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突变试验.挣扎求生

“一定要带这个面具吗？”

薇薇安.葛拉罕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乌鸦面具，她有些不情愿的对身边的梅林说：

“带上这个好别扭啊，会影响视觉的。”

“不会。”

梅林手里也拿着一个面具，和薇薇安手里的面具一模一样，在黑色的面具之前，还有一个尖锐的鸟喙装饰，他将那面具扣在面上，摇晃了一下脑袋，用古怪的，阴沉而沙哑的声音对身边的生物学家说：

“这是魔法面具，不会影响你的视觉，还会伪装你的声音。”

梅林解释到：

“试验虽然重要，但保密同样重要，我可不想把你牵扯到一些风波里，芹泽博士叮嘱我要保护好你。”

“呃，那好吧。”

薇薇安也将那古怪的面具戴在了脸上，她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就变得尖锐起来。

“还有这些衣服。”

梅林指着身边的衣架上悬挂的黑色长袍，还有女式的，黑色的，带着强烈哥特风格的黑色风衣，手套和靴子，他对薇薇安说：

“我们要伪装成一个秘密的巫师团体，将这一次的试验和我们本身的身份彻底撇清关系。”

“这些衣服，你从哪里找到的？”

薇薇安伸手将旁边的衣服拿起来，她一边分辨着衣服的材质，一边说：

“还挺好看的。”

“我从一个朋友那里拿来的。”

梅林自己也要换上同样风格的衣服，他一边走向这个伪装过一遍的“巫师实验室”的角落，一边对薇薇安说：

“一个喜欢收集这些特殊风格衣服的小魅魔，她的穿衣品味挺不错的，就是贵了一点。总之，快换衣服吧，实验者很快就来了。”

“记住你的伪装身份，薇薇安，在这场突变试验里，你是来自东欧的女术士凯拉.派翠茜，是秘密巫师团体钟塔隐修会的一员，没问题吧？”

“没问题。”

薇薇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她用尖锐的声音说：

“玩真人角色扮演嘛，我小时候还幻想过自己成为女巫来着，现在算是圆了梦。不过，你找来的这些怪模怪样的实验设备真的没问题吗？没有生理监控仪的协助，我有些怀疑我们能不能把控住试验的走向。”

“这些我会负责的。”

梅林褪去身上的衬衣，他背对着薇薇安，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我，来自阿尔巴尼亚的秘术师尼克拉斯，会在实验里协助你的。”

很快，这实验室里的两个家伙就做好了伪装，为了让伪装看上去更真实一些，梅林还专门从小赫敏那里借来了两根魔法部收缴的魔杖，佩戴在他和微微安身上，还有周围的实验器材，都是出自真正的巫师之手，是亚瑟先生贡献出来的。

坩埚是镀银的，烧杯是水晶制作的，整个地下实验室里没有任何的现代化仪器，就连灯光，都是用光明咒衬托出来的。

尤其是那个超大型的，架在空中，13管螺旋的水晶注射器，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猎魔人们用来进行突变时使用的古老玩意，这是艾尔莎.血石小姐友情赞助的。

它的存在，让这个墙壁周围长满了青苔的实验室充满了一种中世纪炼金术师实验室的感觉。

约翰.加特勒是个敏锐的老特工，要瞒过他可并不容易，一些细节部分的伪装必须做的完美，才能让这场实验彻底和S.D.O.L.D.撇清关系。

梅林不想让加特勒知道自己在进行人体强化的试验，这种未经神盾局总部批准的试验一旦暴露，会牵连到很多人，更不用说，一直在帮他的薇薇安小姐，现在理论上，也属于神盾体系下的一员。

穿着一身黑衣长袍，外罩罩衫，带着尖喙乌鸦面具的梅林站在实验台前，用于突变试验的种种材料分门别类的放在实验桌上，在他手边，有一个三角锥形的水晶瓶，里面装着一小团银灰色的液体。

那是被提纯魔法处理过的酒神金，也是保证这场突变试验走向的重要的一环。

“吱、吱”

