规矩。
是以婚礼当日,辛如意会从将军府出嫁花轿绕着皇城一周然后再回到将军府来拜堂。
听风院内,辛如意正在安心的待嫁,绣着即将完成的盖头。
原本这嫁衣也是需要她自己绣的,只是沐如丰不愿她操劳,只许她绣盖头,而嫁衣则交给了京城第一织造坊,由京城最好的绣娘来绣。
许是因为婚期近了,辛如意近日来有些心神不宁,今日更是如此。
她眼皮跳了几下后,手中的绣针突然扎到了她的手指,冒出几滴血滴在了那即将完成的盖头上,将没绣好的交颈鸳鸯上染了一点血污。
辛如意心头一惊,要知道新婚之物染了血可就不吉利了。
她匆忙站了起来正要想办法祛除,这时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夫人,绣坊的嫁衣做好了,将军让你试一试可否需要更改。”
“送进来吧。”
辛如意将那盖头放下,吩咐了送嫁衣的人进来。
侍女将嫁衣端了进来,对着辛如意道:“让奴婢伺候你更衣吧。”
“不用了。”
辛如意不喜欢人伺候,她笑着道:“我自己试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侍女屈膝一福转身退了出去。
辛如意走到那嫁衣前,伸手抚摸着那华贵的布料,之前嫁给萧策之时她身上穿的嫁衣不算多么精美,却是她自己做的。
那时候也没有亲朋来贺,只有他们两人在山中拜了天地做了夫妻,过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日子。
萧策是她在山中捡回来的,当时他满身的血迹,怀中还抱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他似乎是从山上跌落下来的,但孩子却被他护的很好,毫发无损。
辛如意废了一番功夫才把人给救回来,只是他醒来后却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再后来,他们两人相爱成亲,一起抚养那个孩子,可是谁想好景不长,萧策突然找回了记忆,执意要去从军。
而他一去便没有再回来。
辛如意知道是他负了她,她不是不怨但更多的还是理解,他有他的报复有他未完成的使命。
而她也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辛如意深吸了一口气,展开面前的嫁衣,就见一张纸从嫁衣里掉出,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