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她怎么没死
男人看到女儿面上流露的害怕,以为她想起落水之事惊惧未消,连忙都打住了话头不再提这事,温声细语地安慰她。
于芷彤恐慌的心情逐渐被爸爸们安抚下来,她如今既有落水大难不死的后怕,也担心秦软软将自己推她的事情揭露出来。
“爸爸……软软呢?”于芷彤藏在被子下的双手紧张地握着,目光看向蓝成哲,显然这句话是在问他。
秦软软会不会向蓝爸爸告状了?
要是爸爸们都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对自己?
于芷彤心慌无措,同时又巴望着秦软软就此淹死了,这样她就不会将这事儿告诉爸爸们……
众人不知道此刻于芷彤心中所想,见她面色苍白,神情紧绷,还以为她在关心秦软软的情况。
经于芷彤问起,尹琛才想起来软软也一样落水了,他只顾着担心彤彤的身体,都忘了问现在软软情况如何,于是也将目光看向了蓝成哲。
“软软还没苏醒,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不过她会好起来的。”
蓝成哲对于女儿这时候不忘记关心秦软软而感到欣慰,看来这些天相处,确实是已经有了感情,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排斥了吧。
“彤彤好好养病,不用太担心她。”
于芷彤轻咬着唇畔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恨,秦软软怎么没死呢?她死了才好!没想到她在掉入湖中的时候,居然还拉上了她!
等秦软软清醒过来,她肯定会向爸爸们告状的……
于芷彤极力掩藏住自己心里的混乱和不安,可到底年纪小,即使再有心思也还没能学会完美隐藏自己的情绪。
但她面上隐隐流露的忧惧在几位爸爸眼中看来,却是受惊过度导致。
离她最近的蓝成哲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安慰她道:
“彤彤不用怕,现在你已经没事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到湖边去玩耍,知不知道?”
祈临风见女儿都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蓝成哲居然还有心思责备她,不满地冷哼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彤彤,应该怪的是你,彤彤有什么错?”
尹琛问:“那昨天到底是怎么掉进水里的?蓝家没一个佣人知道吗?”
于芷彤眼中泛出泪意,哽咽地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拉着软软去看湖里的鱼的话,也不会掉进湖里……”
女儿哭得稀里哗啦,又虚弱地躺在床上,几个男人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忍心责备她一声半句呢?
况且还是两个小孩子不小心掉进湖里的。
他们又好一顿安抚了女儿的情绪,于芷彤仍旧抽抽噎噎地哭着。
“可、可我害了软软妹妹……等她醒过来,会不会怪我,以为是我推她下去的?当时……当时湖边太滑了,我没站稳就不小心摔了下去,没想到软软妹妹也跟着我一起摔进去了……呜呜呜……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于芷彤一哭,几个男人心里就揪得不行。
挤到床边来的祈临风心疼地说道:“彤彤不哭了,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意外,即使秦软软醒过来,她也绝不敢怪你,你别担心啊。”
蓝成哲握着女儿微颤的手,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彤彤不要自责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在几个爸爸的轮流安慰下,于芷彤的心情才平复了下来,吃了一些东西后,不一会又睡着了过去。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秦软软仍旧浑浑噩噩的。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又繁琐的梦,脑中凌乱断续地闪现出了很多画面。
一会儿是秦软软前世时的日子,一会儿又是穿越到这本书里的经历,各种画面纷繁涌现,挤得她脑袋沉重又刺痛。
秦软软恍恍惚惚睁开眼,四周一片寂静,模糊的视野也是蒙昧昏暗的,好像处于虚无的空间里一样。
她呼吸有些艰难急促,意识回笼的瞬间,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难受无力,浑身的骨头似乎被硬生生拆开,又粗暴按上去一样酸痛,头也一阵阵的刺痛。
“唔……”
好难受……
她这是在哪儿?秦软软恍惚地睁着眼,视线过了半响才聚焦。
昏昏沉沉的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周围十分安静,安静得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此刻秦软软还沉浸在那场凌乱冗长的梦境中,即使睁开了眼,却还是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
是了,这里是个书中世界,本来就不真实不是吗?
她早就已经死了……
从死亡那刻,到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进了一本书里,被系统要求做任务时,秦软软都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想死后重生的事情。
或许她潜意识让自己忘掉这是个书里的世界。
可她的确是死了,说不定只是意识绑定了系统,来到这世界的所见所感,全都是一场虚无的梦幻呢?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冒出来,让秦软软觉得荒诞又凄凉,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活着。
因为没有人能证明,甚至她在这世界里,都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联系。
【秦软软?】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秦软软眼睫毛微微颤了颤,漆黑又涣散的眼瞳慢慢聚焦。
【醒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之时,秦软软脑海里乱糟糟充斥着的所有荒诞与不真实统统退散。
“……系统,你在啊……”秦软软叹息一般闭上眼。
脑袋昏沉刺痛,喉咙也干哑痒痛,全身上下都难受,但空落落的心情却奇迹般便好了许多。
【身体难受?】宿主在想什么,如果无意让系统知道的话,系统是不能窥探到宿主的思绪的。
但或许是与秦软软绑定的关系,方才系统能感觉得他的宿主仿佛被一种混乱又灰暗的情绪所笼罩着。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颓丧和寂寞。
秦软软以前从来不会有过这种清楚。
“嗯。”秦软软干渴得快要冒烟的喉咙隐约泛出一股铁腥味,每呼吸一下都牵扯得肺部一阵阵刺痛。“我不会是病得要死了吧?”
她微微转眸,看到了挂在床头上的吊针瓶,又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眼皮阖上时,烫热得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