一声动物的尖叫从实验室的角落里传来，换好了衣服的薇薇安漫步走出更衣室，那套小魅魔曼迪提供的哥特式服装穿在薇薇安身上极其完美，这位爱美的生物学家站在一个镀银的镜子前，左右摇晃着身体，而在她脚下，一只古怪的，穿着小马甲的灰毛小猴子正蹲在那里，似乎也在欣赏女主人带着神秘气息的新形象。

“这衣服很棒。”

薇薇安伸手将乌鸦面具推了推，她说：

“实验结束之后它就归我了。”

“没问题。”

梅林最后一次整理了试验材料，他瞥了一眼薇薇安脚下的猴子，那猴子敏锐的感觉到了梅林的注视，它回过头，朝着梅林呲了呲牙，然后快速的跳上了薇薇安的肩膀，就蹲在那里，好奇的挥着尾巴，歪着脑袋，继续看着镜子里的女主人。

这猴子和其他猴子没什么区别，惟独它的眼睛有点奇怪，那是和猫一样的眼睛。

这猴子是薇薇安在骷髅岛上进行的所有突变试验里唯一的“幸存者”，它因为体内被注入酒神金的原因，成功的熬过了痛苦的突变过程，不但被强化了身体，还被强化了智慧。

薇薇安为了纪念这突变试验的成功，她给这猴子起了个名字，叫“哈奴曼”，印度神话里的神猴，这家伙现在是薇薇安的宠物。

哈奴曼经历了完整的突变过程，所以理论上说，这是一只“猎魔猴”。

当然，梅林和薇薇安，都没指望这只聪明的猴子能干掉那些危险的魔物，它的起点太低，就算有突变的加成，也很难真正的突破生命形态的限制。

不过作为宠物来说，哈奴曼确实挺合格的。

“他们要来了！”

梅林手边的一块石头诡异的跳动了一下，他立刻挺直身体，双手交错在宽大的衣袖中，摆出一副神秘晦涩的姿态，他对身边的薇薇安说：

“做好准备，术士小姐。”

几秒钟之后，伴随着移形咒的光芒跳动，约翰.加特勒被“梅林”带着，出现在了这神秘的实验室中。

加特勒身边站着的那个家伙，不管是身高，还是外表，都和梅林一模一样，他鼻梁上甚至还架着梅林的眼镜。

但他不是梅林，这是哈利用复方汤剂伪装成的梅林，用来洗脱梅林的嫌疑。

“加特勒，这位是我的朋友，钟塔隐修会的尼克拉斯大师，以及来自东欧的女术士凯拉.派翠茜女士。”

“梅林”对谨慎的打量着四周的加特勒介绍到：

“这一次的试验，是由他们主持的，不要紧张，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就行了。”

“好了，梅林巫师，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你可以走了！”

真正的梅林以一副冷漠的姿态挥了挥手，他对哈利说：

“这里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了，等到实验完成之后，我会通知你来带走他的。”

“咯、咯。”

梅林身边的薇薇安这一刻戏精附体，她故意出一声尖锐而难听的笑声，上下打量着沉默的加特勒，她说：

“但愿你找来的这个麻瓜意志足够强大，如果他弱一些...”

“你就得来给他收尸了。”

加特勒的脸颊抽了抽，显然，薇薇安那句话，给他带来了一些压力。

“嗯。”

哈利点了点头，他伸手拍了拍加特勒的肩膀，然后动移形咒，离开了这个实验室。

“喝下这个，躺在那里！”

梅林将一小瓶琥珀色的药剂丢给加特勒，他挥起手指，将突变第一阶段需要的材料用魔力托起，然后走向架在空中的水晶注射器，他用沙哑的声音对加特勒说：

“麻瓜，实验开始之后，你就会进入昏迷...别被凯拉的‘玩笑’吓到了，我的意思是，这确实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但你需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咬牙坚持下去，仅此而已。”

加特勒沉默的点了点头，他看着手里未知的药剂，他舒了口气，然后扭开瓶盖，将那琥珀色的药水一饮而尽。

“呃”

加特勒干呕了一下，这玩意可真恶心，就像是一团被压碎的蚯蚓一样。

他在薇薇安冰冷的低沉笑声中，被指引着躺在了眼前那个古怪的金属架子床上，这一刻，他看着头顶悬浮的好几个光球，他罕见的有些紧张。

尽管在死亡战士计划中断之后，颇有些走投无路的老特工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但这一刻，被禁锢咒锁住四肢和躯体，再也无法挣扎的时刻，他的内心里又有些了波澜。

这很正常。

毕竟，面对暗淡的未来人生，不是每个人都有拼死一搏的勇气的。

“大师...”

