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谁吃了谁
收银台上方的时钟显示。
8：55
还有5分钟准备时间。
宁修立刻到厕所里把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也借此转换心态。
“我是导购员……我是导购员……我是导购员……好了，我现在是导购员了。”
宁修抬起头，发现厕所女鬼正从通过镜面疑惑的看着自己。
露出微笑挥挥手，厕所女鬼偏头似乎不太理解这个动作含义，举起手也学着挥了挥。
回道超市里时间所剩无多。
随着“叮咚～”一声清脆的门铃，超市的两扇玻璃大门彻底敞开。
超市正式营业！
大门处走进来个身形肥硕两颊横肉的胖子。
光体型就占据了门的2/3。
眼神呆滞，嘴角挂着口水，散发着令人呼吸不畅的霉味。
东涛和陈孟飞见状躲到货架后面。
宁修摆出职业的微笑走上去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呃……”胖顾客木讷的转头，吸溜了嘴边的口水，抬起两只汗毛浓密的手抓过去，“我要吃了你！”
突如其来的攻击近在咫尺。
换作平时宁修肯定躲不过去，好在昨晚加了四点敏捷，堪堪躲开。
胖顾客不依不饶转头继续追击，“别跑，我一定要吃了你！”
宁修连续躲开几次攻击后快要退到门外。
闹到外面的话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一味的在超市里躲避撞倒附近的货架也是迟早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今天的心情不太妙。
这胖子看着一副窝囊相，实力却很强。
以宁修的200点怨力还不是对手。
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必须想一个折中的办法。
“触发任务‘我要吃了你’，顾客就是上帝，了解客人的具体需求并提供帮助，先让他平息下来吧。”
又躲开其几次攻击后宁修将胖顾客引到厕所门口。
倘若真出了差错就把胖顾客带到厕所里请厕所女鬼出手解决，也能保证不损坏超市的货品。
最后一次与胖顾客换了个身位，令其刚好站在厕所门口。
“停！”宁修伸出手大声制止胖顾客，说道：“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就可以吃我了，否则你是绝对追不上我的！”
“嗯？”胖顾客顿住，问道：“什么问题？”
停下来就好办。
宁修暗自深呼吸一气，问：“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胖顾客有些诧异。
“好，那咱们换个问题。”宁修微笑的说：“那，我是谁？”
胖顾客左右看了眼，正好瞄到同样一脸懵逼的东涛二人，感到莫名其妙，不耐烦的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说要吃了我，至少让我知道是谁吃了我，你要吃东西前也得弄清楚吃的是什么吧？”
“我叫张宇浩，不过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好的。”宁修点头，说：“那张宇浩是你吗？”
“对啊。”
“不，张宇浩不是你。”
“不是我难道还是你？”张宇浩语气咄咄逼人。
宁修不急，示意张宇浩放松，又问：“你真的觉得你是张宇浩吗？”
“不然呢？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这是你的遗言那我可要开饭了！”张宇浩有些失去了耐心，张嘴显现两排恶臭的黄牙。
“其实你根本不是张宇浩，一直以来你都陷入了一个思想误区。”宁修神情严肃不为所动，盯着张宇浩的眼睛，仿佛在说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什么意思？”张宇浩不解。
宁修立刻说道：“世界上这么多人，只有你一个叫张宇浩吗？你只能说你的名字是张宇浩，或者说张宇浩这三个字是你的名字，但不能说你就是张宇浩，更不能说张宇浩就是你，对吗？
“嗯……”张宇浩点点头，似懂非懂的问道：“那我到底是谁？”
“这就要回归万物之初追溯宇宙本源了，一树一花一草一木鸟兽虫鱼生物万千，就这小小的超市里就有七人，为什么能互相区分出来呢？”
“因为都有名字啊。”
“对，来。”见张宇浩进入状态，宁修拉着张宇浩在楼梯台阶上坐下，说：“那名字是什么？一个称谓罢了，你可以用，我也可以用，你说你是张宇浩，我也说我是张宇浩，那到底谁是张宇浩呢？”
“当然我是啊！”张宇浩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不不，就像我才说过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一个象征性的标志，但他不是唯一的。”宁修沉吟片刻，举了个浅显易懂的例子，“你以前有听过重名吗？”
“听过。”
“那就对了。”宁修追问：“如果有另一个名字叫张宇浩的人在场，你还能说张宇浩就一定是你吗？”
“不能……”张宇浩摇摇头。。
“这是不是就应证了我刚刚说的名字不是唯一的？”
“嗯……”
“不用急着回答，就名字而言你的确是叫做张宇浩。”见张宇浩陷入思考，宁修立即出言打断，懵懵懂懂的状态才便于引导，真让他想明白就前功尽弃了，问：“那么把名字去掉呢，你又是谁？”
张宇浩费尽心力的思索后得不出答案，恼羞成怒道：“我不用管我是谁，我现在就要吃了你！”
“最后一个问题！”
“快问！”
“我，是谁？”宁修故意指了指陈好的胸口。
张宇浩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你已经问过了啊。”
“不，我在问的是，‘我’是谁？”宁修摇了摇手，故作高深的说：“当我们都在以‘我’来称呼自己时，我用的是‘我’，你用的也是‘我’，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
“这……说这些有什么用吗？”
“那就说点有用的，你要吃的是刚才我还是现在的我？是刚才的你要吃我，还是现在的你要吃我？”
“我这就吃了你！”张宇浩当即就要朝宁修咬过去。
宁修不退反进，大声斥问道：“你是谁？我又是谁？是谁吃了我？而我又吃了谁？！”
四目相对，气氛焦灼。
宁修面色涨红两眼如炬，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气势汹汹。
张宇浩被彻底镇住。
脑海里全是之前与宁修的交流，忍不住去思索却越想越乱，像一个被老师逼问后急于找到出口的学生，手指指着自己试探性的问：“是我，吃了我？”
“回答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