被固定起来的加特勒努力的让自己放松，他扭头看着身边那个带着古怪乌鸦面具，看上去就像是中世纪的瘟疫医生一样的沉默炼金师，他说：

“我能活下来吗？”

“当然。”

梅林瞥了加特勒一眼，这一刻，他从这老牛仔的眼睛里，看到了加特勒那总是一副硬汉外表之下的软弱。

他想活。

“别多想，麻瓜。”

“向你信仰的神祈祷吧...或者是向你能想到的任何东西祈祷，熬过这一段时光，你就继续活下去了。”

梅林伸出手指，操纵着引力，将手边的材料榨取成新鲜的汁液，然后将那些汁液放入半空的水晶注射器中。那注射器里的液体被侵染，飞快的变成了诡异的碧绿色，其中还跳动着一些小气泡。

梅林将水晶注射器下方的软管刺入加特勒左臂的血管中。

在另一边，薇薇安也拿起粗大的，金属制作的针管，将她在实验室里萃取出的突变液体的催化剂注入加特勒的另一只手腕里。

这是和猎魔人传统的青草试炼截然不同的流程，改造和突变两个阶段被同时进行，相互补充，相互推进。

这就相当于将两个阶段融合成了一个阶段，规避了实验体在改造过程中会出现的失败危机，但同时进行，也意味着实验体会承受双倍，乃至更多倍的痛苦。

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入骨髓之中，用那种刨开躯体的方式，强行打开人体的潜力，然后再用异类的突变诱剂，将处于最活跃状态的人体细胞，重塑成一种更坚韧，更有力量的形态。

根据薇薇安的研究，突变完成之后，实验体的基因片段都会出现些许的错乱，也许当初的猎魔人完成试炼就会绝育，也和这些基因片段的错乱有关系。

但在千百年的展传承中，数代猎魔人求助于巫师们的帮助，将这种基因的错乱降低到了最低的程度，成功的保留了他们的繁衍能力。

这说明，猎魔人这个稍显封闭的群体，其实也在进步，就是速度慢了一些。

“啊！！”

被禁锢咒束缚在铁架床上的加特勒这一刻握紧了拳头，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动，他的脸颊都扭曲了，看上去极其狰狞。

在他脖子上，那些血管暴起，呈现出了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就像是中毒了一样。

他的鼻孔，耳朵，嘴巴，甚至是眼睛中，都有血液渗出，那种姿态看上去极其恐怖。

他咬着牙，看得出来，他在用强大的意志，试图抵御那种如海潮一样翻滚而来的痛楚，但个人的意志在这种超乎限制的痛苦的冲击下，显得那么的脆弱。

“噗”

一口灼热的血从老牛仔嘴里喷出来，擦着梅林的身体，落在了地面。

那血液中蕴含的古怪臭味，让蹲在一边的猎魔猴哈奴曼出了一声尖叫，它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痛苦，它瑟瑟抖的蜷缩在了墙角，那双猫眼里浮现出的，是如人一样的恐惧。

梅林的手指一直搭在加特勒的手臂上，他眼中的光芒很冷静，现在他必须冷静。

“心跳在加速，正在突破180次每分钟。”

他对薇薇安说：

“准备第二支催化剂。”

薇薇安手脚麻利的拿起第二根银色的针管，在梅林点头示意的时刻，她精准的将针头刺入加特勒的手腕中，那管银色的液体被注入老牛仔的血管中，恐怖的剧痛便再来来袭。

“Stupfy！（昏睡咒）”

梅林挥起手，将魔咒扔在了加特勒身上，在极度痛苦中的老牛仔脑袋一歪，便沉沉睡去。

但他的躯体依然在颤抖，这证明痛苦并未被消弭。

梅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实验体，他说：

“现在...就等待吧。”